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声响彻天际，曹公公捂着不断出血的肚子，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穆清依旧淡然看着他，突然想到他在太湖明珠和嘉平帝面前游刃有余的时候。
“你若是专心伺候嘉平帝，没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如今你依旧是被宫人们羡慕和尊敬的大内总管，可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听了这番话，曹公公眼里渐渐多了几分向往，片刻后，他又突然冷下脸。
“别，别以为你们彻底赢了，世子还在太后和嘉平帝身上设了最后一道保障，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身上会发生什么。”
曹公公拼命喘了几口气，痛得吐出一口鲜血，“我……我等着看你们束手无策的时候。”
说罢，他突然挺直身体，彻底断了最后一口气。
穆清紧紧皱着眉，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想到李闯出宫，绝不可能不考虑宫中无人看守太后和嘉平帝，这种时候必然要留个后手防备着。
曹公公说出这话，分明是笃定李闯留下的后手可以牵制住太后两人。
只是她实在想不通，如今兵将们都离开了，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嘉平帝的。
思及此，穆清立刻吩咐：“所有金吾卫听令，速去月夜殿解救太后娘娘和嘉平帝，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
众金吾卫齐声答应，听话的赶往月夜殿。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西北忍不住啧啧两声，“真没有想到，金吾卫被怀疑，被关进大牢这么多日，还是对嘉平帝和太后娘娘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怨言。”
“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天子，皇帝要他们死，他们绝不敢活，这样的绝对忠心，哪里有什么怨言不怨言的。”
穆清随意感慨两句，忍不住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不知为何，她听了曹公公的那番话后，心里总是有些膈应，觉着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少夫人，咱们现下做什么？”西北环顾四周，总觉皇宫寂静的让人心慌。
穆清思忖片刻，抬头道：“出宫，这里有金吾卫保护太后他们，我也能放心了，李闯很擅长带兵打仗，不帮帮平定王他们，我心里总是不安宁。”
西北点点头，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城里，两军正打得不可开交，穆清在李闯带领的兵将后方，根本不知阵前是什么情况。
听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西北莫名有些心慌，“咱们得想法子找到少爷，否则根本不知战况如何。”
他说完，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穆清紧紧抿着唇，不断打量最后方严阵以待的兵将，突然发现他们站着的位置很像一个阵。
思忖半晌后，她当即道：“想法子给我找来纸和笔，越快越好！”
听了这话，西北虽不知她要干什么，却还是赶快去办。
半个时辰后，穆清将后方兵将的站位记录在羊皮纸上，卷成团塞进西北手里，“去拿给顾怀瑜，告诉他务必按着图阵破解。”
“是。”
西北知道这是决胜的关键，哪里还敢怠慢，当下答应着匆匆离开。
另一边，赵谦坐在临时搭建的军账中，脸色很是凝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穆衍和李闯就这么难对付吗？！四万兵将打不过两万敌军，实在丢人！”
“王爷息怒，穆衍和李闯都是常年带兵的能手，用些法子与我们周旋再正常不过了，待我调查清楚他们用了什么兵法，就能一击必破。”
顾怀瑜气定神闲的安抚两句，刚想要起身离开，就见一个士兵带着西北进来了。
“参加王爷。”西北规矩的抱拳行礼，转而看了看顾怀瑜，似是有重要的事说。
顾怀瑜微一点头，“有何事就起来回话吧。”
“是。”西北直起身，将怀中的羊皮纸递到他面前，“这是少夫人命属下送来的。”
“哦？”
赵谦挑眉，走到顾怀瑜身边瞥了一眼，登时有些愕然，“这，这是……”
“李闯带领的兵将布阵图，只要有了这个，我们接下来就知道李闯想用什么兵法了，不愁打不赢这场仗！”
定北侯激动的起身，脸上满是兴奋。
赵谦也跟着笑了出来，忍不住拍了拍顾怀瑜的肩头，“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娘子，不仅在内能给你操持家事，在外居然能拿到京城布防图和兵将布阵的站位，不错不错，真是位奇女子！”
顾怀瑜勾了勾唇，心里更是自豪。
他攥紧羊皮纸，起身道：“王爷，接下来就让我去领兵破阵吧！”
这是穆清用心良苦得来的兵阵图，要是不打赢这场胜仗，他拿什么脸去面对穆清这段日子的努力。
思及此，顾怀瑜立刻翻身上马，手持兵符和兵阵图前往阵前。
李闯正稳坐高台指挥众兵将，看到他出现，顿时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怎么，平定王没法子对付朕，不得已叫你过来迎战？你以前不过是个京城混混，现下还真以为自己能上阵打仗了？”
“能不能打赢你，咱们走着瞧。”顾怀瑜坐在马上，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对身后摆摆手。
两排兵将一拥而上，根本不忌惮敌方摆出的阵型。
“自寻死路罢了。”李闯嗤笑一声，抱着胳膊看好戏。
可他预料之中的绝杀场面没有出现，几十个兵将挥舞刀剑时，竟旋转着步伐冲散敌军包围，将阵型瞬间破坏。
“这，怎么会这样？”李闯震惊的起身，不敢相信自己布好的阵会被破坏成这样。
顾怀瑜气定神闲的笑笑，“不止你会兵法，众将士听我指挥，左冲右撤！”
诸侯兵将本因着节节败退，心里多少有些颓然，现下看到了希望，个个士气大增，嘶吼着冲向了敌军。
敌军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转，有的阵型还没摆好。就被一下子冲散了。
李闯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局势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一颗心重重坠了下去。
他突然明白，仗打到这个地步，他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