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办的很快,沐绵把那个绿本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就像将她这十几年的感情一并处理了。景墨看着她的背影,心揪了一下,这时,沐凝的声音传了过来:“墨,我们回去吧。”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丫丫跑过来抱着景墨的大腿,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景墨抱起丫丫,亲了口她的脸蛋,“好,爸爸给我们的小公主买冰淇淋去喽。”
这是他的爱人和女儿,才是他要守护的,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不应该有。
沐绵回了她结婚前那套公寓里,景墨的一半财产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应她的要求,全部变换成现金转到她的账户,这些是她留给孩子唯一的东西。以后他会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好的教育。
沐绵定了两天后飞往巴塞伦纳的机票,那里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小镇,前两年她无意间到过那里,很适合居住,民风淳朴,她很喜欢。
两天后,沐绵登上了飞往巴塞伦纳的飞机。她望向慢慢离她远去的城市,思绪飘向了几天前的咖啡馆,还在震惊明明五年前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诉说着这几年多么的辛苦,多么的不容易。夏凉又是怎样冷落她,背叛她,最后抛弃了她。
沐凝抽泣,擦着眼泪,“绵绵,你就好了,墨哥哥现在双腿好了,又是景氏的总裁,日子多好。”
沐绵有些怪异地看着沐凝,她总觉得沐凝变了,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沐凝端起面前的咖啡喝喝了一口,低着头:“绵绵,请求你放过墨哥哥,好吗?”
沐绵没有答话,直直地看着这个五年未见的姐姐,这样的目光,让沐凝羞耻,好像看穿了一切,让她心里那些自私龌龊的想法无处遁行。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给沐绵。
那是一个及其漂亮的女孩,翻版的沐凝,可你仔细看的时候,又有些神似景墨。
“妹妹,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成全我们,好吗?而且,墨哥哥根本就不爱你。”
沐凝不知做了什么心理建设,颇有些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她的话有多么地伤人,伤得还是对她极好的妹妹。
沐绵来不及体会姐姐还活着的那份喜悦,便被她这番话寒了心。
冷声到:“要离婚,你让景墨亲自来说。”
春去秋来,寒冬酷暑,又是一个五年。
巴塞伦撒的小镇上,瑞慈医院。
一个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推着轮椅走在小道上,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偶尔有阵风吹来,那风拂过女子的脸庞,让她惬意地眯上了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一个小小的黑影扑进女子的怀里,身后的男子赶紧扶好轮椅,有些不悦地瞪着在女子怀里撒娇的小正太,小正太并不理他。
“妈咪,你看我给你摘了花,漂不漂亮。”那是一捧野菊花,充满了生机。
女子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发,笑笑:“很漂亮,谢谢我的小绅士。”
“臭小子,别压到你妈咪。”男子上前将小正太一把提了起来。看着他两只手怎么都挣不开,郁闷地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沐绵无奈:“夏凉,你太紧张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原来这儒雅男子便是夏凉,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当时沐绵在生产的医院里遇见了已经当了医生的夏凉,两人仿佛久未见面的老友,聊着过往和现状。在异国他乡遇到相熟的人,那种感觉很是奇妙。但从他和沐凝的事情来讲,她对夏凉的感官并不好,所以关系也仅限于熟悉的故人而已。
只是后来他对她的帮助越来越多,沐绵又了解到有好多事并不像沐凝说的那样。她很感激夏凉,渐渐地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两天后,沐绵躺在病床上,她现在只有80斤,骨瘦嶙峋,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她有些好笑的看着抓着她手不放,眼眶通红的男人。
“夏凉,你这样很幼稚,我们都知道这一天不可避免,这五年已经是极限了,我知足了。”
“沐绵,你这女人,心真狠。”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夏凉,照顾好自己,小宝就拜托你了。”
“不行,你走了,我就把臭小子扔出去,让他流落街头、自身自灭。”
沐绵笑:“好好好,让他乞讨去。”
“夏凉,我想看日出。”
“好,我带你去。”他把沐绵带到巴塞伦纳最高的山上,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夏凉一直没有低头看她,只是拥着她,说着有趣的故事,直到天明,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隐隐地抽泣声传来,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身上的温度留下。
远在H市的景江别墅,景墨猛地从床上起来,额头是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收缩着。大掌紧紧捂住胸口,但那种窒息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重,脚步虚浮地向书房走去。
摩挲着照片中脸颊,疼痛才有所缓解。照片里是一个女人,长相古典,皮肤很白,披肩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头,就像她这个人,乖顺、安静。她的微笑很淡、很浅,那双眼睛望着你,就像望着全世界。
景墨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有什么东西落在照片上,抬手一抹,竟是泪。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就是难受,闷的他呼吸急促。
“沐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