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两人走到近前,却对石碑上的图案感到困惑。
那是一条长着翅膀的鱼,细看没有远观那么狰狞,反而有种独特的美感。
“文鳐。”黎殇轻声道。
“这是古灵异徽吗?”姬沧催动体内的血脉气息,缓缓靠近那块水中的石碑。青红白三色,组成了一种玄奇的光芒,呼应着姬沧的气息。
“嗯,就是文鳐异徽,相传,只要把它带在身上,自愈力会大幅提高,它还有治疗某些病症的作用。”黎殇知道姬沧不太了解这些,详细地解释道。
“黎殇你看!这光芒!”姬沧突然大喊道,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原本向外散发的三色光芒,到一定程度后,又向内回缩,逐渐凝聚,最终,石碑的一半亮着,一半不亮。
“你试试把它化形。”黎殇说道。
“啥?”姬沧愣了,化形是什么东西。
“啊?就是用血脉之力将他重新变成异徽啊。”
“额,怎么弄。”姬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才第一次见面,感觉自己除了打打杀杀,啥都不会。
“还是我来吧。”黎殇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嘲笑姬沧的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妇人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回头看去,那个女人紧紧攥着衣服,像是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定。
“关你什么事。”姬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而示意黎殇快做。
赤红色的光芒凝聚在黎殇的手掌之上,她朝石碑上虚按过去,覆盖在石碑上的溪水自动分开了。青红白的光芒从石碑上升腾出来,尝试与黎殇的蚩尤血脉融合。
就在二者相接触的刹那,又倏忽之间弹开,双方都不想再越池半分。
“不行,它不完整。”黎殇回头对姬沧说道。
不完整。是蚩尤血脉传给她的音讯。
“那怎么办。”姬沧思考着,他深不可测地一笑,把目光转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妇人。
“家里的血腥味如此严重,你能受得了吗?”
“血腥味再重,那也是我的孩子啊。”妇人的声音是在祈求。
“你的孩子是回到家里,才突然魔怔的吗?”姬沧继续问道,黎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但看姬沧的表情,像是在确认。
“是啊,他就来这玩了半天,回来就大变样了。”
“呵,哦。那可真是没办法,我们只有知道了他是怎么变成那样的,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不然,只能任由他去死。”姬沧说的声情并茂,表情里既有惋惜,也有无情。
“不不不!”妇人又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他应该是看着那邪东西的眼睛,才会被它的灵魂影响的,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妇人说着说着跪下了。但她下一刻便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姬沧,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姬沧,此时正饶有兴趣地望着黎殇,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瞧给你得意的。”黎殇笑了笑。
“应该?应该还说得那么确信。你也亲身经历过吧,文鳐异徽?”姬沧言毕,霞兰大张,毫不留情地向妇人扫去。
身形如鲤鱼,长有鸟翅,身有青斑,白首青喙的虚影从她身上荡漾开来,挡住了姬沧的攻击。
“喂,你干什么,文鳐是善兽,古籍中说,它可是能带来五谷丰登的啊。”黎殇以为姬沧要杀了她,赶忙提醒道。
“不不,让她直接承认估计要花时间,还不如这样来的快。”姬沧耸了耸肩。妇人的眼睛,有一半变成了白色,但她仍然跪坐着,显然精神并没有被文鳐影响。
“别怕,详细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或许那样还能救你的孩子。”黎殇拉回了冒冒失失的姬沧,将妇人拖到水边,心平气和地说。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那孩子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后,一把扑倒他的父亲,把他杀掉了。杀了他的父亲之后,孩子的表情由狰狞变为挣扎,渐渐的,精神也像是恢复了正常。他就这样昏睡了过去,母亲却看着他们胆胆颤颤的过了一夜。第二天孩子醒来之后,眼神一半是正常的,一半呈白色,他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走了出去。而妇人呢,不知是因为好奇还是绝望,也跟了出去。
走到了这个地方后,她在一座灌木丛后面发现他的孩子正对着一块石碑发呆。表情特别奇怪,一会儿是恶魔的面孔,一会儿又变成了孩子的纯真。此时的夫人已经绝望了。她甚至在想,今天晚上死的或许就是自己。可就在回去的路上,她发现溪水下面,有一点光芒。她走了过去,于是就发现了文鳐。冥冥之中,她认为这是可以拯救孩子的力量,可她不知如何获得。妇人想到了孩子那呆滞的样子,遂也紧紧地看着文鳐发呆,终于,她与文鳐的那对鱼目相视,刹那间,光芒包裹全身……
“你们,你们刚才是想要移动这块石碑吗?”妇人说完后,又跟着问道。
“是啊,不过有一半的力量在你那,得取回来才行。”姬沧说道。
“一半…才一半…怪不得。”妇人嘀咕道,“不,绝对不可以!有了这份力量,我才可以救我的阿俞!”刚才还软弱的女人,竟露出愤怒的凶光,姬沧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没用的,他已经被完全侵蚀了。这件事之所以能隐瞒三年,的确是你身上的文鳐异徽在发挥作用。但实际上,文鳐能用来治疗的,是癫狂病。虽然他那也算是癫狂,但是……根本原因不在上面。所以……你早晚会克制不住。”黎殇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说到底,你们还是救不了他!另外一半,我要另外一半的力量!”妇人猛地推开黎殇,扑向了溪流中的石碑。浑浊的泥水,染上了她的衣裳,但她依旧不管不顾。妇人紧盯着石碑上刻着的文鳐,二者同时亮起一样的光芒。
“快阻止她!”姬沧大喊道。正欲出手,一道赤红色光芒,宛如闪电一般,飞向妇人的脸颊,黎殇只是想要妇人移开视线,仅此而已。
但还是晚了一步。
流动的力量仿佛涌泉,一齐奔向妇人,也弹飞了夕梧。妇人的姿势被冲击到由低头变为仰首。剧烈的能量波动,隐隐有夷平溪流的趋势。
光明聚拢之时,异兽的叫声响起,妇人颤抖着回过头来,那一双眼睛全部变成了白色。
“变得跟那个孩子一样了吗,”黎殇的声音很不忍,因为古灵异徽的缘故,原本好好的家庭就这么没了。“不过没关系,文鳐是善良的。”黎殇自我安慰道。
“快闪开!”黎殇赶忙抬起低下的脑袋,霞兰所化的刃风在她面前织起一张大网,挡住了密密麻麻的水箭。
“这……怎么可能……”黎殇不可置信。
“是蛊雕的气息,文鳐被凶兽影响了。”姬沧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