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入骨的寒冷,如掉进冰窟里一样的冰冷。
她死了吗?
为何死后还会觉得寒冷?这让她想起了穿越的那一刻,掉入湖里,也是如此的寒冷,不,是比那一刻更寒冷。
难道她穿回去了?
睁开眼,上官媚如望见了蔚蓝的碧空中,朵朵白云漂浮着,而自己也如白云般在湖里漂浮着。
她死了吗?她的四肢,她的身体已经被冰冷的湖水浸泡到麻木,但清醒的头脑却告诉她,她没有传过去,她落到了崖底。她还活着,不过却离死不远了。
这里是崖底,她看到了陡峭的崖壁,茂密的树林,淡淡的薄雾。她在落崖之时,崖底的湖泊救了她一命。
她的理智想摆动身子,回到岸边,但她的身体却拒绝听她的吩咐,僵直不动。
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不让她死?拖着这么一个已经残废了的身体,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也许这样死去,会更幸福。
上官媚如闭上了眼,准备等死。
风吹来,吹落了无数的落叶,飘到了湖面,更吹动了湖心中的上官媚如往岸边去。不知过了多久,当上官媚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那岸边已经触手可及。
一种求生的渴望立即萌生了出来。
她在水里翻了个身,然后僵硬地摆动四肢,朝岸边游去,上了岸之后,用四肢匍匐前进,一直匍匐到有阳光照射出停下,让温暖的阳光照射自己冰冷的身体。伤口的血已经流尽,但因为身体依旧麻木,所以暂时感觉不到什么痛楚。
她试了试用内功恢复体温,但因为手筋脚筋俱断,功力早已经丧失。
在阳光的照射下,上官媚如感觉到温度渐渐回到了自己身上,而同时伤口的刺痛也回来了,痛得她全身发抖。
但此刻,上官媚如却不再想死了,因为人一旦有了求生意志,那无论多痛苦,他都会咬牙挺过去。
忽然,她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火热,那股火热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仿佛被火烧一样的痛苦,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全身颤抖,透着冷汗,嘴唇更隐隐呈现紫色。
这是怎么了?
那股火热为何会如此痛苦,宛如噬骨之痛。紧接着,这股火热的痛苦开始在周身游走,无论去到身体的哪个部位都会引来撕裂般的剧痛,痛得上官媚如在地上不断翻滚,恨不得想拿了刀把自己的肉给切掉。
终于,痛到了极致,昏了过去。
当上官媚如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想动,却动不了,因为她完全没有了力气。她只能极目四望,但树林里极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也看不见。
上官媚如叹着气,想活,原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条蛇在她身上蠕动着,她大惊,在来不及反应之时,蛇已经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
糟了,该不会是毒蛇吧?
只是,还来不及多想,那股火烧般的疼痛又开始了,她再一次被痛晕。
接下来的两日,上官媚如都被痛晕了,再接下来,由于适用了这种痛,上官媚如不再晕倒,而是硬生生地承受着这种噬骨之痛,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昏过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渴了,就喝湖水。
饿了,就吃……其实上官媚如的周围很多鲜红的果子,但她知道一些常识,在野外,越是颜色鲜艳的果子,毒性就越强。
第一天,没有吃。
第二天,也没有吃。
第三天,她终于耐不住饿,吃了几个,当时,她立即腹痛如搅,那果子果然有毒。
第四天,她没有死,所以继续吃果子,这一次,吃了好多。当然,又是一阵毒发之痛。
之后的每天,她都是用毒果果腹,之后承受毒发之痛,同时并着火烧之痛,而且这些痛与日俱增。
这一日,刚刚吃过果子,一阵锥心之痛立即传来,狂暴地自心脏席卷全身,这一次比任何一次痛苦都来得剧烈,特别是左臂,更是像断裂般的痛,甚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撕咬、扯动的感觉。
“啊——”残废的右手无力地搭在不但发抖的左臂,黑色的嘴唇被咬得溢出了血,而这血不是红色的,儿时黑色的。
忽然,上官媚如发现了左手腕经脉断裂的伤口处,一只手指大小的、残留着黑血的小黑虫爬了出来,爬了几步,便再也爬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虫子爬出的一刻,那股火热的痛苦便立即消失。
她顿时瞪大了眼,天啊,这虫子是什么?为何会在她体内?难道这个奇怪的小虫子一直多呆在她的体内?
一想到这里,上官媚如顿时就吐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平时经常听说的蛊?而这段时间的痛苦就是因为蛊毒发作,因为那只蛊不断吸食她的血的缘故,但为何那只蛊现在反而死了呢?
看着那些黑色的血迹,想起自己这些天一直都在吃毒果,体内积聚了大量的毒素,连血都变黑了,而这蛊吸食了带毒的血,所以被毒死了。而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痛正是因为蛊的垂死挣扎,所以痛来得特别猛烈。
上官媚如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中毒,但至少蛊毒已经解了,不会再给发作,这是不是叫做不幸之中的大幸呢?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这些日子的修养,除了左臂的手腕处有新的伤口,她肩膀和其他伤口已经好了。她想离开这里,但是断了脚筋的她怎么走呢?难不成要匍匐着去到树林外吗?
该死的脚!
都是该死的双脚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