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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盖州之战 上

在袁崇焕处理宁远兵变后事时,朱由检则继续派遣虎字营出战事宜。深夜里,朱由检站在让太监们在乾清宫挂起的大明舆图前,仔细的审视着辽东。

辽南三卫,是为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辽沈失守后,盖州卫和复州卫先后投降后金,仅仅剩下土地不大由三面靠海的金州卫。朱由检心中对先攻打盖州还是复州,犹豫不定。虽然盖州和复州后金兵力都空虚,但攻打盖州还是复州却各有不同效果。

复州南接金州,东接镇江,西北接盖州。若是先攻打复州,自然南和金州连成一片,后金就算来进攻,明军更容易防守。因此攻打复州是易攻、易于防守,是保守型方案。加上复州为后金国都沈阳较远,后金未必因此来和大明争抢复州。

盖州,和锦州东西隔海相对,南接复州,北上就是海州这个辽沈的门户。夺回盖州,就等于把明军摆在后金都门。后金必然重兵来夺,只有3000人的虎字营能否守住,是一个非常让人担心的问题。

朱由检对着大明舆图思考了几天,才最终确定了一个各方协调的方案:

虎字营从天津渡海,由北直隶水师运送,直接攻取盖州,直接威胁后金国都;

从三大营挑选1-2万人,作为后援,多带火药和粮食物资,协助虎字营防守盖州;

北直隶水师战船在海面协助虎字营防守盖州,兼负责输送援军和物资;

袁崇焕即刻移镇锦州,宁远重兵基本移动到锦州,一要摆出夺取广宁的姿态,二则派出1万骑兵直入后金境内,骚扰后金后勤线;

毛文龙率领东江兵和登莱兵,攻取复州,镇守皮岛的副将陈继盛则率军截断复州东路,迫使后金东江军不敢大举进攻复州;

山北都督满桂则率领刚成立不久的山字营,攻打前两个月后金刚刚夺取的多罗特部都拔城。

四路配合进攻,迫使后金即便要夺回盖州就需要多加考虑:若全军出动去夺取盖州,在锦州的12万明军就会夺取广宁。若广宁丢失,则辽河以西土地不复为后金所有,而都城沈阳面临明军直接攻打危险,就不得不迁都。

朱由检就赌皇太极宁可丢了盖州,也不肯丢了广宁。丢了盖州,还可以通过海州来防卫沈阳;丢了广宁,就难以继续定都沈阳。

谋定之后,朱由检就召兵部尚书王在晋、户部尚书郭允厚,让兵部、户部按照朱由检的既定计划进行调动兵力和粮饷进行配合:袁崇焕即刻移镇锦州,北直隶水师立即为皮岛、金州输送粮饷、兵力等,户部调运部分粮饷给山北的满桂山字营。

在和兵部、户部商议调度之事完毕后,朱由检让王承恩派人要三大营的李邦华挑选1-2万人,作为后援军。

李邦华接到朱由检的旨意后,就把徐光启、李守琦二人找来商议。李邦华把朱由检的命令一说,负责练兵的徐光启就开口了:

“自上次宣布三大营士卒可自愿留营措施后,已经有4万老弱士卒自愿回卫所军屯,加上清除的空额人数,目前三大营在营士卒人数只有6万人。这6万人里也并非个个都能上战场,还有一部分就是混俸禄过日子的。就算能上战场的,操练还不到一个月,技艺还不够精。若派出2万援军,只剩下4万人,恐怕招惹来御史们的弹劾,说都城兵力薄弱。本来御史们对三大营只有6万人就已经心生不满。”

李邦华也开口了:“可陛下的旨意,我们也不能违抗。不过好在陛下在旨意里明说是援助守城,虽然三大营整顿后,士卒训练不足,但守城还是可以的。至于派出2万后,三大营兵力薄弱问题,我看只能公开在南直隶向民户、商户、匠户招募精壮来解决了。”

徐光启也同意:“只能如此了。这多少也堵住御史们的嘴。”

李守琦则问:“援军由谁率领呢?”

李邦华一想也是,于是就让传令兵把正在练兵以证明才能的586名将佐召集到中军大帐。等将佐来齐后,李邦华开口了:

“这段时间各位都辛苦了,也可以看出大家都很努力,还有半个多月,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将佐们齐声答话:“为国尽忠,在所不惜。”

李邦华继续说:“昨天我接到陛下旨意,要在三大营中挑选一名善战将领,率军出战。诸位是否有人有意担此责任,率军出征?”

将佐们面面相觑:在京营任官多年,基本上就没有离开京城,如今要率军出战,胜了自然好说,若败了就身败名裂了。因此中军大帐中一片寂静。

李邦华再次说:“难道我大明军中无人敢出战?这可是陛下亲点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李邦华话音落下,中军大仗再次寂静。突然一名佐击将军出列:“臣愿率军出战。”

李邦华一看,是刚成为佐击将军不久、20多岁的成国公朱纯臣。李邦华激励的说:

“好!朱将军不愧是太宗朝名将朱能之后裔,有先祖忠勇之风。想当年令祖朱能北伐蒙古、南征交趾,是何等威风。”

选定率军将领后,李邦华就下令三大营,让营中士卒自愿报名出征。凡愿意出征的,俸禄一律增加到1两银子的月俸,若有战功的,可推荐进入虎字营。

虽然有重赏,但毕竟是作战,是性命攸关的事情。6万三大营士卒报名并不积极,最终只有5000人报名。

剩下的1.5万人,李邦华没有办法,只能在各营挑选精壮,强制出征,但并没有提高俸禄,更没有进入虎字营的机会。被挑选的精壮一看,还不如自愿报名,更有利可图。很多被挑选的士卒都在后悔。

虽然再不愿意,但当初李邦华在整顿三大营时就已经明说不愿上战场的可离营、愿上战场的留营,如今既然留营就是愿意上战场,就不得不上战场,即便不愿意。不上战场可是违抗军令的杀头大罪。

就在李邦华挑选将领、士卒时,朱由检也没有闲着。朱由检召见了黑云虎,向他面授机宜。

袁崇焕在处理完宁远兵变、将张正朝、张思顺押送回京师后,就接到兵部的移镇命令。袁崇焕不敢怠慢,立即率军前往锦州。宁远暂时由刚调任辽东布政使、建议屯田的王之臣负责。

接到移镇金州命令的毛文龙则很沮丧。他远在海外,又没有朝廷派遣的监臣,大权独揽,天天向朝廷要军饷,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如今移镇金州,就意味着以前大权独揽的日子结束了。号称20万兵力但仅有2.8万的毛文龙,按照旨意让副将陈继盛镇守皮岛。毛文龙率领2万人前往金州驻守,只给陈继省留下8000人。

新任登莱巡抚的孙元化,按照朱由检的要求,在北直隶水师天津码头卸下部分火器后,就乘坐还装载着剩下没有卸载火器的北直隶水师海船前往旅顺,并让杨镐、许心素派船将登莱大部分兵力和粮饷运输到旅顺。许心素留下5条福建船预备,派遣5艘苍山船前往登莱运送兵粮。

登莱的80条船是运送登莱兵力的主力。跟随孙元化去旅顺的5艘广东船,在抵达旅顺并卸下火器后,依照朱由检的命令,依然回天津待命。

10天后的黎明,虎字营整装出发。黑云虎按照朱由检的安排,率领3000人的虎字营前往北直隶水师码头。许心素用5艘福建船和刚回到的5艘广东船,运输虎字营将士、火器、弹药、粮饷等,前往盖州。

当虎字营到达天津北直隶水师码头时,已经是下午。由于红夷大炮、弹药的主要物资就在北直隶水师码头,且许心素已经提前装船。虎字营一到就即刻上船。在当天黄昏时分,10艘海船就在许心素率领下,趁着夜色驶入茫茫大海中。

3天后的黄昏时分,盖州海岸出现了10艘海船。许心素在盖州城南部20里较为水深的地方靠岸,让虎字营将士下船,并卸下5门配备了车架的小号红夷大炮,以及火药等。

许心素和黑云虎商量后,决定许心素率领5艘满载粮食等物资的战船协助虎字营攻打盖州城,5艘海船返回天津继续装运援兵。

虎字营登陆完成后,虽然早已天黑,但黑云虎决定趁夜进发。在虎字营向盖州城进发时,许心素率领5艘海船沿海岸线继续北上,在流经盖州城的大清河入海口停靠。

虎字营到达盖州城外,已经是凌晨时分。虎字营渡过大清河,在盖州城西准备攻城。准备完毕后已经是丑时,原本黑云虎想要在卯时攻城的,但看着虎字营个个磨拳檫掌的样子,黑云虎决定先用红夷大炮轰击城池。

“砰……砰……砰”陈大蕃率领点炮兵,对着盖州城城门进行炮击。巨大的火光伴随着巨大声响,在火光的照耀下,城楼被轻松击毁。

陈大蕃发射了两轮后,就停止了炮击。黑云虎没有下令进攻,而是观察盖州城内的动静。

盖州城内早就充斥着慌乱的喊声,星星点点的火把,在燃烧的盖州城楼掩映下,显得非常的渺小。而城门的城墙,已经被轰炸出巨大的窟窿。过了一会,城门的窟窿洞口出现了后金士兵在查看。

就在一群后金士兵惊讶的查看城墙时,黑云虎下令陈大蕃再次发射红夷大炮。“砰……砰……砰……”的5个炮击声,不仅炸死了几十个后金士兵,还把城池的窟窿洞撕裂更大。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盖州城内的后金士兵打开了城门,大约1000多的骑兵从城门冲出。黑云虎在一半骑兵冲出城门、一半还在城门内时,让陈大蕃开炮轰击城门,截断后金骑兵的冲出。对于已经冲出城的士兵,虎字营将士早就用装满弹药的燧发枪等待着。

当后金骑兵距离越来越近时,黑云虎下令2000人的燧发枪射击。在一阵阵密集的枪击下,犹如漫天星星的枪火。拿着火把出来冲杀的500多后金骑兵都被击毙了。

在损失几百人后,后金士兵没有在试图出城进攻。卯时时分,黑云虎下令虎字营将士慢慢移动迫进。每行进一里地,黑云虎就让陈大蕃发射一次红夷大炮。当朝阳从东边升起时,虎字营距离盖州城城门只有1里地。黑云虎下令虎字营停止前进,静观盖州城的动静。过了一刻钟左右,盖州城城墙上充满2000多的弓弩士兵。但由于虎字营距离城墙有1里地,不在弓弩的射击范围,因此后金士兵只能张弓等待着。

但黑虎云没有选择等待,而是让陈大蕃轰击城墙上的密集的后金士兵。陈大蕃瞄准了后金士兵比较密集的城墙,同时让5门红夷大炮炮击。连续的5声炮击,一阵火光中,顿时把一段城池上密集的后金士兵基本炸死完,一百多人顿时被杀。旁边的后金士兵见到如此恐怖情形,不是惊呆了,就是慌忙逃跑。不一会盖州城墙上一个后金士兵就没有了,空空如许。

黑云虎下令虎字营继续缓慢前进,在距离城门一百米时,突然从城门冲出1000人左右的后金骑兵。黑云虎立即下令虎字营将士用早就装弹的燧发枪射击。由于天早就亮了,能够准确瞄准,很快这1000骑兵就被2000支燧发枪的射击下被消灭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自此之后,后金士兵再也没有出现了。黑云虎继续让虎字营缓慢前进。虎字营进入盖州城后,才发现盖州城内一片狼藉,后金士兵早已从城东、城南两个仓皇逃跑。一部分盖州城之民也慌乱跟随着出城,但大部分盖州城民就躲在家里。黑云虎让人清点虎字营伤亡情况,回报是无人伤亡;又让人清点战场,汇报结果是后金士兵伤亡1800人。

后金士兵仓皇逃跑,虎字营在没有一人伤亡的情形下,轻松夺取了盖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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