太监小德子热情地给令仪又是拿座椅又是搬碗筷,又问皇上:“是不是给仪嫔娘娘也盛碗燕窝粥?”
郁宸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斜眸狠戾地看向小德子,小德子的的心噗通一声,心中直叫不好,但未见皇上开口,一旁的全公公已疾步走了过来,一脚踢在了他小腿肚上。
“大胆,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小德子顺势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叫:“小的该死!皇上恕罪!”
全公公也道:“皇上恕罪,是小的没有管教好他们。”
荔非兰心低头挑了眼令仪,只见她已是一脸惨白。荔非兰心心中冷笑,真不愧是她的好下人,连碗粥都不忘给她争取。然嘴上却道:“算了,小德子说得对,是该给仪嫔盛碗粥来,是臣妾想得不周全。”一边说着向其他宫女使了个手势,命她去盛。
这时郁宸却起身道吃饱了饭,净手漱了口,然后走到桌案前,抄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令仪脸上讪讪的,“不用了,臣妾来时已经用过膳了。”
荔非兰心微微一笑,低头见小德子还跪在地上,全公公以为俪贵妃之意是要他滚,于是又踹了小德子一脚,低声咒骂了句:“还不快滚!”荔非兰心听见,慢慢道:“慢着。”放下碗筷,也净手漱了口。
“皇上,前几日臣妾在御花园赏花,突然不知从哪里呼啦飞来了一只麻雀,差点砸到臣妾头上。”郁宸突然抬起头,关心地看了看荔非兰心,荔非兰心笑着朝他走过去,继续说:“还好遇见了小德子。”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德子,又说:“小德子的射工着实厉害,一个石头子就把那只麻雀打了下来,皇上,您说是不是该赏他?”
郁宸冷冷的睇了一眼小德子,小德子跪在地上匆忙往皇上和贵妃跟前挪了挪,道:“能为贵妃娘娘效劳,那是小人的福分。”
一直被冷落一旁的令仪,瞟了眼荔非兰心,心里冷道:想拉拢她的人,她怎么能让她得逞?于是也笑着走过去迎合道:“救了贵妃娘娘,是该赏呀,皇上!”
这句话仿佛很合郁宸心意,看了眼令仪淡淡道:“这杯茶就赏你吧。”说着瞟了眼桌上的那杯茶。
无形之中仿佛有人敲了声雷鼓,荔非兰心、雪雁和全公公,还有看清桌上茶杯的令仪,心里无一不嗵地一声。没错,那正是出水芙蓉甜白瓷茶杯。
令仪开始在心里默默祈求菩萨,参茶皇上已经喝了,那里面是新换的茶。全公公端起茶杯,一步步走向小德子。
“皇上!”令仪脱口叫道:“赏一杯茶未免……皇上不如……”
“仪嫔?”荔非兰心扬声止住了令仪,“难道这茶喝不得不成?”
这时全公公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小德子跟前,小德子见是皇上喝的茶,心里已是欢喜不已,接过茶杯昂头一口喝干了。虽然茶是凉的。
“小的谢皇上贵妃娘娘。”喝了茶还不忘谢恩。
令仪的脸色已由白变黑,荔非兰心勾了勾唇角,只是不知道这药效要多久见效。
“没别的事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小德子道。
荔非兰心一惊,正想如何留下他的话,却见小德子转过身后自己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中了暑般,嘴里直喊热,额头冒着汗,脸也因燥热变得通红。全公公走上去瞧看他,忽的惊了一下,以为是中了邪,一碰他谁知竟是发了烧般的烫,而小德子更是热得不由自主地解衣服。
坐在桌案前的郁宸也吓了一跳,幽深的眸子不由得看向令仪。令仪手指绞着手卷,似乎全身在颤抖,身边的宫女不得不扶住她。
“快传太医!”荔非兰心喝道,抬手又指了两名宫女道:“按住他!”
谁知宫女一靠近,小德子便疯了般,一把甩开全公公的手,将一个宫女紧紧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紧接着忙上来了几名太监将小德子拉开,其中一人一掌将其打昏了过去,大殿中才恢复了平静。
看到这一幕,荔非兰心不由得联想到了郁宸喝药后的样子,心里针扎般地痛,看了眼郁宸,想走过去可又害怕走过去。郁宸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竟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