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柔情蜜语，叶秋明像孩子似地高兴起来。
“不是这样，我的小乖乖，手它的工作不是能用罗曼蒂克这几字来形容的。多数时这种工作令人枯燥乏味。在军事科学的走廊里行走并不像人们淡沦的那样优美动听。
起初，苏娇娇从叶秋明那里哄骗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泛泛之谈，偶而夹杂着一些轻微的牢骚。当她向史密斯汇报时。史密斯总是说：“一个字都不要漏掉。我们将判断些重要。哪些不重要。”
有时叶秋明又显露出恐惧，于是他就会要求结束他俩的关系。苏娇娇就施展出女性的魅力，她知道如果她娇声哭泣，就会使他不知所措，因为他无能对付女人的眼泪。
“你是唯一使我痴心的男人。”
这是苏娇娇最好的法宝，囚为它击中丁他作为恋人的自尊。这些小插曲表演之后。往往就使他作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使他更加成为她感俘虏。
随着他俩关系的愈加深化，苏娇娇的工作步步深入。她小心翼翼地从过去向现代发展，什么都打听。
不过，叶秋明总是小心谨慎。
“给我上上航空知识的课吧，对于天空的一切，除了飞鸟我一无所知。”
苏娇娇有一次天真地要求。
“听说咱们空军的飞机都是仿造的，是真的吗？”
叶秋明笑而未答，过了一会儿，他大概以为这样太打击苏娇娇的积极性了，于是答道：“‘都是’这个词未免太武断了，我们也有自己设计制造的飞行器。比如说，我现在搞的项目，就是为一种我们自己制造的飞行器安装‘眼睛’的。
懂吗？眼睛！”
可惜，叶秋明到此为止了，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容。
苏娇娇绞尽脑汁使叶秋明谈论国家安全方面的问题。有一天晚上他们一起观看电视新闻节目，荧屏上出现了某机械工业部部长的画面：“快看，这不是你们部长吗？哦，他是现代化的化身，特别是国防现代化，这是每一个关心报刊的人都知晓的事。”
“嘿嘿，一个‘复兄’而已。”
叶秋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
“什么是‘复兄’？"苏娇娇好奇地问。
“这个一习惯性称呼，指军队下来的干部。”
“哦——那他一定很武断，军队里的人说话时大多是命令式的。”
“命令一出错儿，在我们可是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的损失。所以，我的局的工作是绝对禁止他乱加指挥的。”
“咱们的官僚那么听你的话？一苏娇娇激将式地问。
“我的小乖乖，这就山不得他罗。”
叶秋明吻了苏娇娇身上最惹他喜爱的那个部位后，轻摘淡写道。
“我们是受军委领导的。决策层直接管着我们的吃喝拉撤。”
“这是你们的骄傲，是不是？这样放开才能快出成果。”
苏娇娇待他吻完后，又轻声温柔地说：“你们哪儿一定非常令人羡慕，也，一定非常严格了。要是我毕业了以后分在你的麾下工作，我一定受不了。”
“放心，我的小乖乖，轮不到你。我们那儿需要的是电子工程和飞行器专业方面的人才，只有这类学院毕业的学生，才有可能分给我们——当然，这是要接受严格审查的。”
“你也接受过审查？”
“那当然。”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会怎么样呢？”
苏娇娇抬起头，微笑着天真地问。
叶秋明愣了一下。
“老天爷——别谈了，但愿菩萨保佑我。”
“会的……”
苏娇娇柔声说道。
一次叶秋明说漏了嘴，提到了“鹰1号”。苏娇娇抓住他的话趁势追问他：“值得花这么长时间搞那玩意儿吗？啊，七年，二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你们是怎熬过来的？”
“一天天熬呗。”
叶秋明毫无知觉。”
“现在看来，这时间还要延长，因为……机器出了点小毛病。”
“还要等七年吗？比八年抗战还长啦。”
“不会了，小乖乖，一年，再过一年，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叶秋明脸上放着光彩说道。
“那时，好好庆贺一番。”
苏娇娇高兴地说。
“是啊，是该庆贺一番罗，这是我多年的心血……不过，这些话绝对不能对外人讲！”
苏娇娇将套取的所有这些都如实向史密斯汇报了。史密斯听完后，皱着眉头：“引他说下去，设法得到更详尽的内容。”“没那么容易，你知道他不是傻子。”
“那么在床上去麻啤他吧，再用些新招。”
“你对我干什么都不介意。是吗？”
苏娇娇的眼睛闪动着汨花。
“不太介意，起码现在，你害怕我嫉妒，心里不安。是这样吗？亲爱的！”，史密斯微笑着道。
“谁管你妒不妒忌。”
苏娇娇回答说，但她的声音缺乏使人信服的力量，史密斯的微笑更使她愤恨。
“不准“亲爱的！”我恨透你了。”
“很好，我喜欢你恨我，这样你常想起我。”，苏娇娇迷茫的活着，她告别了昨天，对未来却胸中无数。当她回到校园的时候，看见熟悉的人群之中时，她仿佛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地。她像肚子里怀了私生子似的，牢牢地守着自己的秘密。
奇怪的是她竟渐渐的对叶秋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尽管作为情夫他远不完美，但他对她体贴人微，和蔼可亲，而且有旧式的浪漫情趣。所以，她有时甚至会为自己去诱骗这样一个人而鄙视自己。
当她不追通过份，允许微弱的同情进入他们的关系中时，他们相处十分融洽。这时她表达的关怀与同情常是她真实情感的流露，她总是为尽量把这种感情对史密斯隐藏起来而感到痫苦。
史密斯逼得更紧：“我们有工作时间表，必须搞出结果。”
在秘密的房间里，他们热烈柔情的亲吻引出了无数不应透露的事。每当这时，苏娇娇常感到逼得太甚了。也许在情场上叶秋明是傻瓜，但他在保密方面受过秀好的训练，决不是轻易能攻破的对手。
“我担心你处于危险中。”
苏娇娇对叶秋明说。
“我怕失去你，我们的一切也会告终。”
“如果我们的关系结束，那决不是我想见到的。小乖乖，事情原本就是这样，别以为我没有看到这方面。”
“我讲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到过一些报道，有像你这样的人被绑架或者……我只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
“你曾经给我说过，你工作中有许多秘密，有机密存在就是危险，你那样说过。”
“涉及国家安全的东西哪有公开的？公开的那将毁掉一切乐趣。我们不能让所有公民都知道我们准备干什么。”
叶秋明为她的俏皮笑了起来，可苏娇娇不愿听这句笑话。
“你是个好乖乖，替我担忧真是可爱，我给你保证一定照顾好自己。
苏娇娇的诱骗一直设有实质性的进展，这引起了她和史密斯的争吵。
“嗯，我们知道他知道许多情况。”
“他总说他是个科学家。”
“哎呀，我的上帝，你太天真了！他们都是披着科学家的外衣，那只是烟幕而已。我告诉你，你那个一老情人就在最里层，你不必和我再争论了。”
“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老朽。”
苏娇娇气愤巾顶擅丁史密斯一句。
“看来我必须亲自出现”
史密斯嘟嘟哝哝通：“是时候了……”
请在今天晚上八点在新华书店门前见面，到时有黑色跑车恭候你。
请务必准时前往。
一个知情者叶秋明打开家门后，一封白色的信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捡起来看，这显然是有人趁他上班时塞进门缝的。
当他拆开来看时，顿时脸色大变。
他把目光久久地盯在“一个知情者”上面。是知道关于他和苏娇娇的风流韵事吗？尔后由此来讹许他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的心七上八下地想道，深感事情的严重性。
自从与苏娇娇第一次有过那种事，以及以后他不由自主地陷入那场感情的洲涡之中，他不是没有预感到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
和老朋友的女儿……老天爷！这就是报应吧？无论凶多吉少，无论将发生什么事情，叶秋明决定还是去赴约。他穿上一件皮大衣，用围巾将脸唔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晚上，这座城市灯火通明。仿佛憋足了劲儿要将一年的电全部放完似的，主要大街的建筑物上挂满了节日的彩灯大放异彩。
叶秋明换乘了几趟公共汽车，才辗转到了指定地点。这儿是较为僻静的地方，灯火也远不如其它大街明亮。他像一个幽灵似地走着，来到了预定的地点。
突然，一辆黑色的跑车已经静静的等候在了那里。
史密斯从跑车的驾驶座里弓身站出来，彬彬有礼的向叶秋明打招呼。
“真不愧址一流的科学家，把时间掐的那么准，现在正好是八点钟。
史密斯微笑地瞥了一眼手表，说道。
“你，你是什么人？”
叶秋明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有些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我——您的一个朋友。”
史密斯像看着一只已经到手的猎物一般地注视叶秋明，脸上仍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我不认识你！”
叶秋明惶恐地说。
“会认识的。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嘛。”
史密斯耸了耸肩道。
“找我干什么？想讹诈吗？告诉你，这是C国的国土！”
叶秋明色厉内荏道。
“讹诈——哦，不不！没那么严重，绝没那么严重……我保证。”
史密斯大笑了起来，接着他收住笑，用温和的却是不容推拒的口吻道。
“只是想认识一下您——大名鼎鼎的科学家，请您喝一杯咖啡，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说完，史密斯恭敬的拉开车后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叶秋明迟疑了片刻，无可奈何地钻了进去。
黑色跑车向繁华的闹市区驶去。
“这是开往什么地方？”，叶秋明镇定了一些，反正事已如此，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想。此刻，他心中尚存的一丝侥幸，侥幸地希望这位外国年轻男子真的是友好的，仅仅只是想与他饮一杯咖啡而已。
“哈德门饭店。”
史密斯从后视镜里望着叶秋明说。
“那里的巴西牛肉扒不错，蒜汁浓郁，肉质香嫩，会使您满意的。”叶秋明抿着嘴沉默了。
跑车绕过崇文门的立交桥，在哈德门饭店拥挤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
他们来到一个灯光柔和的小包厢前。
“请！叶老先生。”
史密斯殷勤地掀开帘子，微笑道。
叶秋明脱下皮大衣，一言不发地坐进了包厢，史密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要点什么，两位先生？”
女招待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巴西牛肉扒两份，西班牙煎鱼一份，素沙拉两份，一杯威士忌，要加冰块的——您喝点什么？”
“随便，只要是无酒精饮料。”
叶秋明心不在焉道。
女招待欠身走出了小包厢。史密斯掏出一包香烟，潇洒地弹出两支，向叶秋明让道：“抽一支？”
“不。”
叶秋明摆了摆手，他发现，不知不觉中手心已出了一层汗。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他干咳丁一下嗓子，故作镇定地问。
史密斯点燃了一支烟，眯缝着眼睛，从烟雾缝隙中盯着叶秋明。直至他有些心虚的转过脸去。
“认识一个叫苏娇娇的姑娘吗？”
史密斯轻描淡写道。
叶秋明的脑子轰地一下，被一片杂乱无章的白色嗓音充斥了。
“记不起来了？"史密斯慢悠悠地朝烟缸里蹭了蹭烟灰。
“就是那个美丽的学画画的女大学生。热情，奔放，充满了现代风味……怎么样？你们在一起过得还愉快吧？”
叶秋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蓦然领悟到，苏娇娇对他所谓的脉脉含情都是佯装的，她和眼前的这位异国男子一起编导了一幕戏！
怎么可能呢？！老天爷，他绝望地想道。
“她是你什么人？”
叶秋明终于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他揩了揩前额的汗水，艰难的说道。
“一个朋友，一只我珍贵的，只有你如此高贵的身份的人才能品尝其美味的“燕子。”
“不，苏娇娇根本不认识你，你是地地道道的讹诈！”
叶秋明突然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压低声音说道。
“嘘，坐下，坐下，叶老先生。”
史密斯轻轻的摆摆手说道，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望着叶秋明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让人听见不好的？”两个先生，像是在吵架一样。”
服务员上了酒菜。
“还要什么？”
“暂时不需要了，谢谢。”
服务员轻盈盈的退了下去。为他们拉好了帘子。
“想知道我今天来找叶老先生你的原因吗，并且给你准备了新年的礼物。”
过了一会，史密斯喝了一口威士忌说，用一种神秘的口吻道。
“什么？”
叶秋明警觉的说道。
史密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盒磁带，在叶秋明面前晃了晃：“你也林小姐的故事，想打开听听吗？”
“卑鄙！”
叶秋明被气的浑身发抖，像是一只被彻底击败的野兽一样，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