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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龙城书屋女生宿舍内,刘茹和唐婉儿(美智子)各自都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唐婉儿(美智子):“就这样躺着看书多好呀,这里有看不完的书。”

刘茹:“唉,这也只是表面现象。”

“何出此言?”“咱们现在是在沦陷区,可以说龙城也是鬼子的心脏。我们成天都是在与狼共舞,别说是在龙城,就是全国哪里还能放得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不必如此悲观,毕竟我们现在就是如此拥有。”“这是幻象,谁也不敢保证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要是都像你这么悲观,那你说怎么办?”“那就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睁着眼睛啊。”“啊?你有睁眼睡觉的习惯吗?”

刘茹咯咯的笑起来,“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要是果真如此,真是吓死人了。”

刘茹伸了个懒腰,把合上的书塞到枕头下,“睡觉吧,今天书屋进了新书。我和小严两个人搬了半天,胳膊累的都快抬不起来了。”“下次再来新书,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搬了。”“你是上级派来的,又是掌柜的表妹,哪能让你受累啊。”“去你的。”“睡觉吧!”刘茹伸手关了灯。

宿舍的灯灭了,刘茹和唐婉儿(美智子)两人躺在床上都不再出声了。开始还能听到刘茹翻身叹气的动静,过了不久,刘茹好像是睡着了。但唐婉儿(美智子)却没有睡意,一直在快速的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唐婉儿(美智子)轻轻地下了床,走到刘茹的床前,偷偷地看了看刘茹的眼睛,又伸手在刘茹的眼前晃了好几下,接着又轻轻地叫了几声,“刘茹,刘茹。”

唐婉儿(美智子)确认刘茹已经睡着,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床前,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包。唐婉儿(美智子)从中取出一个包袱,走出了宿舍房间,接着一个黑影出了书屋的大门。

一辆日军侦测车在杨柳街道上拐拐转转,车顶上的天线在不停的转动,车内的日军在仔细的作业着。

杨柳街郑舒文宿舍拉着厚厚的窗帘。郑舒文坐着看书,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顺便抬手看了看手表。郑舒文放下手中的书,正欲站起来,门外传来“笃,笃笃笃”的敲门声。郑舒文知道这是吴正飞来了,郑舒文拉开了门,“快,进来。”

吴正飞进了门,把雨伞甩了甩,放在了一边,“时间还来得及吗?”

郑舒文:“来得及,刚刚好。”

郑舒文给吴正飞倒了杯水,“你坐下喝水,我去拿电台。”说着郑舒文弯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拖出电台箱子。

吴正飞接过茶杯喝一口水,一脸惊讶地看着郑舒文,“舒文,平时你就把电台放在这儿?”

“不是,哪能放这?我看时间快到了,就提前拿出来放在这里等着你来了。”

吴正飞放下茶杯,“来,我来帮你。”

吴正飞接过郑舒文手里的箱子,放到桌面上。郑舒文打开箱子,取出电台,开始连接电源。吴正飞踩着凳子,把一个用报纸折成的纸灯罩套在白炽灯的灯头上,宿舍里一下子暗淡了许多,吴正飞又把电台天线靠在拉扯白炽灯的电线上。

郑舒文:“电台接好了。”

吴正飞:“时间到了吗?”

郑舒文:“到了。”

吴正飞:“你快收报吧。”

郑舒文拉开抽屉取出手枪,子弹上膛,然后把手枪放在了桌面上。郑舒文戴上耳机,铺好纸,开始接收电报。电台的信号灯不停的闪烁着,郑舒文飞快地记录着。

郑舒文在收听着电报,突然断电了,灯灭了。吴正飞悄悄地起身,挑起窗帘一点缝隙,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观察。城市的远处灯光璀璨,而近处却一片漆黑。

郑舒文一把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枪,凝神屏气地坐在那里。过了几分钟,灯又亮了。

郑舒文看着吴正飞,“怎么办?后面的电报没有抄全,是不是请求上峰重发?”“不,这是鬼子定向侦测车在附近侦测信号的表现。他们这是采取分区停电的办法,从而初步锁定电台位置。你先译电,看看情况再说。”“好。”

郑舒文迅速掏出一本书,对照着内容翻看着,“站长,你看。”

吴正飞接过电报纸,只见上面写着:“胡正东,男,43岁,微胖,中等身材,患有银屑病,右眼眉梢有颗黑色痦……”

吴正飞:“就这些?”

郑舒文:“是。要不要请上峰重发?”

吴正飞:“绝对不行。算了,就这样吧,这些特征已经够了。

郑舒文把吴正飞送出门,吴正飞撑开雨伞,一步迈进暗黑的雨夜里。摇绰的灯影下,吴正飞越走越远。

正在这时,一辆日军侦测车在杨柳街道上加速驶过,车顶上的天线也停止了转动,车辆过后飞溅的雨水和泥水溅了郑舒文一身。

山本、龟田坐在山本司令官办公室的一张小桌旁,喝着红酒,说着什么。

“龟田,龙城商会那边拜托你还得经常去督促督促。”“是,请老师放心,我会经常过去敲打敲打他们的。”“现在看来,这批物资比以前设想的要得还要急。”“这是不是说明,皇军的物资储备没有预想的充足?”“这还用说吗?”“我一定尽力。”“最近冈崎正在执行一项特别任务,宪兵队你也要兼顾一下。”“是,老师。我能知道冈崎君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嗨。”

山本低头看了看手表,正好此时门外传来轻轻地“笃笃”两声敲门声。

山本:“进来。”

美智子一身黑衣打扮,开门旋进房间,过来坐在山本和龟田的中间。

山本抬眼看着美智子,“怎么这么急着要过来?”

美智子:“有情况向您汇报。”

山本:“那就请快说吧,正好你的师兄也在这里。”

美智子:“今天下午龙城共党地下组织新来的那个负责人,也就是姓赵的去了江扬旅馆,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

龟田:“有什么具体的吗?”

美智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但是他当场决定让我搬到他们那里去住。”

龟田:“是哪里?”

美智子:“师兄,我上次就和你说过。有些情况先允许我暂时保密,不是不信任你,这是以防万一。”

山本:“可以!允许美智子这么做,如无必要,有些事情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美智子:“谢谢老师。”

龟田:“这么快就让你和他们一起住,说明暂时他们没有对你的身份来历有什么怀疑。”

美智子:“可以这么说,因为龙城地下组织现在的负责人以前没有任何地下工作的经验,之前他一直在新四军作战部队。”

山本:“哪个部队?”

美智子:“江北指挥部独立团”

龟田:“不就是驻扎乜家厦的那个独立团吗?”

美智子:“是,他叫赵忠辉,是个营长。”

龟田一脸惊讶,“叫什么?赵忠辉?”

山本:“你认识此人?”

龟田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师,乔港炮楼,就是他……”

山本:“哦,乔港炮楼,你是他的手下败将。不是正好吗?现在他来龙城了。龟田,这是又给了一个你与他一决雌雄的机会啊。”

龟田:“是。老师,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

美智子:“师兄,这次就不需你亲自出马了,师妹我替你报仇。”

山本转向美智子,“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美智子:“逐步赢得他们的信任,从而参与他们以后的决策和行动。”

龟田:“他们的电台位置知道了吗?”

美智子:“师兄,我今天才刚刚搬过去。”

龟田:“要尽快摸清他们电台的位置和组织网络,我们的时间也很紧啊。”

美智子:“是。”

山本:“为进一步取得他们对你的信任,今后你也可以为他们做一些事。”

美智子:“老师是什么意思?”

山本:“换句话说就是也可以做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

美智子:“明白,我会掌握分寸的。”

山本:“去了之后,你是否应该争取一个公开的掩护身份,这样也便于你今后的活动以及与我们的联系。”

美智子:“这个恐怕还得听他们的安排。”

龟田:“师妹,你战前不是有过从医的经历吗,可以去陆军医院当大夫或者护士。”

美智子:“绝对不行,卫玥现在就在陆军医院,她见过我。”

龟田:“那就去教会医院吧,不过我们不能帮你。那样很容易暴露你,你只能通过正常的程序去应聘。”

美智子:“我知道了。”

山本:“今后也不用这样跑来跑去的,咱们可以约定一个新的传递情报的途径和方式。”

龟田想了想,“我看这样吧,正常情况下,初一、十五是传递情报日。初一在荷花公园假山下一个石洞里,十五在大悲寺弥勒佛前的拜垫下面。”

美智子:“我记住了。”

龟田:“你的代号叫‘樱’。”

美智子:“明白。”

龟田:“以防泄密,我会亲自去取情报。”

山本转向美智子,“需要派人跟踪保护你吗?”

美智子:“老师,多谢你的好意。目前他们还比较信任我,千万不要派人跟踪保护我。”

龙城书屋女生宿舍,刘茹睁开惺松的睡眼,一个翻身无意中看到对面唐婉儿(美智子)的床上空空的。刘茹一下子惊醒了,赶紧开灯下床。刘茹走到唐婉儿(美智子)的床前,伸手摸了下床上的被子,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刘茹正要去向隔壁房间的赵忠辉报告,唐婉儿(美智子)进来了。

刘茹:“唐姐,你去哪了?”

唐婉儿(美智子):“我便秘,去厕所蹲着了。”

刘茹:“真是个好习惯呀。”说完刘茹上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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