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江州,去意已决。多病的雷母张静催促雷子尽快动身,到外地打拼同时,早点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免得当大人的记挂,这让雷子多了一分感动。
东西简简单单,一个拉杆箱装下还有剩余。
清点完快到晚饭时分,雷子把手机放到插座上充电,关门下楼打算到常忆饭庄随便应付一餐,赶急回来处置好阳台上的花草。
反复动员爸妈回城来住无效,雷子瞅着南北阳台种植的花花草草伤透了脑筋。赠给他人实在舍不得,但留下来肯定叶干根枯,得把房门钥匙交给一位放得心的熟人打点才行。
出了小区大门雷子就在脑子里排号看谁适合帮自己守房子,倒腾来去还是报社的崔瑛闪跳到了前面。说崔瑛合适不仅因为她是信得过的同事,而且她还是曾帮自己写过情诗的老同学谢光年的妻子。
让崔瑛帮忙浇淋花草,房门钥匙就交给她了。
牵头绊尾之事一解决,雷子有些兴奋,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
“嗨——”像小鸟唱歌似的,严秀秀柔音婉转,驾着电动车一下停在雷子跟前。
紧身高领深红羊毛衫把严秀秀装扮得像一团火,更让该显凸部位优势明显,雷子眼眸不忍在严秀秀身上久留,望着天边白云问道:“下班啦?”
“打你手机,通了却没有接,你没带在身上呀?”
“手机放在家里充电,打算去常忆饭庄吃个瘦肉煲就回家的。”
“今晚我请你,到江州大酒店吃大餐去。往回走几步,我把车停到你们小区打的去。”严秀秀说着扳过雷子腰身,推车来到永安小区。
停好车后严秀秀招了一辆的士,两人直抵招远路江州大酒店。
半路上雷子突地改变主意,方才定的让崔瑛浇淋花草,眼前的严秀秀不是更合适吗?就是她了。
严秀秀要了红烧羊肉、香酥土鸡、白汗桂鱼、拔丝豆腐和莲子猪肚汤,另要了一瓶半斤装江州大曲。
这女人会过日子,点的菜土豪般大气,平民般适宜,只是拿来的高度酒显得多余。“你能喝这种酒啊?52度的,伤心伤身又伤神。我不喝酒的,你把它退了吧。”
严秀秀当然知道雷子不喝酒,邹玉芝把雷子两次一喝即醉的详细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如果说,她耐着性子听完后依然将信将疑,那么待会的碰杯,将会触碰到严秀秀一个重要决策的实施与否。“我喜欢喝高度酒,你多少陪我喝点总可以吧?哪怕是一点点,只要意思意思就行。”
严秀秀开瓶倒酒斟满两只五钱杯,再将其中一杯推至雷子跟前。
这娘们开瓶倒酒娴熟老道,一气呵成,一看就是酒场上的老油条。如果滴酒不沾,恐怕难走得出她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置好的饭局。但自己只要一沾上酒,嘴巴就不是自己的了,信口开河不算,重演当初跟邹玉芝对酒当歌的悲剧,只是时间先后问题。
再一琢磨,雷子觉得严秀秀请吃是件好事,你不请我,我还打算请你呢,要不我那房门钥匙怎么交得出去?再还有,要趁着醉酒前跟她掏心窝子说说话,说是真情告白也行。要不然一切让她蒙在鼓里,却不知道我心所想,那就的确枉当了一回假借男友。
“这样好不,酒我答应喝它一点点,但不是即刻马上,而是等我以茶代酒跟你三巡过后,再品酒论英雄定输赢不迟。”雷子将小酒杯移至一边,端起茶杯跟严秀秀跟前的酒杯碰了一下。
严秀秀端杯呡了丁点,“这样也行,我就知道你想在醉酒之前,会有重要事项报告,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雷子象征性下灌下一口茶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轻信邹玉芝写了追风店的批评稿,影响太大,目前无法再在报社呆下去,也没想去办什么手续了,打算明天就去南方老同学的公司任职,跟江州作个暂时的告别,也跟你敞亮一下我的情感世界。”
“干嘛走得这么急促?好像追风店又红火起来了,并没受什么影响呀。”严秀秀夹一大块红烧羊肉,放到雷子碗里。
“报社的头头和同事对我都好,我本应知恩图报,但一不留神给报社抹了黑,羞愧难当,我实在没脸再见他们。此时此刻再不走人,更待何时?我爸妈留恋老家青山绿水,不愿到城里来。我人一走房子就空着,虽无金银细软,但栽着蛮多名贵花草,我想请你帮个小忙,时不时上我家把花草浇淋打理一下,也不知你肯不肯赏脸挪步?”雷子心中早有算计,你严秀秀肯定会扯些客观条件,不会马上答应,我到时使出杀手锏,逼迫你成交。
“你一个单身男子,我一个未婚姑娘,两人并没有很深的交往,让我时不时的上你家开锁进屋,恐怕不太方便吧?”严秀秀放下酒杯,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嘿嘿,这娘们一下就跳坑里了,雷子心里笑着,脸上却严肃起来,“我就来说说变不方便为方便一事。那天晚上在你家,我虽然是个假借男友,却得到你父母双亲大人首肯与信任,相当于谈情说爱父母这一关过了。现在我正式向你表白:我这个假借男友喜欢你,并期望通过进一步加深了解,成为你的永久男友。这样的话,你上我家不就十分方便了么?”
严秀秀望了望雷子,微笑的脸庞瞬间划过一丝忧伤。雷子恐怕做梦都没到,前天严秀秀爸妈出城到十里坡体验农家乐,为人处事小心翼翼的严谨,带着向阳花来到十里坡中学,打算跟雷子见上一面。可问遍了校长、老师直至守传达的校工,全都摇头否认学校从来就没有雷子这人。二老回城返家后厉审严秀秀,严秀秀见实在瞒不过了,只好如实招来。尽管她将假借男友的前因后果全揽在自己身上,但严谨还是怒火冲天并一巴掌拍死:就算雷子再帅再有才再无辜,都不能成为严家的女婿。严秀秀听后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