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自己迫于无奈的做事习惯,被贺之庭这么一说,突然有了几分神秘之感。心情不错的打开手机相册递了过去。
看对方老老实实的样子,贺之庭心想,这人一定是不刷短视频,不然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跟人家学着把头放上去,卖个萌撒个娇。
几秒钟之后,贺之庭惊讶地抬头“你的相册是这种画风?”
不怪乎他震惊,如果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她的文件夹,一定会以为这人有什么强迫症。
所有的照片被人分在不同的文件夹,单人照还好,单独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写上名字,里面的照片甚至还写上了时间。
但是更多的照片是合照,人数倒不多,贺之庭看了一下,来来回回其实就那么几个人,偶尔会有几个其他人入境。
文件夹全部都是以事件命名的,好像每一组照片都是事出有因,而不会是一时兴起。
至于照片的命名方式,通过天天介绍了解到,是根据图里的站位来的,从左到右。
每一张照片,她都是凭借着记忆中当天的穿着来判断命名的。
说一个略带好笑加心酸的事情,别人拿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好不好看,要不要修图,天天的第一反应是趁着自己还记得大家穿的是什么,赶紧命名。
贺之庭发现,文件夹的最后一个叫“天天”,打开之后只有寥寥几张,还都是证件照之类的东西。
“你连自己的脸都记不住吗?”
天天摇了摇头,上帝让她遗忘所有人的面孔,包括她自己的,没有任何偏袒。
两人达成初步的协议后,贺之庭走到窗户那,把窗帘拉上了。
第一层白纱的窗帘拉上时,空间从莹白色变成了暖阳色,等第二层遮光窗帘起了作用,整个空间就全暗了下来。
一室的阳光就这么被阻隔在外了。
“早知道会这么暗,应该先打开灯的。”眼睛对光源没反应过来,贺之庭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状态中,当然,天天也好不到哪去。
唯一强的一点是,她是坐着的。
“我去开灯。”考虑了一下距离,天天觉得还是自己去开灯最方便。
贺之庭连忙阻拦:“不用,不用。我带着手机呢,开个手电筒就好。”
半拉屁股都起来的天天又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手机的光一瞬间暗了下去,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感受到自己身边的塌陷了下去,熟悉的气息入侵到自己的安全区,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准备好了吗?”
天天点点头,在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可能看不见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声低笑声,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别紧张,如果准备好了,那就由你开始吧。”
不紧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没贺之庭和自己的距离让她有压力,她发现黑暗真的是一个滋生暧昧的环境。
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是自己的,尴尬的她只能在这一刻选择“开始”。
对面的白墙突然亮了起来,成为宿舍唯二的光源,哦,还有一个是投影仪闪烁的小光点。白墙上扭扭曲曲的一堆人,看着不甚分明。
最主要的是,投影仪应该没摆正,可以明显地看到照片的角度是歪着的。还有一角已经翘到了天花板上。
“我来调一下。”投影仪在天天坐的那一边。
还没等她让开位置,通知完的贺之庭身体一矮,就隔着天天探身而去。
胳膊是好胳膊,够长,只是探个身就够得到。
腹肌也是好腹肌,别问天天怎么知道了,毕竟某人为了调一下投影仪,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腿上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庆幸自己是个女的,就算心动了,身也不会动。
但得承认一句,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她感受到了属于腹肌的结实感。
“好了吗?”看着墙上愈渐清晰的画面,天天不由得问道,语气中带了些催促的味道。
贺之庭侧头看了一眼,同样不打招呼地起身,和身体有些前倾的天天碰到了一起。
柔软的触觉一过,天天在想,自己的嘴刚刚是不是擦过贺之庭的侧脸,可对方,真的是丝毫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好了。可以……”
贺之庭突然出声,又突然熄声,等了那么一分钟才说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还伴有一阵低沉的笑声,又酥又脆的。
“有吗?没有吧。这么黑,能看出什么来。还是看照片吧。”这话题转移的不要太明显了。
“好,看。”贺之庭顺着她的话说,手却是升到了人家脸上,非礼了一下,“你看,不仅红了,还烫呢!”
可这脸上带的不是紧张的神情,反倒是有些玩味,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有天天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任由人家的手在自己脸上划过来划过去,等反应过来想一巴掌拍掉的时候,人家已经在一本正经的问:“怎么上来就发了一个大合照。”
屏幕上是整个班穿学士服的衣服,站在一起的照片,俗称毕业大合照。
“因为是开场。你再往后翻就不是了。”
按着下键,出现的不是照片,而是名字和简介,很简单。
比如,名字:孟婉亭,绰号:小松鼠,关系:上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也是这场婚礼的女主角。
往后再翻就是一堆的照片,从军训照开始,到毕业照,贺之庭见证了一个女生大一到大四整个的变化。
别人看到以往旧照,可能会感慨颇丰,说不定回忆起以往的生活,还会眼睛里面进沙子,感慨一下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
可天天就是一脸迷茫,一种看着陌生人的表情看到眼前这一切,就算照片里出现自己,她都没有提一句。
贺之庭第一次发现,脸盲人的世界可能真的和自己想想中的不一样。
“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