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世大唐,商人是最吃香的职业之一。这与其他的封建王朝不一样,其他的封建王朝较为保守,甚至重农抑商。但是大唐富有万里,恩泽四方,不仅万国来贺,互通有无,甚至和很多亚非欧的国家有着贸易往来。
这其中,商人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大唐的国土内,商人不仅有钱,而且地位崇高。时常还能看到远到阿拉伯、非洲的商贾。
在李白的记忆里,对父亲李客是格外尊崇的。
“这么说,小友可否有立志从父,作为一名大商人?不仅能够富甲一方,而且能够游历天下。”
诸葛秀成顺着李白的思路问了下去。按照常理,既然李白那么崇拜父亲,那么自然也会子承父业,但李白确摇了摇头,道:“做商人,得精明,得算计!这个我父亲,早看我,就说我不具备这样的天赋,但愿做一游侠尔。”
简单的两句回答,却让诸葛秀成更加疑惑。好奇地问道:“以小友这么聪慧,难道会不会吗?而且有父亲教导,也不难啊!”
“可能我没这个天赋!”其实李白早年与父亲相处时,也与父亲学过经商之道。这往来于大江南北之间,目睹了天下雄美之壮,对于父亲李客来说,他圆滑细腻,深映处事之道,善与人交往,而李白不同,直肠子一个,拐不来弯。
这经商的条条框框多,门门道道也很多。特别是在于人谈生意时,要把底牌藏起来,反复地和对方谈判争取最大的利益。在这一来一回的博弈之中,李白老是把握不好火候,容易急躁,不会掩饰,往往在没有探到对方底牌时,就轻易出手。李白虽然聪明,又很懂事,且很刻苦,但这经商是需要天赋的,李白没有这方面才华,这也是父亲李客早就看出来的。
终其一生,李白都没有接触过经商。对于李白来说,做商人需要算计,这真是太烧脑了,远没有直来直去来得过瘾!对于他来说,哪怕是跟人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把价格定下来,也不愿意谈判桌说上软磨硬泡。
父亲也曾多次让他返回家中操持家业,但自己躲都躲不及,哪里愿意学这经商。不过,这是在自己那个世界,或许这个世界的父亲,会是另外一个职业也说不定?但又一想,自己在那个世界活得也算窝囊,基本上没有干成一家大事,从商不成,也没有官场上有所斩获。
“不知,前辈为何做了侠客?”
“我啊,就简单多了。父亲是侠客,爷爷是侠客,祖祖辈辈都是侠客,那我也就是侠客的……”
子承父业,自古亦然。但诸葛秀成这么一说,有一些幽默地调侃,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从各自的志向,到剑术的修为,再到人生的领悟……这茫茫夜色中,似乎已空无旁物,群山隐隐,松柏青翠,觥筹交错,两人攀谈之间,笑声连连。
也许是自知时间不多了,诸葛秀成的话也格外地多。
聊到后半夜,诸葛秀成的又聊起了自己游侠的故事,李白自幼爱读书外,就是喜剑术,尚游侠,如今听得这般精彩的游侠故事,大呼过瘾。
期间,诸葛秀成情况有些好转,李白还搀扶着他四处走动了走动。在这个世界里,李白才明白了,游侠的地位有多么崇高。诸葛秀成在蜀中更是如同泰斗一样的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格外受到尊重。
也正是因为受到名声所累。他这些年,一直操持着蜀中大小事务,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天都没用休息过。但他的青衣门不与官府为伍,太过于特立独行,已于“正统”武林渐行渐远。
由于没用出川,他也不明白,这仅仅是蜀中现象,还是全国都一样。门派便得越来越功利,越来越沉迷于纷争之中,甚至不讲最初的诚信、仁义。
这可能是一种病。蜀中武林的一种病。
谈到这蜀中武林的变化,诸葛秀成总是叹气连连。慢慢长夜,两人也无丝毫困意。
月已西沉,天将放亮,诸葛秀成忽然转了话题,道:“小友,我还有一事相托,不知你能否答应。”
“前辈但说无妨,李白自当尽力而。”这一夜的畅谈,李白似乎与诸葛秀成多年就相识。加上,又对诸葛秀成格外敬重,知道他要托付身后事,不觉心中又涌起一阵难过。
望着漫天星斗,诸葛秀成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也曾与冷玄打成平手。如今群妖汇聚,冷玄之功力不知增了多少倍,已非一人一剑所能敌。”
此时诸葛秀成已身体极为虚弱,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李白刚想让诸葛秀成再缓一缓,诸葛秀成却摆了摆手,神色凝重道:“以前,这冷玄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如今势大,已成川蜀大患,必须尽早除之。”
这一点李白已有感觉,诸葛秀成接着说道:“如今蜀中武林,与外界又相对隔绝。能与冷玄抗衡之势力,只有火云阁的五大高手,俗称云阁五侠,能与之匹敌。”
“我知道,这冷玄与云阁五侠必有一战。我想让你去提醒他们,早做防备,或主动出击,怕迁延日久,连云阁五侠也不是冷玄的对手。”
“前辈的意思是,我去找他们。”
“是,不过……”
诸葛秀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交于李白,说道:“火云阁乃豪门大族,自视清高,你可能见不到。你带着这玉佩,上戴天山找我师兄——天清观冷傲,将我的担心转述与他,他与火云阁素有交情,定能促成此事。”
这个火云阁又是李白的盲区。因为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不仅没有青衣门,更没有火云阁。李白见诸葛秀成的话语已更加衰弱,赶紧说道,担心还有家室来不及相托,便道:“武林之事,晚辈自当全力而为。不知,家中,还有什么事,需要托付?”
听了李白的话语,诸葛秀成心里直夸这少年心细,善良,顿觉十分宽慰,微笑着说:“此来,就抱了必死之心,家中诸事,早已安排妥当。我死之后,别的都无所谓了,只是拜托小友将我就地掩埋,与青山为伴吧。”
李白听到这安顿后事之语,心中更觉悲痛,一时间,竟泪眼朦胧,眼眶中涌出很多泪来。说罢,诸葛秀成放心了闭上了双眼。对于诸葛秀成来说,临终时,还能见到蜀中后辈中的翘楚,此生也再无遗憾了。
安葬好诸葛秀成,李白跪在坟前,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虽然与诸葛秀成呆了一晚,但赶紧已经似乎认识了很久,虽然没有跟着他学到一招半式,却已将他当做了自己一辈子的师傅。
临走之时,李白又想起了在自己那个世界的那一生,不也是历经繁华,又迷于战乱,不容于朝堂,已致漂泊一生。这样想来,诸葛秀成作为侠客,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事业,又能死在战场。大丈夫就该如此,也是荣幸,不觉为诸葛秀成感到欣慰。
又想到自己,如今重生,仍是少年。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再不能虚度光阴,定要成就一番抱负,带着初心,重新出发,奋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