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韵估摸着时候,找了个理由就把自己支开了,御着剑,有些紧张的循着映像里光点掉落的方向,向一个小镇迅速的飞去。
现在正值冬季,北方的太阳这个时候是最不愿意出来的,下着大雪,挂着大风,对于没有住所的乞丐们就是一场大灾难。
每年的这个时候,光是冻死的人就不下百人,段韵也十分焦急,万一那个孩子成了乞丐,在他来之前就被冻死了,那还得了。
于是乎加快了速度,好在他给那个光点弹了法术,因此身上是会残留他一丝丝气息的。但也只能在离得近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段韵一向运气很好,再加上他一直在光点坠落的时候就把自己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掉到哪处心里还是有数的。
本来他就要找到人了,一阵大风刮过生生把他在高空中的身形都吹歪了,嗅到的气息一下就给隔绝,一时间迷失了方位,东南西北都差点分不清。
段韵生怕小孩出什么事,顶着大风往下落,适应了一下方才看见苍茫的大雪中,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孩穿着无袖的衣物蜷缩在一座屋檐下。
那房子也是最普通的泥房,上面好几个窟窿用窗户纸勉强黏上。
仔细嗅过气息才知道,面前这孩子,正是自己早找的人。
段韵连忙上前,半跪在地,手指抵在他额间,发现他气息虽然薄弱但好在示意他还活着,立马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紧紧的裹住他,单手抱着孩子站上自己的灵剑,一手顶在前方,坠落着大袖给孩子挡风。
他们前脚刚走,小孩刚倚靠过的房子房门微微敞开,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腰小心翼翼的看着门外,刚好看见正要淹没在大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背影。
再仔细的打量她,就能发现,干枯苍老的手上紧紧的捏着一件缝缝补补,却看起来很干净的被子。
她缓慢的支撑着身子关上门,心里念叨着什么。第二天整个小城里就传来了人们的探讨声,你一言我一句。
“昨天那臭小子死啦。”
“呸,活该,一个小杂种死得好,天天到老子店里偷吃的,要不是抓不住他,老子早就把他腿给卸了!”
“诶诶,我还听说啊,那小杂种是给雪精抓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八成是给吃了!!”
一群人刚你唱我和的,面前的门口就砰的一声,那老妇人用力的推开门,双手背在身后,深陷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我看你们在放屁,老太婆我昨天才看见一个仙长把他带走了,哪来的雪精,我看你们就是在外面放屁!”
雪精,一般是这些地方最不愿意看见的,这是种似妖似人的东西,一身白毛,远远看去就像是穿着白色衣裙戴着斗笠的姑娘。靠吃人来延续寿命,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有下雪的时候才会出来。
每只雪精都长得很好看,但是那脸就是个摆件,通常是用来勾引人的。真正用来进食得嘴巴在他的下巴,只有有猎物靠近,下巴立马上翻露出血盆大口。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跳了出来:“诶我说老太婆,我们在这唠嗑,挨着你什么事儿啦?你瞅瞅你的样子,搞得跟那小杂种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多管闲事。”
“我在这说话又挨着你们什么事了?我点名道姓了?”老妇人不甘示弱。
“别和这老娘们吵,她自己没有孩子,八成把那狗东西当亲了。”一个胖子冷笑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