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不受控制的野兽在天空中如雄鹰般扑向了它的猎物。越来越近,大气被挤压四散,空间被分割为二,一面是生,另一面则是死……
伏羲大殿犹豫了一下,耳边响起了海啸翻腾的声音,那是他的噩梦。一把提起飘在地上的三首长戟,长戟如游龙出海,仿佛有无数条无形的光龙在长戟周围环游。
悬浮在地上的伏羲大殿挥舞着长戟,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蛇身人首的巨神,那是他独有的神像。那神像也是手持龙戟,像天空一划,巨石一分为二,再一划,巨石彻底粉碎。不过粉碎后才发现环绕在其周围的飓风。
伏羲撑住了破碎的巨石,波及范围内的军队只得迅速撤出。
最终,粉末一般的石屑倾如海中,反射着日光的尘埃,如同极夜时的星河,这道绝景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看清吧。包括此时正在远征队伍中的老队长不由得落下了一滴苦泪。
缓慢倾如大海的尘埃,几乎没有激起一片浪花,但是南部海港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
乘着满天繁星,押送“罪犯”的马车纷纷从四面八方启动,向几条运河汇聚。
路途奔波,“犯人们先后坐上马车,徒步踏过一小段山地,最后甚至乘上了巨轮。
波光粼粼的运河上映射着满眼的璀璨,船首挂着火红灯笼的渔船咿咿呀呀地哼着渔歌顺溜而下,正与这艘巨大的帆船相反。
帆船倚靠外轮划水,逆着湍急的运河驶向内境。三只桅杆顺着向东吹去的晚风敞开那铺天盖地的船帆。甲板上的水手身着深蓝色与淡灰色相间的长袍,有条不紊地操纵着帆船。
来到船尾,迈下螺旋形的楼梯,在第一个出口处左转,就来到了甲板的第一层。那是一道一长廊的尽头,继续向船首靠近,就会发现许多镶嵌在墙壁种的门,那是士兵休息室的大门,大概有八十间宽敞的房间,每间房至少有九个轮流歇息的海兵。走过二分之一的长廊,通过一道铁门,前方的视野开阔了很多,像一个广场,大约有七八个梯子与甲板相连通。其中驻扎着许多持枪的士兵,这里最主要的设施还是两侧的火炮,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有五十八门威力十足的火炮。与甲板连通的梯子更主要是为了规避敌袭,测量风向。而继续向前,是占据了六分之一面积的指挥室。
船首贯穿三层的升降梯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启动,所以我们回到船尾的螺旋阶梯,继续走都甲板下二层。
刚刚走下甲板,便会有几名持枪海兵用手里的火铳顶着你的脑袋,警示你来错了地方,当你说出了自己普通海兵的身份并加以证明后,你会被他们示意任选择面前两条路中的一条,其实两条道路基本无异,都是路过中央能源室,去到后勤处的。不愧是动力能源所在的二层,警备十分严密,即使通过持枪海兵的检察,也不得不卸下全身的武器装备,如果反抗,他们只会一边嘲讽道:“难道你要和为你打饭的食堂大娘兵刃相向?别闹了!虽然你现在吃到的是大娘手抖后剩下的饭菜,但相信我们,再向前一步,绝对会让你吃到满满一桌的牢饭!”然后一边尝试制服你。
虽然两条道路都可以到达目的地,但右边的那位老兵总会让一个已经通过检察的人再次进行搜身。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直接走左面新兵把守的通道。
走过密不透风的能源室,来到外轮动力室,六个面色土灰的士兵扬起铲子,不断地向煤炉内填充煤炭,时不时撸起袖子,敞开上衣,趴在装有制冷机的能源室墙壁上歇息。
原本中间是有一条道路的,但常年被煤炭覆盖,已完全没有道路的样子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跨过煤堆,来到新建的清洁室。
在清洁室除去身上的灰尘,才被允许去到厨房。
轻轻敲着房门,一声,两声,连续六七生,厨房内还是只有叮叮当当热火朝天的翻炒声,以及大厨训斥徒弟的骂声。
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进入后厨时必须敲门,还要敲到厨师亲自打开房门时才能进入,原本安好了响铃,但最近发生了故障,维修的师傅在外境修理古钟,迟迟回不来,只得这么将就几周。
终于,大厨打开厨房的大门一脸不屑地问道:“今天午餐,船长想吃什么呀?”
“……不要胡萝卜,……不要葱花,还有这道菜,千万不要放糖。”
“就这六道菜呀,知道了,你回去吧!”大厨急哄哄地想赶人走。
“厨师长呀,我可以从后厨的楼梯回去吗,船长还等着我给他沏茶呢。”
厨师长上下打量眼前的杂兵,忿忿地说道:“我说怎么没见过你,新兵呀,不懂规矩,反正你也来不及回去沏茶了,干脆原路返回吧。”
“这……”小兵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厨师长那双瞪得浑圆的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当厨师长暗自为胜利庆祝时,小兵趁着他不注意,冲进了厨房,直奔深处的楼梯。他一想到厨师长趾高气昂的嚣张气焰,不由得怒火中烧,一头扎进了厨房。
眼看即将迈进楼梯,眼前却像是天翻地覆,原来自己被人拽着左脚,倒着提了起来,那是一个壮硕的头戴厨师高帽的女人。
小兵双脚一蹬,甩下鞋子,一把挣脱了束缚,跌跌撞撞地跑下了三层。
他悄悄躲到了角落,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和可笑。刚想起身,却发现那扭伤的脚踝已经不再允许他继续行动了。他只好费力地尽可能向前挪动。
奇怪的是,暴躁的厨师们并没有立刻追赶下来。
士兵拼尽全力来到了一道铁门前,扶着墙上的水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转动门上轮盘,成功开启了三层地牢的大门。
他望着受伤的脚踝,只得扶着水管,沿着牢壁向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伸手摘下了头上的人脸头套。嘴里还喃喃道:“真倒霉,这小子居然是个新兵!”
蹑手蹑脚地经过数道岔路,终于在一处牢房前停了下来。伸手从肚子上又拿出了先前藏好的人脸头套,顺手戴在了头上。轻轻整理一下衣襟,径直走向了一旁的房间。
握紧拳头,哐哐哐地砸起了门。
不一会儿,从房间里走出两个狱卒模样的人,仔细一看,不正是先前装死的二位狱卒大么。
二人挑着一盏油灯,尴尬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而他们眼中的陌生人也在用打量的目光审视着二人。
“小兄弟,有话进来说。”二位狱卒招手示意士兵进到房间内。
“嗯?这不是军官的脸吗?戴错了?这里有没有镜子呀,有点尴尬了呀。”士兵在脑海里飘过无数的问号,随即“咳”了一声,正正嗓音说道:“没什么,就是看你们监视得懈不懈怠。”
两位狱卒互相交换了眼神,随即露出狡黠的坏笑,一把将士兵拽进了房内,将油灯摆在桌子上,开始了表演。
房内的油灯忽明忽暗,偶尔睁开眼睛偷偷观察房内的状况,有时又紧紧闭上双眼,不忍心看眼前的这一幕。
牢房之间的隔音效果一直不是很好,先前一直翻阅地理书籍的长发男生的豪华“单间”正巧在狱卒所在房间的旁边。
只见长发男生拖着一身星夜长袍,丝毫不为隔壁房间的噪音所动。
“他怎么了?从看到巨石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了。”
而在对面房间的裳,见长发男生好久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竟有些担心了。
轻轻敲打着铁壁,企图引起长发男生的注意,但过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好蠢呀,我在干什么?谁要和他说话呀,哼!”裳轻轻梳着长发,搬着椅子回到了自己的床边,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
远处的罗·邱静静地闭着双眼,安稳地睡下了。因为在巨石危机解决后,他与长发男生进行了一次秘密交流。
众人都为此感到十分奇怪。
“所以,刚刚那些记忆究竟是谁的?好真实,甚至可以说服偏执的罗·邱。”长发男生仰着面,手指轻抚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