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槐木中学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十点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平华市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这就是你的报道?”办公桌后坐着的职业装成熟女性犹疑地问到。
“没错,主编大人,是不是很有文采?”这个负责报道槐木中学毕业晚会的记者回答。
“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鲁迅文章吗,你当我没读过书?”那女主编开口呵斥。
“我抄的是周树人的文章,和他鲁迅有什么关系?”记者义正言辞的说到。
“呵。”那女人冷笑一声。
一阵厮打声中,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