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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咦?她来做什么?刚才还神神秘秘的不露面,现在这又念哪一出呀?”惜春奇怪的说。

“是有些奇怪,这些年来,薛宝钗一直致力于讨好老太太、太太,致力于在贾府中宣扬她的贤惠、大度、能干的贤名,致力于往怡红院那儿跑。对于咱们这些庶出的没地位的,迟早要泼出去的水,一直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这一阵子突然往我的秋爽斋那里跑了几趟,有事没事的和我谈起一些笔墨纸砚什么的。”探春对于宝钗的突然示好也是有些疑惑的,宝钗素来最会察言观色,早就察觉王夫人对探春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心无芥蒂,所以一直对探春不冷不热的。这次这样做为什么呢?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王夫人开始让探春管事的原因,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早就该开始对探春好了。

“宝钗不是和林妹妹不太对头么?这次她明知道咱们和林妹妹在一起,若放到以往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这次又是为什么?”迎春算着时间也不大对,从在银楼和宝钗见到到宝钗追上来,时间间隔太长,宝钗这是有意这样做的,而且很可能派人跟着来着,所以才会知道我们在哪。

黛玉抬眼看向笑眯眯的雪雁,“你这个丫头,不是一直看不上薛家的那个小姐么,今天为什么给她机会?”

雪雁道:“奴婢是看不上薛家的那个人,她以前好多次都想算计小姐,心肠确实不好。但是奴婢想,这个薛家小姐平时与小姐是相看两相厌,她平时也没把小姐放在眼中,但是今日却两次三番的打探我们的情况。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我们应该给她机会,看看她这次打什么注意。”如果不是雪雁放水,就凭薛家派的那个人是没办法跟上她们的。

黛玉听了轻轻的点头同意,三春也觉得是该弄清楚宝钗的意思。

雪雁领命和与宝钗关系最过的去的探春的丫头侍书到楼下去见宝钗。走到楼下时候,正看见莺儿有些急冲冲的和掌柜的解释,“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来找表小姐的。我们家表小姐就在你们酒楼的荷塘月色,你直接让人把我们领过去不就行了,罗嗦什么……”

宝钗实际也有些奇怪,虽说忆江南是京城中有名的酒楼,但也太奇怪了,说了房间竟然不让人进去。但是她只管让莺儿去交涉仍然没有露出丝毫尴尬之色。

实际宝钗没有来过有所不知,忆江南的荷塘月色是不对外开放的,只留给林家家主专用。所以她们一来说要去荷塘月色,黛玉又没有交代一下,张掌柜当然不敢贸然的放人进去。林家少主的脾气不喜外人打扰他是知道的。

张掌柜的见到黛玉身边的雪雁下来了,知道少主人有主意了,于是不再理睬莺儿。

侍书见了宝钗故作惊讶的说:“表小姐,怎么这么巧,您怎么也在这里呀。是会友呢?还是在这里谈生意呢?”贾府的人也是知道薛家产业全由薛宝钗支撑着的。

“都不是。”宝钗微笑着说,“刚才经过酒楼时候见到你们进去了,于是就进来看看,毕竟是姐妹,有机会聚一聚总是好的。”

“喔,是这样呀。刚才——呀。”这个刚才刚的时间可够长的,“真巧。那表小姐请随我来吧。”宝钗闻言随着侍书开始往上走,经过雪雁时候也难得的微笑致意。

莺儿瞪了张掌柜的一眼“哼。”了一声也跟上去。

宝钗边走边看,执掌了薛家产业这么多年,宝钗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不由得感慨虽然金陵也是金风王朝有名的大城市,但是和京城比起来到底是有差距,一样是一流的酒楼,忆江南比起以往见到的酒楼有档次的多,既显现了江南特色也显出了京城的大气。

进了荷塘月色,宝钗笑道,“在门口见到姐妹们进来了,于是也想进来和姐妹们亲近一番。”惜春一直是不理她的,迎春也一直素有木头之称所以也不说话,还是探春说:“既然是有缘遇到了,表姐也请坐吧。”

宝钗低头见桌子上已经上了菜了,粗粗看去是连水果都是北方极为罕见也就是昂贵的莲雾、荔枝、火龙果、山竹,干果也是忆江南特质的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置于菜品也有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等忆江南的招牌菜。恐怕光这桌子菜就比当初贾府大张其事的为黛玉过的那个生日所花的银两多的多,于是宝钗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宝钗很亲热的说:“林妹妹。”一听宝钗前所未有的叫的这么亲热,想起以前宝钗经常故意忽略黛玉,三春生起鸡皮疙瘩。黛玉听了说:“咱们非亲非故的,黛玉当不起薛小姐的这个称呼。”

宝钗依然热情不减,“林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呢?你是宝玉的表妹,我是他表姐,咱们不就是亲戚吗?”潜台词没说,如果我嫁给宝玉咱们就是正经亲戚了。

原来亲戚的亲戚都是亲戚,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我林家的亲戚还真是多的数不清了。黛玉的笑容略带讽刺,知道宝钗的这个称呼是赖定了,于是也不强辩,看看宝钗接着想干什么。

“本来,我知道姨母家里门禁是比较紧的,所以看到在街上看到探春她们,我还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见到林妹妹才恍然大悟,原是林妹妹邀请的,怪不得能够轻易出门呢!不知妹妹们都到哪里逛来呀?”

——明知故问。

尽管这样想,还是由探春出面回答:“我们也只是刚出来不久,别处还没有去只是去龙凤银楼去了一圈。”

“龙凤银楼?那可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银楼了,首饰很贵的。”宝钗故作惊讶的喊,“那有什么收获么?”

快进入正题了吗?

“我们一人买了一件。”迎春看了黛玉一眼,慢条斯理的说。

“我说吗?到底是国公府邸的,买的东西果然是够档次的,那里的随便一件首饰可都是中等人家过上两年以上的用度。”

惜春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说:“就我们那点子月钱怎么购买呀!是林姐姐送我们的。”

“喔!”果然证实了,宝钗眼睛发亮,“林府到底是家底丰厚,;林妹妹果然是大方,那差不多该五千两银子吧!”

原来想问这个,你又没见我们买怎么知道我们买的东西的价值呢?三春自然也相同了,嘴边带着嘲笑。

“我到没有注意价格是很高的,只是在能力所以范围之内对姐妹的一份心意罢了。相信姐妹们喜欢的话,我送她们几文钱的东西,她们也是高兴的。总是那么谈钱倒是俗了。”黛玉轻描淡写的说。是呀,重要的是一份心意。第一次见到宝钗就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商人,而是因为她时时刻刻的算计别人,在商言商,在正当的范围内获取最高的利润并不可耻,但是薛宝钗并不,总想着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这一点她和她姨妈倒是天生一对。看来这次,薛家受到严重的打击,财力大减,于是以前不在意林家真的又没有钱,只是执着于和黛玉不和闹别扭。现在不同了,也算是有病乱投医,也可以说是缺钱见谁有钱都想算计算计。于是发现我有钱了才又靠过来的。这个宝钗说她聪明好呢还是笨好呢?两次得罪人,两次薛家产业受打击也不想想为什么。

宝钗并没有注意到黛玉话里的意思,她的心思早跑了。如果和黛玉套上关系,其他的好处不算,光她送的那点东西就相当可观了,如果关系在好一些还可以多要些东西,好姐妹开口她总不好拒绝,又或者我们薛家的产业可以再江南在林家的庇护下重新东山再起,林大人在江南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不知,吃完饭之后,姐妹们还有要逛什么呢?我也可以跟着去的。反正我也是闲来无事。”

果然狗皮膏药是跟上了。多一个这么让人不舒服的人在一起,这街是逛不成了。黛玉婉言谢绝,“不必薛小姐操心了。我们也都知道薛小姐很忙的,我们吃完饭后就回去了。”

“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呢?”黛玉言中的拒绝宝钗只当是听不出来,“不逛了么?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了。毕竟都在大观园住么!正好顺路。”既然想拉关系就不能在意别人的拒绝,宝钗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脸皮是相当厚的。

看着宝钗这样探春、迎春还好些,惜春可后悔死了,刚才真不该,好奇宝钗的来意。现在她的来意是清楚了。但是好不容易的一次游玩也泡汤了。林姐姐虽然有面子也不好频繁的约她们出来逛街,下一次不知是什么时候呢!于是一张小脸苦起来。

这在这时荷塘月色外面的莺儿突然跑过来,到宝钗耳边说了几句话。宝钗脸色略微一沉,但是很快恢复微笑,“我家中有些事情,要先回梨香院一趟,就不和你们同路了告辞。”说完就匆匆随着莺儿走了。

惜春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脸,“幸亏!”

别人见她如此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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