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攀谈与开导,吴承之总算是舒缓了过来。
对于一名普通的游侠来说,虽然与众妖也缠斗了10多年,但这样的阵仗,还是前所未见。头一次觉得,学到用时方恨少,才觉得自己如此的普通。
练武讲究天赋与勤奋相结合。
这天赋又包括身体素质和对武学的领悟能力。吴承之原本是个普通的农民,后来半路出家修炼武术,本身资质平平,且悟性不高。
但吴承之和众多的武学爱好者一样,十分勤奋刻苦,每日勤加修炼。但修炼上乘武功,不仅需要刻苦的修行,还需要在关键点不断地顿悟,才能实现突破。这修炼必须得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才能保持足够的修行状态。比如这内力的修炼,平时是一步步的积攒,但每到一层境界,就需要将内力的水平再提升一个档次,同时与相应的功法、步伐、招式匹配。
而这每一次突破,对于习武者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坎,这坎可能三五天能越过,也可能三五年,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突破。因此,习武者也最忌心浮气躁,最终修身养性,这也就是为什么但凡是武学大师,人品也格外受人尊重和推崇。
在武学的路上,吴承之已突破数次,但并没有质的飞越。即便如此,在大唐如此广阔的土地上,以吴承之现在的修为,虽也平平无奇,但在众多侠客中,能力已算是中等偏上,足够行走江湖,自力更生。
而像李白这样天资聪慧的,不仅悟性极高,且骨骼惊奇,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他就从小习练剑术,“十五好剑术”,“剑术自通达”。自己曾拜大唐剑圣裴旻为师,其武学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曾“日杀三虎”。
其实,最开始李白也是自学成才,直到后来才四访名师学习剑术。当时,自己就首先找赵蕤恩师学习的时候,起初就是为学剑而来,但恩师却并不传授,只是教他了权谋之术。
这几日来,见到了这个世界恩师出神入化的剑术,不觉又是心中一痒。心想,这一世,定要求得师傅先教自己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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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午,酷暑难耐,赵蕤从井中打来井水,放了些花蜜与二人一同饮用。这井水清凉,又带了花蜜的甘甜,进到肠胃,瞬间觉得五脏六腑的燥热彻底缓解了,说不出的清新自然。
山中的小院,到了下午最是惬意。阳光不再那么刺眼,躲在了云朵后面,赵蕤的养的鸟儿也苏醒了,欢快地在花丛中、树枝头跳着舞儿。
睡了一中午,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赵蕤把李白、吴承之二人叫到了院子里,便开始教授自己的平生所学。虽然吴承之并不是他的徒弟,但赵蕤并不避他,而是只要愿意,皆可以教授。
孔子曰,有教无类。每个人都有学习品德和习武的习惯,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这个世界的老师不分阶级,不分地域,不分智愚,只要肯虚心向学,都一律对他们进行教育。
院子不大,三罢椅子一摆,泡上了上好的茶。李白心中明白了,这是要教授理论课程。第一节课照例讲的是诗书礼仪。自古至今,这个习惯都很好的传承下来,学武先修身。
吴承之人品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乃是习武之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听了许久,烦躁不安,但又不好意思离去,只能乖乖地静下心聆听。他当然知道,赵蕤讲授的句句都是至理名言,但自己就如同那课堂上的后进生一样,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几次都差点驱散不了瞌睡虫。
吴承之其实也很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跟着这位大宗师好好学习一下哲理,提升一下修养。但又给自己找了个措词,自己乃是粗人,从小刷枪弄棒惯了,实在是学不进去。
不知不觉中,吴承之听到了“妖族”二字,突然来了精神。可能是因为对妖族仇恨已深,不自觉打断道:“赵老前辈,如今妖族压境,我们习武之人,皆愿一战。能否传授给我们厉害的武功,让我们更好地御敌。”庭院下
此言一出,李白也极为同意。心中想,这真是说了自己想说而未说之言。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师傅就打死不愿意教授自己的武学,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否有所转机。
吴承之又补充道:“赵老前辈,还望您为天下苍生计,出山一战。这样,既是黎民之福,也是天下之幸。”
在当今蜀中,除了火云阁、青衣门、天龙帮三大门派之外,像赵蕤这样的顶尖剑客也是重要的力量。这也是冷玄打隐居道士、游侠主意的原因,这些隐居山中的道士、游侠数量有多少,能力有多强,这些都是提前不能考量的因素,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开战之前逐一灭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每到世间大乱之时,天下必然豪侠四起,这些游侠、隐士自然不会置之事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蕤笑着说道,“我们当然要出山,但是此时不必着急,还有时间。”
“时间?”吴承之目光望向赵蕤,疑惑地说:“他们都聚焦了那么多妖怪,赵老前辈,山巅之上,你也瞧见了,现在已经是群妖聚集,开始为祸人间了。”说着说着,便有些着急,站起了神来。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你们只管好好学习。”赵蕤望向了远方,又回身看了一眼李白,道:“第一课,就教到这里。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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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师傅回来,便出门去寻。
找了许久,李白才在江边找到师傅。此时,已是落霞霜满天,赵蕤头戴蓑笠,身着蓑衣,一根鱼竿,似乎是悠闲的在钓着鱼。
李白默默地走到师傅身后,赵蕤头也不回,已察觉是李白,小声道:“坐吧!”
“师傅。”这河边总共有两把椅子,一把赵蕤坐了,另一把似乎就是留给李白的。“今天,鱼获如何?”
“你来,不只是问鱼获的吧?”赵蕤似乎不太想回答鱼获的问题,淡淡地说道:“李白啊,为师要教你纵横之术,一时不知道,从何讲起!故而,在这里,找找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