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所谓爱情
“赤血，我不需要你再为我牺牲什么，如果可以，我愿用这条命赋予你幸福此生。在我心里，无论是你还是小白，还是现在的小倾眸，都是最重要的，无可替代，无可比拟。”
尹蒹葭娇小的身子，窝在自己的怀中，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冰冷的身子，让他难过，因为曾经他还没有化作人型，还是尹蒹葭怀中的一只火狐。他永远都记得尹蒹葭温暖的手，拂过自己的毛发，无比的舒服。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的手冷了，冰凉的触感，每一次都让他忍不住紧紧攥在手心，却没有办法温暖。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准备汤药，先养好身子，再说别的吧。”
赤血沉默的将尹蒹葭放进软榻之上，盖上柔软厚重的被子，再次为暖炉添置了几块木炭，才轻柔的退出房间，最后留给她一抹浅浅的微笑。
走出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赤血狠狠的一拳砸在墙壁之上，发出闷闷的响声，一直到他的拳头之上繁衍出血色，他才缓缓停下。到底心疼的感觉是如何？那心尖上的颤抖，狠狠的刺痛，席卷过全身。
“你太过执着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赤血猛的回神，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来的。在他的妖力范围之后，只有一个人能无声无息的接近。
“天尊，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九尾怀中抱着小倾眸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缓缓靠近赤血，看着他苦涩的模样，忍不住叹息。这个跟在他身边几万年的小家伙，终于也长大了，也渐渐开始明白人类的情感，到底是好是坏呢？
“赤血，她本来就是凡人，我用自己的修为重塑了一个狐妖的肉身，体内有我九千年的内丹。以此放入了尹蒹葭异世而来，将死的灵魂。这本就是逆天的作为，我只是秉着一己私心，想要早点见到尹倾眸而已。可是逆天改命这样的事情，一旦出现在时空的夹缝中，就会引发无处牵连。我从未想过，你会爱上她。”
今日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九尾心中不免有几分心虚。为了自己的私欲，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牵连了太多人。如果没有尹蒹葭，赤血依旧强大，付天涯还会是西玄的三王爷。洛轻尘依旧是个恋物癖的家伙，付天暝活的没心没肺，南宫临也不会怅然若失。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成为定局，尹蒹葭出现了，遇见了所有人。为她，所有的人都不曾后会遇见过吧？
赤血似乎看破了九尾的眼神，轻笑一抹，用舌尖舔过自己拳头之上的血迹，伤口快速的愈合。
“我从不后悔爱上尹蒹葭，是这个女人赋予了我六万年生命最精彩的时光。她温暖了我空寂无论的岁月，惊艳了我孤寂的心，我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可以为爱强大到如此地步。”
尹蒹葭就是这样的女人，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让他眷恋，却不曾后悔，甚至感激老天爷，感激九尾。如果没有这样一场相遇，他依旧是张狂的魔界大将军，无情的赤血大人。
如果没有认识尹蒹葭，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女人是如此温暖，温柔，明明娇小，却又强大的让人望尘莫及，坚韧无比，虽然偶尔爱哭，喜欢耍赖，炸毛的时候是那么可爱的生物。
九尾看了看怀中的小倾眸，在看看一脸抑郁的赤血，心中忍不住为以后的自己哀叹。尹家的女人，注定都是如此骄傲的模样，却又让男人揉碎的心肝，想要守护。
“赤血，你不要太过自责，就算尹蒹葭没有为付天涯自毁九千年的内丹，早晚也因为别的事情，蜕变成凡人的。现在的她无非是走上了属于她的命运，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注定与付天涯纠缠不清的缘分。这一切，不是你能改变，你能干预的。”
赤血眼眸一暗，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他曾经以为他不会为任何女人难过，在魔界的六万年，多少美貌的妖精求爱与膝下，他都未曾瞧上过一眼。他曾经的唯一的梦想就是跟随在天尊九尾身边，征服整个魔界，统一属于自己的王朝。
可是当他们成功之后，却感觉一切是那么无趣，权利，地位，女人，征服的快感之后都变得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当天尊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也义无反顾的跟随在身边。经历了无数浮沉，最终他遇见了尹蒹葭。那个对着老天爷咆哮，却嚣张跋扈，用冷酷伪装自己，最终却可以为别人付出一起的傻女人。
九尾的手拍了拍赤血的肩头，算是安慰，他知道自己说太多，身为局外人永远不会懂得他的辛酸苦楚。“赤血，有些人不属于你，就算你曾强求过，最终也将失去。”
赤血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声音略微哽咽，眼眶微红。“呵，我不是已经失去了吗？我早已没有了拥有的资格。”自嘲的笑容中带着多少不舍与不甘，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放弃了自由的身份，与尹蒹葭签订了血之契约，守护她一生，却不能再存在私心，不能去占有。他自嘲是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没有这个契约在身，尹蒹葭依旧会将他当做最重要的人，却依旧不会是最爱的人。
从前赤血认为所谓的爱情，无非是一场博弈。谁更聪明，就会学会付出更少的爱，获得对方更多的感情。然后当有一天，你想要抽身离开，你依旧可以潇洒的转身。爱情，谁入戏太深，谁就输的更彻底。
但是偏偏尹蒹葭不是，她从未想要获得，而是一心一意的付出。甚至倾尽所有，只希望她爱的人幸福。
他输了，输给了尹蒹葭，输的彻底，因为这场博弈中，他连想要付出的资格都没有。一败涂地，却又死死留恋在尹蒹葭身边不肯离去，以保护者的姿态，霸占了她心中重要的一席之地。
看着赤血的笑容，九尾无奈的摇头，爱情的死胡同，只有靠自己能走的出去。他转身离开，抱着怀中安静聆听的小倾眸，丢下最后一句话。
“你如果真要守护她，应该让她去选择，而不是帮她下决定，因为你不是尹蒹葭，她自己的人生，我们没有资格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