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立一高山,名曰玄涧山。
此山千万年的耸立于此,饱纳日月之精华,山间峰峦叠嶂,怪石嶙峋,远看似有云烟,缥缈不定,又似神人驾前,仙泽缭绕,堪称一绝世仙境。
但山并不是奇山,奇的是,山上有一个洞,唤做苍剑洞。洞内浩瀚深邃,每一柱石笋都犹如一尊尊活生生的菩萨,或坐或立,时躺时卧,眼睛之处隐约透着光亮,齐齐的看向某处,亦柔亦刚,让人心有敬畏。
洞内正中央,凭空悬着一块透明巨石,石内封印着一把古剑,剑长2尺1寸,玄铁而铸,刃如秋霜,剑柄之处似有金龙缠绕,忽隐忽现。虽然被封印在巨石之内,但剑光闪闪,寒气逼人。
这把剑已经等了三千年,它在等它的主人!
碧洲,傲楚国,山角下一处古村。
这个村庄人口不足千人,几百年间即是如此,有人出生当天必有人去世,所以村中人数都是恒定不变的。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民风朴实,种地为生。
这一天,邬宏煊的妻子苏青妹已近分娩临盆时间,两人成亲数年,始终没有子嗣,后来在一神庙寻的一偏方才得已喜中麟儿。此神庙便是他的来处。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
“煊哥,产婆要到了吗,我有些受耐不住了。”青妹说着调换了一个躺着的姿势。今日是她苦难日,她疼痛已经近9个时辰了。此刻的她,半卧在床榻上,汗如雨下,疲惫不堪。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一会儿连生产的气力也没有了。
邬宏煊端来一杯糖水给妻子,他一边给妻子擦拭额头的汗一边说:“青妹,你再忍忍,已经差人去唤产婆了,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他又紧紧握了握妻子的手,给她一些力量。他也很是担心,毕竟青妹已过花信年华,又是头胎,免不得要受些罪了。
夏日,又值烈日。
整个村庄被烤晒的仿佛要融化了一样,村民们有三三两两出来寻寻风口的,却发现树叶被定住一般,纹丝不动,没有风,空气都燥的让人刺痛。
少时,有人呼喊:“来了,来了,产婆来了。”
邬家差去的仆人回来了。
只见一半老徐娘,轻轻盈盈的走进院来,后面跟着的仆从胸前挎一个紫色小包裹也一一进得院来。来人正是产婆孙三娘,村里唯一的产婆,颇有些威望。
“青妹,来了,来了”,邬宏煊边喊着边欲冲进房内报信。但一把被孙三娘拉住说:“门外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也透着力度。
其实苏青妹已远远的听见了。虽然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的汹涌而来,但她心里已稍显安心了许多,听说这个孙三娘接生不同平常的产婆,那个随身携带的紫色小包裹更是隐藏着神奇,只不过里面的物件倒不是常人能轻易瞧见的。
“躺下,把腿分开。”应声孙三娘就移步到了房内。
此时房内只有苏青妹和孙三娘两人,苏青妹因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此时已经多少有些晕晕沉沉的感觉,再加上这炎炎夏日在这密不透风的房内,更是觉得胸闷气短。
“您受累”青妹强撑着说。
“别说话,别乱动,省着些力气!”孙三娘说着已经开始打开那个紫色小包裹。
这时,一个猛烈的剧痛袭来,苏青妹忍不住叫出了声。这时孙三娘上前在她腹部突起部位左右摩挲了几把,然后四指置于掌心,将一手指尖,按于对侧合谷穴,再取一细针轻触三阴交,足三里穴位,少倾疼痛轻半。
就在孙三娘叮嘱苏青妹深呼吸准备用力之时,苏青妹突然感到腹内似有一银珠滚动,好像来来回回的寻找出口,紧接着一股无名之水就从苏青妹的身下涌出,哗的一下湿透了大半个被褥,然后穿心刺背的疼痛让苏青妹疼的直冒冷汗,人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孙三娘看见苏青妹的身下已渐渐浸出血来。她说:“快,用力,用力!”
此时的玄涧山,似有些异动,刚刚还是碧空如洗,树影卓卓,顷刻间便是咕嘟嘟黑云遮天,浓漠漠飞烟盖地。再看那苍剑洞封印的古剑此刻也是仓啷啷的在晃动,似被什么力量在牵引着欲脱鞘而出。那块透明的巨石不知何时也竟生出了几道裂痕,欲隐又现,反复交替。周边菩萨模样的石笋竟也通体的现出光来。
苏青妹的喊叫一声紧着一声,村里也骤然风起。房外的邬宏煊踱着步搓着手焦急的等待着,他时不时的看看天又望望房内,眉头紧锁,心里思索着难不成真的要应验神庙那个扫地僧的话,这个孩子难道真是大劫大难的命数?!
他突然就有一丝后悔,心里暗叫了一声,青妹。
天越发的黑了起来,云也低压压,村民们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景象如今都看热闹似的涌上街头,连村里最老的老人都忍不住说道:“起风了,要出大事了,起风了,要出大事了!”
猛然,一道闪电腾空而起,直破云霄。那道闪亮的圆弧似把天空劈开两半,中间现出一宝剑的影子,只是一闪,天空竟转眼间又恢复了黑暗,整个村子也好像被黑暗吞没了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呼呼的风声。
随着苏青妹声嘶力竭的一声叫喊,一个清脆的哭声响彻云端。顷刻间,雷收风息,雾散云开。
苍剑洞那古剑也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一个清晰的剑形印进了刚刚降生的婴儿胸间,但只一瞬,就没了进去。只留着胸间的一片红色的痕迹,偶有发烫。
孙三娘推门出来时对邬宏煊说:“进去看看吧,要快,没有多少时间了。”然后又说:“日后若再来寻我可随传随到。
她这般客气,怕是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等邬宏煊进房时,苏青妹已经半晕过去了。她浑身的衣衫早已湿透,嘴唇似有血迹,大该是刚刚生产时用力导致的。身下已然是一片红海,止也止不住了。
“青妹”,邬宏煊轻轻的唤醒她。
苏青妹慢慢的睁开眼,她看到邬宏煊眼中有泪,语有凝噎。她说:“煊哥,别这样。早知有此一难,没想到竟是真的。也是天意难为。”
“青妹,我对不起你。这个孩子……”邬宏煊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苏青妹挣扎着欲坐起来,但却借不上力,又软踏踏的倒了回去。
邬宏煊把孩子抱过来,他也是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这孩子。只见这孩子眉清目秀,眸若清泉柔弱中携着一丝傲气,稚气中又带着一些英气,倒不象是刚出生不到半个时辰的孩童。
他把孩子放在青妹的身前,让她可以好好的,也是最后一次瞧瞧孩子。她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与这孩子的缘分竟是这样浅。”说着也不禁掉下泪来。
一家三口正珍惜着这最后的团聚时光,突的,那孩子胸口腾的亮了起来,那孩子似受不住突如奇来的那股灼热竟哇哇的哭将起来。
苏青妹好奇的伸手去摸那亮光,手伸到一半竟断了气。
一生,一死。
三天后,县府来报,君王大丧,新帝登基,国人素装三年,不得婚嫁。
村民们开始说的纷纷扬扬:“邬家生子,克死生母,国运骤变,生灵涂炭”
殊不知,此孩子的命运远不仅此,马上,一场腥风血雨马上就要来了……,一切似乎和那把无形的古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