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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正太心事

小男孩也有些忧心,急忙和林司一起寻找,两人多番苦找,终于在小木屋厨房的某处发现了受伤的小兔子。

那只顽皮可爱的小兔子正蹲在一抱大白菜上面胡啃,看样子是饿坏了。两边的小胡须不停地摇动,红色的眼睛目不斜视,白色的绒毛似乎很有精神的一根一根竖得笔直,被风一吹还有着白色的波纹,看上去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小越上前摸了摸小兔子的绒毛,小兔子一动不动的任其摸,看样子是不怕生了。

小越忽然转过身来,对林司说道,“姐姐,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林司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一动脑,提议道,“那我们给它取名叫小白兔。”

小越汗了汗,“姐姐,我们可不可以取一个有新意一点的名字?”

林司不明所以,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叫小白兔挺好的啊,不容易忘记。”

小越想了想,还是觉得太没水准了,他试图以委婉的方式让林司更改意见,“小白兔太普通了,所有的小白兔都是叫小白兔。万一哪天它走丢了,我们找错了兔子怎么办呢?”

林司转念一想,“也是,那……那就叫小白好了。”

小越倒地不起……

“兔崽子们,快来吃饭!”鬼老头一手拿着一只筷子站在厨房门口,大声的吼叫道。

林司揉了揉耳朵,“小眼睛老头,轻点声,我们不是聋子。”

鬼手老头眼睛骨碌一转,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你……你个死丫头,非要把老头子我气死不可。”

小越扯了扯林司的衣角,“小越饿了。”

林司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牵起他柔软的小手,大手很豪气地向前一挥,指示路径,“走,我们去吃早饭去!”

外面的天气早已放晴,树木抽绿,草色新新,明媚的天气让人根本想不到昨晚下了很大的雷雨,温暖的一米阳光缓缓的洒进堂前,像是给木质的小桌披了层金色的华裟,可惜坐在桌子旁勇猛扒饭的一女子破坏了如此美好的画面。

“小越,给姐姐再添一碗。”林司擦了擦嘴边的饭粒。

小男孩惊奇的看着她,从上至下,从下至上,“姐姐,你不要紧吧,你都吃了三大碗了。”

林司停了下来,一副思考状,“是么?我还以为我才吃了一碗呢,原来都三碗了。”

鬼老头凑上来,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说道,“那是老头子我的手艺好!”

林司摸了摸胖鼓鼓的肚子说道,兀自感叹,“老头你手艺真好,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比我那老妈的厨艺不知好了多少倍,唉,要是我以后去哪里都能带着您这位高级厨师,那生活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鬼老头有些得意的昂了昂头,满头的银发更是张牙舞爪,“那是,怎么说爷爷我当年也是皇宫御膳房里的第一厨师。”

听到这里,林司眼前一亮,“御膳房的第一厨师?”

小越抢先答道,“当年师父做菜的手艺冠绝天下,一纸黄文急招师父进京奉为御用厨师,专为皇帝一人做膳。”

鬼老头越发神气了。

“哇!”林司瞪大了眼,伸出小拇指鼓了鼓掌,“原来御用厨师是这个样子的啊,瞧您这发型,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诡异……”

“你……哼,不信也罢。”

“相信,只是您这头发,实在是倒胃口。”林司整理了下衣服,卷起袖子,做出一个大干一场的样子,对身边吩咐道,“小越,去姐姐房间把桃木梳拿来。”

小越得令,屁颠屁颠的跑进林司的房间去。

鬼老头满脸疑问,“丫头,你要干嘛?”

林司站起身来,端来一盆水,放到桌上。自己走到鬼手身后,稳住他,接过木梳,拍了拍老头有些枯瘦的肩膀,“瞧您那满头的保险丝,不打理下怎么行呢?交给小女子我啦,您老人家就只管安心坐着吧。”

林司不等老头反抗,便按住老头的脑袋,“不要乱动!梳子不长眼。”

只见老头子颤抖了一下,乖乖的不动了。

林司用梳子沾了点水,慢慢的打理鬼老头满头的乱发,话说这头发不知是多久没有梳过了,结得像是一窝窝的杂草,有的地方根本无法理清的,只能用剪子剪断,这样浩大的工程一点一滴的进行着,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把老头子如此狂躁的银发解决掉。

“终于好啦!”林司编好最后一缕辫子,绑上了一根暗灰色的布条。摇了摇酸痛不已的手臂,龇牙咧嘴的说道,“老头,你看这样不是好多了么?”

鬼老头半信半疑的在水盆里照了照,用枯槁的手从平滑的头顶一直摸到发辫的末梢,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意料之中的惊喜,高兴得眼睛都舍不得离开水面,整个人像获得了新生一般容光焕发,眼神里冒出来的光一点都不像是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怎么样,小眼睛老头,我编的辫子挺好的吧。”林司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细细欣赏自己的杰作。

鬼老头急忙用手挡着脸,假装咳嗽,躲开林司洋洋得意的笑容,装着很镇定的样子,“额,一般般罢了,不过是比之前好了些。”

林司闷笑不已,小越凑过来在林司耳边耳语了一句,“姐姐,师父明明很高兴,却不承认。”

林司点了点小越的鼻子,“你师父这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不理会他了,姐姐我去做一个大风筝,我们待会去玩你说好不好?”

小越听到有好玩的东西,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眼神都变得神采飞扬,“好哇,好哇,姐姐你对小越真好。”

溪边的草地上。

远远看去,有两个晃动的人影,顺着人影看过去,会发现天空中有一个会飞的东西,上面绘着一只水墨色的鸽子,美丽的风筝翱翔在蓝天之上,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了一般,很是快活。

林司拽了拽手中的线,试图让风筝飞得更高,她一边慢步后退,一边看也不看地问小越,“这个风筝上的鸽子是你画的吗?”

小越看着风筝点了点头,浓密的眼睫毛闭合了几下,“是的。”

林司不再看风筝,而是转过头来惊奇的看着他,“真是你画的?不会吧。”林司上下刷刷刷的把小越扫视了几个来回,“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画功如此好,这个灰鸽子真的画得很逼真,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小子很有前途哦!”

小越听到姐姐如此的赞扬自己,圆嘟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两只手捏在一块绞了绞,有些谦虚的回道,“小越的拙笔,让姐姐见笑了。”

林司见小越这样说,一把将手中的带着风筝的线球塞到小越手中,蹲下来苦口婆心的教育他,“小越,姐姐告诉你,做人要谦虚这句话没错,但是好就是好,不错就是不错,过分谦虚等于骄傲知道么?”

小越有些惶恐的低下头,不敢去看林司的脸,“小越知错了。”

林司见这番话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伤到了他,看着小越的样子,怜爱之心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胸口有些闷闷的心疼,急忙摆出一个笑脸,“好啦,小越不要不开心,你看,我们的风筝飞得多高啊。”林司一边劝导,一边帮忙扯了扯线。

小越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风筝上,很开心的拉着风筝向后跑,脸上掩饰不住的是小孩子面对好玩的事物的一种喜爱。

林司望着越跑越远的小越,用双手捧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小越慢点,别摔倒啦!”

“嗯!”

“你以后一定要像风筝一样飞得很高很高呢!”

突然,小越脸色一变,不再奔跑,单手用力扯断了风筝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断线的风筝没了约束,飞得更高了,那只栩栩如生的灰鸽子,带着落日的划痕飘向不知名的方向,渐行渐远,变成了一个小圆点,最终,却再也看不见。

林司见他有些不对劲,立即奔了上去,蹲下来扶住她的肩膀,诧异的问道,“小越,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把线给弄断了?”

小男孩沉默的看着风筝远去的方向,目光灼灼而深远,仿佛透过了风筝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落日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慢慢散发出一种无名的忧伤。手中被线勒出了一道口子,血迹顺着掌纹缓缓落下,无声无息,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即使风筝飞得再高,始终还是有一根线,将它的命运牢牢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只要放风筝的人轻轻一扯,也终究会回到地面。”

林司心中一紧,一把紧紧抱住他,没有出声。

小男孩眼神中是超脱年纪的厌恶,一点一滴,沉声道出了他从未对人说起过的内心,“为什么父亲大人不肯放过我,不过是一个盟主之位而已,说什么是为了我,学什么武功,要什么气度,我宁可什么都不要!我不要!”

林司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好的,我们小越不要,什么都不要。”

小男孩声音有些哽咽,他死死的拽着被扯断的线,仿佛胸口有很多情感想要宣泄出来,“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为什么要逼我,我还只是个小孩子。”

此时的小越,不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每一句话中都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悲伤。似乎之前的那个稚嫩而懦弱的小男孩,只是掩饰,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压抑的内心。这下借着断线的风筝,沉寂在心底许久的不满,像是海底火山爆发般呼啸而来,再也隐藏不住……

“小越。”林司想说出点什么安慰的话来,但是一开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你看风筝线现在不是断了么?”

小男孩停止了哭声,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林司,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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