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就寝时,因白日用脑过度,在常嬷嬷点的安眠熏香的作用下,太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感觉眼皮沉重,转眼便睡了过去。常嬷嬷轻手轻脚替太后掖了掖被子,打发掉屋内其他宫女太监,自己留守在外间看守着。
敏懿太后在梦中又梦回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天大火的情景,梦里,两个穿着不一样衣服,看起来差不多的大小的小男孩,在火场中呼喊着求救,两人衣服外面的皮肤都一样有密密麻麻红豆般大小的红点,太后看着梦境中一个女子不顾宫人阻拦,披着浸湿的厚棉被奋身冲进火海,一手牵一个男孩往后面还没被点燃的位置逃生,突然房梁上的横柱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往下掉,千钧一发之间,那位女子松开自己的左手用自己的身躯将右手边的男孩子圈在自己的身下,也就是那一瞬间,横梁直接砸在了男孩和自己的身上,女子撑了不久便昏迷了过去,昏迷之前,女子还将身下的男孩往旁边挪了挪。火势烧的越来越旺,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侍卫同样披着湿被子进入火场,将受伤的女子和两个小男孩救出。
敏懿太后又看到,火场外的空地上,一众宫女太监小心翼翼的放置女子和两个男孩,太医在旁边忙着,突然,其中一个太医跪在地上哭喊道“二皇子,已薨。”接着所有人跪在地上哀哭。
梦境晃了晃,敏懿太后又回到火场,看见横柱掉下来的时候,女子将右手边的男孩护在身下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男孩,只见那男孩当时喊着什么,但是听不清楚,只见梦境里男孩的脸又放大了,这次敏懿太后看到了,那嘴型似乎是说着“母后,救我。”
“啊.......”敏懿太后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直觉自己像寒冬泡在冰水里。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常嬷嬷被惊吓的打开寝殿的门,边往里走边开口问道。
“常珊,我,我梦见了,那个我见死不救的孩子是,是我的庆晨啊......”太后语无伦次的说着。
“太后说什么傻话呢,当今皇上现身体安康!太后只是发噩梦而已,没事的。”常嬷嬷看着此刻脆弱的太后,心疼着。太后这个时候太脆弱,连着自称都变了。
常嬷嬷想着,太后自从那个冬天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失眠,后期身体调理了很久,尽管现在配合着安神熏香能睡会,但还是会时不时的发噩梦,明白大师说这是心结,无药可治,只能靠太后自己想明白。
“对的对的,庆晨如今好好的,是我吓坏脑子了。”太后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皱眉道。
“太后......往常只是发噩梦惊醒,何以这次太后口出此言,太后不知道,刚才着实吓了奴婢一跳。”常嬷嬷心有余悸的说着。
“没事了,哀家发噩梦而已,常珊,打点水给哀家擦擦身吧,这都吓出一身冷汗了,黏腻腻的,怪不舒服的。”太后对常嬷嬷说道,挥挥手让常嬷嬷退下。
敏懿太后坐稳身子定了定心神,回想着梦境的情景,想了想还是惊了一回,后又认真想了想,庆晨这孩子跟已逝的先皇身下的二皇子朝阳除了样貌相似些,饮食习惯和作风都不似相同,后庆晨脱险后,自己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中,并无异样,更何况,属于庆晨的胎记一直都在,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敏懿太后吁嘘着。
至于为什么会发这个噩梦,大概是今天庆晨对着自己的态度坚决少有,所以自己才会想茬,敏懿太后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