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成衣店内,大虎子正招呼着客人。这时门外进来三个人,打头的一个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密码箱。大虎子心头一乐,赶情今天遇上了个大主顾。
大虎子:“先生,你们是来做衣服的吧。”
领头的一把抵住大虎子,“里面说话。”
大虎子被三个人顶到了里间过道,“你们是?”
“我们是国军,自己人,快把你们吴站长请出来。”“先生,你们是搞错了吧。小店只是成衣店,是做衣服的。”
这时,吴正飞在里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吴正飞掏出手枪,子弹上膛,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了房门,“住手!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领头的开口一笑,“你是吴站长吧?”“屋里说。”
三个人跨步进了屋,差点与吴正飞撞了个满怀。进了里间,吴正飞这才看清来人中打头的那个手里拎了个密码箱。此人把密码箱放在桌子上,拨弄了几下密码,“啪”的一声箱子盖弹开了,里边全是黄灿灿的金条。
“吴站长,这是10根大黄鱼。”“你们是?”“国军新编保安旅,敝人是朱副官。这是我们苟旅长给你吴站长的见面礼。”“你们认识我?”“不认识。”
吴正飞有些不悦,“那你们怎么会直接找上门来了呢?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朱副官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们苟旅长的二姨太昨天在龙城被日本人抓走了,苟旅长请你们军统设法把她捞出来。”
“我不认识你们苟旅长啊。”“不认识苟旅长不要紧,你只要认识金条就行了。”“你的意思?”“有钱能使鬼推磨。”
吴正飞一拍桌子,“放肆!我等军人深入敌后浴血奋战,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金条吗?”“吴站长,你也别动气。我们都是跑腿的,也都是奉命行事。我相信你的上司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的?记住,苟旅长的二姨太叫金曼。”
“你给我把金条拿走,我不知道什么二姨太。”“别这样。你要是这样,兄弟我们回去交不了差呀。我们旅长说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谢。钱,不是问题;女人,也不是问题。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呀,小日本居然把事搞到了他苟大头的头上了。”“苟大头是谁?”“就是我们旅长呀,他的脑袋比一般人的大。”
吉田蹲在书房里的四个大箱子旁,一个一个的翻着箱子里的地图,从中抽出一张来,就蹲在那仔细地看着。过了好一会,拿着这幅地图走到带有坡度的大桌子上展开,拿着放大镜开始研究起来。然后又到沙盘边比比画画,再然后又坐到桌子旁写着什么。吉田看了会地图,然后坐到写字台前,拿起笔写着。写了一段可能自己都感到不满意,就把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又坐在那继续写,好像想起了什么。吉田弯腰从纸篓里拣起刚才揉起的纸团,重新展开看了好一会,然后又打着打火机点燃了那张废纸。吉田蹲在那烧纸的时候,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
吉田看到火盆里的火全部灭了,起身又走到地图旁,拿起一把曲型尺反复地量着。量一下,吉田就拿笔在纸上记一点。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进行着。吉田放下曲型尺,走到酒柜前,取出一支红酒和一个酒杯。倒了一点酒,一边晃着酒杯醒着酒,一边走到书房窗户前。窗外,秋风正劲,刮起了沙尘。灰蒙蒙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
梧桐路龙城书屋里屋,宁静秋还在继续讲着贾岛家一双儿女的事。
宁静秋:“因为早上她妈妈孙秀珍下楼倒垃圾后就再没回来,所以两个孩子就认定妈妈还会回到垃圾堆这儿来。”
赵忠辉:“后来呢?”
宁静秋:“后来我就把两个孩子带回我的宿舍,给他们洗干净。又给他们吃了点东西,然后就送他们回家。起先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可一直到了学子街125号二楼拐角处贾岛家门口。我才记起忠辉曾经和我说过,贾岛家住在那,我一问他女儿小丽果然如此。等了很久,孙秀珍都没有回来。我也不能不管啊,就把两个孩子又接回了宿舍。”
赵忠辉:“静秋,你做的对。贾岛是贾岛,他的妻子、孩子另当别论。刚才卫玥也说刘茹从昨天上午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宁静秋:“怎么回事?”
卫玥:“不知道呢。”
宁静秋:“要不要发动人员到处找找?”
赵忠辉:“这样吧,你们俩先分头找找看,其他的回头再说。”
宁静秋、卫玥:“好。”
卫玥离开龙城书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个大圈,目的就是出去找找刘茹和孙秀珍。卫玥是大小姐出生,脚上穿的又是高跟鞋,所以卫玥只能是坐着人力车到处寻找。
卫玥出了龙城书屋大门,伸手招来一辆人力车,卫玥上了车,“师傅,今天我心情好。你慢点拉,我要好好地看看家乡街道上的风景。越慢越好,价钱嘛,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人力车夫:“小姐,你这是要包车呀?”“可以这么说吧。”“啊?我今天怎么这么幸运呀。好嘞,走起。”
卫玥坐着人力车已经经过了好几条街道,这不,现在已经到了八仙桥了。卫玥看到了八仙桥小广场旁边的米黄色小楼,知道这里就是父亲生前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卫玥触景生情鼻子一酸,对人力车夫说道,“师傅,快点离开这里。”“好嘞。”人力车夫稍微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八仙桥。
卫玥直接来到了七闸桥西大桥街上,卫玥抱定一个信念,刘茹还行走在大桥街上。刘茹一定是因为身体虚弱,正在停留在某个角落休息。卫玥在大桥街上来来回回的转了三次,看到天色不早了。考虑到回府还有重要的行动,才不得不对人力车夫说道,“师傅,加快速度,去卫府。”
人力车夫:“好嘞,小姐坐好。”
宁静秋在街道上走着,从学子街到了状元街。为了不错过发现刘茹和孙秀珍的机会,宁静秋一直没有坐车,而是选择了步行。宁静秋一边走,一边看,只要是到了街道分叉处,一些小街小巷里,宁静秋都要放慢速度,仔细地观看。
宁静秋又从扬子江中路到了兴隆街。为了更加及时地发现刘茹和孙秀珍,宁静秋依然没有坐车,而是就这么步行走着。宁静秋还去了淮左路,甚至连河沿巷那儿也找遍了。宁静秋行走在龙城的大街小巷,表面上好像若无其事,实际上内心却十分的焦急。对孙秀珍,特别是对刘茹的突然失踪,在宁静秋的心里,都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绿萝成衣店里间,吴正飞脸色阴沉地对朱副官说,“你们还是走吧,把金条带走。记住,今后别再到我这里来了。”
朱副官:“知道,规矩我们懂,你们这是地下组织嘛。”
朱副官等几个人走了,但金条却还是留在了桌子上。吴正飞把他们送出门,回头一看到桌子上的金条,肺都快要气炸了。
吴正飞:“简直是腐败透顶!居然为了金条,为了个人利益,把龙城站的秘密据点就这样告诉了别人。这些上峰把我们这些兄弟的身家性命到底放在了哪里?”
而朱副官所说的金曼又是谁呢?
原来一天前,龙城附近的大安公路上,一辆黑色小轿车快速的行驶。车里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还有一个身着便衣的青年男子。这时司机发现了前方道路上有路卡,“二姨太,前面有小鬼子检查站。”
二姨太一听有路卡,神情紧张起来,“快,快把你们的家伙都藏起来。我说不让你们带这些东西,可苟大头非要让你们带上。还说路上万一遇到什么三长两短的,有这些东西好使。这下好了,遇上日本人了,这些东西好使吗?不仅不好使,还添乱了。”
司机和便衣赶紧把枪藏了起来。一个伪军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仇三。丁顺、贺四和两个鬼子站在一旁。两个鬼子端起了步枪对着来车,他们的旁边还架着一挺机关枪。
仇三:“停车,停车。”
便衣下车走了过来,“老总,你们这是?”
“看不见吗?皇军检查。”“得,行个方便。车上坐的是我家夫人,要回娘家。”“回娘家去啊,好啊,让她下车吧。”“这……”“快点。”
便衣回到车旁,对着车里说了几句,车门打开了。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双红色高跟鞋,接着就能看到一条雪白的大腿,因为那旗袍的开叉已经快到大胯那了。二姨太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走下了车。二姨太有型有料,有款有范,只是下车走了这两步,就足见她的豫剧舞台功底很不一般。
仇三一看这架式,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两个眼睛睁得像极了快死的鱼眼。
二姨太:“要检查什么呀?来吧,谁都想揩一下老娘的油是吧?什么中国人、日本人,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德性。
仇三看着二姨太,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贺四一看仇三那德性,只好自己走上前去,“夫人,例行检查。”
二姨太:“一边去,让你们的长官过来。”
丁顺刚要上前说些什么,两个鬼子就过去一人架起二姨太一个胳膊直往外拖,“带走。”
便衣欲上前理论,鬼子两眼一瞪,丁顺上前悄声地捅捅便衣,“你们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快回去报信吧。要不然连你们一起抓,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山本躺在陆军医院特护病房的病床上看书,这时龟田和青木走了进来。李兴宇迎上去招待他们坐下。山本一见到他们进来,就让李兴宇出去,“李桑,既然他们来了,你就回去休息会儿吧。”
李兴宇:“别了,阁下,我就去门外走廊上休息会吧。等龟田、青木君走了以后,我再过来。”
李兴宇心里知道,他们这又是有什么阴谋要瞒着中国人了。李兴宇出了病房,随身带上了房门。
山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龟田:“经过和青木君通力协作,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青木:“已经一共抓了86名妇女,大多是二十、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个别的有40多岁,50多岁。”
山本:“数量还能再多些吗?”
龟田:“有点难。龙城只是个小地方,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女人,市面上已经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山本:“为了稳定龙城的社会治安,你们可以在路上设卡。多抓一些途径龙城的女人,而少抓些龙城的常住人口。”
青木:“阁下,我们已经这么做了。”
山本:“现在全部放在江扬旅馆太过招摇了,还是尽量早点把她们送到小蓝湾为好。”
龟田:“嗨。”
山本:“小蓝湾基地工程进展如何?”
青木:“正在快马加鞭,夜以继日的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