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冉跟在顾言的身后，心里暗暗想：牵下言学长的手，他不会生气吧？想完脸就慢慢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落冉的手慢慢伸向顾言放在身侧的手，刚碰到顾言就借拉书包的动作不经意间错开了。之前的甜蜜气氛一冲而淡。落冉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满脸尴尬。顾言被自己习惯躲避其他女生触碰的动作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牵起落冉的手。顾言看着身旁笑的一脸甜蜜的落冉，心里却有一股沉重的压抑感，一片冰凉。
“学长！我的教室快到了，我放学再去找你！”落冉笑的眉眼弯弯，脸却已被冻得通红。
顾言松开落冉的手，笑着说：“嗯，小心地上滑。”落冉听了开心的向教室里跑去。
顾言看着落冉蹦蹦跳跳的身影渐渐远去，转身走向自己的班级，脸上的笑容却被冷漠代替。快步走到无人的拐角处，“砰”的一声，便当被扔进了垃圾桶。看着垃圾桶中的便当，顾言将手插进口袋，慢悠悠的向教室里走去。
“嘿！顾言今天一起去篮球？”班里一个男生看到顾言走进教室里，笑嘻嘻的询问着捶了一下顾言的肩膀。
“我今天放学有约会。”顾言笑着拍了拍男生的肩，走向自己的座位。
“哇……”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起哄。
离染静静的趴在位子上，数着书上的字：一个、两个、三个……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怎么也擦不完。
“同学们，现在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高二（4）班的顾言同学因为打架，被罚记过，通报完毕。”突然，校长威严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刚说的是顾言？”一个女生小声问，在极为安静的班里尤为突兀。
“全校第一的顾言怎么会打架呀？报错了吧？”
“顾言现在经常和学校的一些痞子混在一起。听说月考的时候全交白卷了呢！”
……
教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变得闹哄哄的。
“你不觉得这样很帅么？”
“帅个什么啊！闭嘴啦！”
……
吵嚷的声音一句一句清晰地传入离染的耳朵，不禁担忧的看向顾言。
坐在位子上的顾言正拿着速写本，皱着眉认真的看着画纸，手上的铅笔在纸上簌簌的画着，不受班里的影响，好像与这个喧闹的世界分离了。
“啪啪！”班主任走进教室，敲了敲讲台，教室里吵闹的声音迅速的安静下来。班主任视线在教室里环顾一周，最后停在了顾言身上，沉声道：“顾言，你跟我来一下！”顾言听到班主任的话，走出教室，跟着班主任走向办公室。
“你是怎么回事？打架闹事也就算了，为什么月考的时候全交的白卷？”班主任的脸色阴沉的就像窗外大片大片的乌云，话里隐忍着怒气，将排名表拿给顾言。
顾言不说话，看着排名表上他的名次。从第一名下滑到最后一名，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也不过如此。
班主任看了看顾言，叹了口气：“顾言啊，你……还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顾言垂下眼，还是不说话。
“算了……你回去吧。这些天我不会管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对你失望。”班主任说着，将背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示意顾言离开。
顾言觉得回去的步伐是如此的沉重，沉重的连脚步也迈不开。
顾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里的，浑浑噩噩的在座位上坐下，不知不觉陷入了睡梦之中。在梦中场景，顾言和离染是四、五岁的光景，小小的他和小小的她，他们初遇时她的天真、可爱，还有耍小聪明时的狡黠都一一在梦里重现。
离染坐在顾言的座位后面，看着熟睡中的顾言，轻声呢喃：“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顾言醒的时候，羽绒服的袖子已经微微湿了，自己是在梦里不知觉的哭了么？顾言抬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睡了那么久，晚的都已经放学了。“学长！”一道粉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喘着气：“今天考试的所以晚了点出来，对不起，让你等很久了。”落冉满脸愧色。
“没有，我们也是才放学。”顾言笑看着落冉。或许自己可以重新开始，书上说过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那就是爱上另一个人。顾言微笑着牵起落冉的手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离染的心在他们牵手的瞬间被纠成了一团。心里苦笑着问自己：离染，你不是说只要顾言幸福就好么？你不是说要让顾言忘记你么？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离染深深的叹了口气，拿着铅笔在桌子上一笔一画的写：“言，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不爱笑了呢？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笑容干净，眼神清澈的你。”
静静的坐了一会，离染起身离开了教室。过道里的灯泛着冷光，一片阴沉。过道就像没有尽头一样，看不见出口。
“听说了么？言学长在操场上打架了。”一个抱着书的女生对另一个女生说。
“听说是在送他女朋友回家的路上打架的。”
……
离染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两个女生在说什么，脚步却下意识的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耳边灌满了呼呼地风声，喘着气跑到了操场。操场上却已经空无一人，地上只有几滴鲜红的血迹在模糊的灯光下越发狰狞。
看着地上的几滴血迹，离染感觉心底乱成一片，呢喃道：“言……言不会有事的。”停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向教导处跑去。
“唉……可惜那么好的苗子了。”一个女声从办公室里传来。
“明天还要请家长，看来要被退学了。”另一个女声说，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碎碎整理东西的声音。
听到请家长，离染悬着的心立刻松懈了下来，舒了口气：有顾言的爸爸在顾言肯定没事的，果然还是自己太担心了。转念一想离染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度了，莞尔一笑，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蹦跶着一步步跳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