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强没有去看南琪道,而是看着船头的浪花,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里寻思着“果然,身世显赫的人都不好应付,凭小小一件事,就有了疑心,看来我得小心些!”马上笑着说道“我也找不到我家在哪里,只记得在海上遇到海难,流落到荒岛,后来就遇到了本凡兄他们!”他说的也算是实情,又继续说到“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到哪里都是流浪,又何必去执着来自哪里呢!”双手撑着船舷,耸着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南琪道听薛强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对薛强也没有恶意,只是单单好奇而已,倒是没再说什么,也学着薛强双手撑船舷,看着眼前的海平面。
海风吹着两人的脸,而两人却相顾无言,就这么在船头伫立着。
辛本凡从船舱出来,打破了两人尴尬的局面。“哟!你两在这儿谈情说爱呀!口味有点重哦!”
薛强转身对他瞪眼,什么话,谈情说爱,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转回头,虚着眼继续看着远方的海天交界线。傍晚,五艘探险船降低了航行速度,各领队在船头互通了情况,便抛锚停船,开始了晚间的修整。从上午出发,到现在已经大半天的时间。南琪道将一张海图铺在甲板上,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的余光,在海图上看着什么。辛本凡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条鱼干在啃着,时不时的看着南琪道这边,询问正伏在图纸上看的他“二公子,还有多久能够到啊,在船上闷死了!”手里的鱼干儿已经被他啃了一大半。
南琪道抬头看了辛本凡一眼,继续盯着海图比划着,回应道“快了,依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明晚就可以分开,路程接近一半了!”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次出发到底去寻什么宝贝,只知道这个东西一旦寻到,就能明白到底有多重要。向辛本凡本来对什么异宝都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想跟着这些人多出来看看,多见见世面,其他的,就交给带队的南琪道来决定吧。就算寻到宝物,自己也分不到多少好处。
“这鱼干不错!二公子要不要来一条?”辛本凡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鱼干碎屑,举起手中还剩一点骨架的鱼干儿。
“哦?是嘛,真有那么好吃?”南琪道见夕阳已经落到海平线上,卷起地上的海图,走到辛本凡身边。辛本凡从身旁的纸盒子里那拿出同样的鱼干儿递给南琪道“尝尝就知道了!这是扁担鱼,一般地方买不到的,我特意从家里带出来的。”
南琪道接过这棕黑色的鱼干,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什么腥味,这才小心翼翼的唱尝了一小口。若是薛强也吃的话,会惊奇的发现这很像牛肉干加上一点鱼的味道,绵中带香,南琪道吃了一小口,就再也停不下来,这对他来说就是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辛本凡看着南琪道吃的比谁都香,满意的笑了笑。一条扁担鱼就有一条成人手臂大小,南琪道吃完一条,满足的拍拍肚子。就连后面晚饭都吃不下了。其余探险队成员也算分工明确,加上辛本凡六人算是年轻流派,剩余的六人两人是士兵出生,一人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一人负责伙食,另外四人有一个有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两人懂医术,还有一人据说是上面专门派来的探宝专家。
除了辛本凡三人,另外三个年轻子弟都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种,除了比常人略好的身手,其他一无是处,还好五个探险队都专门找的是军队军官作为领队,不然要被这些纨绔子弟闹翻了天。
薛强自从和南琪道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语言冲突后,一个人话也不说,辛本凡找他说话也是不理不睬,这不,晚饭吃完,就一个人进到船舱床上盘膝而坐,下午的话语对他有了一些影响。
南琪道知道自己突然质问薛强的来处有些冒昧,也有道歉的意思,年轻人的心思都不那么复杂,无赖薛强一直沉默不语,就没有再理会了。
夜幕已经拉下,南琪道和宣成两人隔着船相互大声沟通,最后搞了个什么唱歌比赛,每艘船都将夜晚照明的荧光石拿出来挥舞,一起围坐在甲板上,五艘船依次唱歌,好不热闹。可苦了每个队的领队,一直扯着嗓子相互吆喝着,差点把喉咙都吼嘶哑了。唯一没有参与的就是薛强了,对他来说,两个月能学会半片洲的语言已经算是奇迹了,他也诧异为何学得那么快。可让他一起唱歌,算了吧,这些歌都没怎么听过,想唱也唱不出来,这也不是个人表演秀,家乡的歌拿出来也不可能对着那么远的船嘶吼呀,只有一个人爬到船舱顶部,独自坐在那里伴着歌声欣赏夜景。
“家乡的酒呀,浓又香
请君莫把故乡想
身边都是好兄弟
什么风浪都一起扛
家乡的酒呀,清又爽
请君一定尝一尝
同是天涯旅行客
相聚随处是家乡...”
歌声将薛强的思绪带入了家乡的回忆,心中的酸楚感让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独在异乡为异客,终于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第二日,天刚亮,五艘船的探险队就起锚准备继续出发,向着朝阳前进。
一日之计在于晨,薛强养成习惯,每天都会起个大早练功。练体之术,不只是练身体的力量,同时还有爆发力,耐力,灵活性,协调性以及最重要的反应能力。要想突破练体境,必须将几项内容都提升到一定阶段,而这个突破的标准,就在于是否将几项融会贯通,凝于一体,达到身体极致,从而形成化繁为简,身无招而心有招的境界。这时身体会自然而然产生出另一种东西,通俗来讲就是内力,实则是发力技巧运用到极致的表现,在修行者眼中,这就是所谓的气,即练气境。
薛强的成长速度非常快,短短几天,就从入门进入到了练体初期。这主要归功于得到惊涛剑后身体的无形改变,使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记忆都有飞速的提升。像南琪道这种从小就习武的人,现在也不过练体中期,可想而知是有多难了。当然,这与天赋也有很多关系,百年难遇的习武天才半片洲也出过不少,十五六岁就能突破练体,进入练气境,之后无不成为一方霸主,名动半片洲。
辛本凡很是不愿的被薛强从床上拉了起来,大早上的在甲板上比划着,动静之大,让另外几个少爷般的人物破口大骂,能不能睡个好觉。
薛强两人正在兴致勃勃的晨练着,三个青年从船舱走了出来,靠着船舱木板上,冷嘲热讽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进探险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其中一个身着灰白长衫的青年说着,另一个手拿折扇的紫纱衫青年也接口道“那是,以为凭着一点关系,就能混进来草鸡变凤凰,却不知草鸡依旧是草鸡,下个蛋都是软蛋!”“哈哈哈哈...”三人同笑,先前的灰白衫青年更是笑的夸张,蹲在地上手捧着肚子,都快笑岔气了!
辛本凡一听,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大步走到三人面前,怒气冲冲道“说谁呢?谁是草鸡?有胆再说一遍!”三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紫纱衫青年吊儿郎当的向前走了一步,将折扇抖开,带着轻蔑的语气“怎么,还真以为你是凤凰啊?小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要跟我耍横?你还嫩点!”说罢,将打开的折扇拍向辛本凡的头,“啪!啪!啪!”三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