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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赵忠辉离开后,唐绾儿(美智子)陷入了极度恐慌。浦金大姐到龙城已有多日,自己却安然无恙,这说明共党方面还没有识破我。即使有所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而已。可浦金大姐马上就要过来看我,露馅就在眼前。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撤退,而且还要迅速行动,把龙城共党与浦金大姐一网打尽。

唐绾儿(美智子)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个浦金大姐一定是条大鱼,逮着她就成了我的一个额外的收获。给我的潜伏行动成绩单增添了亮色,也向老师献上了一份大礼。

唐绾儿(美智子)赶紧收拾头发、衣服,漫不经心地走出宿舍。唐绾儿(美智子)假装去卫生间的功夫,趁小严不注意,悄悄溜出了龙城书屋大门。小严在一旁忙乎,抬眼一看,正好看见唐绾儿(美智子)出了书屋的大门。

美智子坐在人力车上,不停地催促,“快,快。”

人力车夫:“小姐,你还没说要去哪呢?”

美智子:“龙山路。”

人力车夫拉着车拼命地跑着,坐在车上的美智子看到路边有个公共电话亭,“电话亭,停车。”

人力车夫:“是说电话亭,还是要停车?”

美智子:“停车,停车。你不要走,等着。”

美智子跑到电话亭门口,见里面有一个男子正在打电话。美智子打开门一把把打电话的男子拖出了门外。

男子:“你干什么呀?”

美智子眼一瞪,“滚开,皇军特高课”。

男子一听是日本人,吓得飞快的跑远了。

美智子开始拨号,电话通了,但无人接听,这是打给龟田的。美智子重新拨号电话又通了,还是无人接听,这是打给宪兵队的。

六闸桥上,浦金大姐坐在人力车上眺望着六闸桥下。适逢枯水期,河道里的河水水位下降了许多。一些大的船队都没有了,只有一些零星的小船,还有一些渔民正在放着鸬鹚捕鱼。

人力车到了状元街,浦金大姐下了车,沿着街道走了几步。浦金大姐又伸手重新叫了一辆人力车。浦金大姐上车坐定,“师傅,梧桐路。”

人力车夫:“好嘞,大姐,你坐好。”人力车夫拉起车就飞奔起来。

龙城书屋里屋,赵忠辉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思考着问题。赵忠辉起身走到一个壁龛处取出了手枪,子弹上膛,又把手枪揣到了后腰带上。赵忠辉坐下重又起身,然后出了里屋。赵忠辉走进唐绾儿(美智子)宿舍,见唐绾儿(美智子)不在,就又回到了自己屋里。过了一会儿,赵忠辉又来到唐绾儿(美智子)宿舍,唐绾儿(美智子)依然不在宿舍里。

赵忠辉走向小严,“小严,你看到唐姐了吗?”“我看到她刚才出去了。”“什么,她出去了?”“是。”“多长时间了?”“有一会了。”“她出去时和你打招呼了吗?”“没有。”

赵忠辉赶紧跑出龙城书屋。龙城书屋外,赵忠辉围着书屋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唐绾儿(美智子)的身影。又跑到梧桐路上左右看了看,同样也是看不到唐绾儿(美智子)的影子。赵忠辉知道情况不妙,迅速跑回龙城书屋。

卫玥坐在人力车上,看到路边有一个公共电话亭,“师傅,停一下,停一下,我打个电话。”

人力车夫:“好。”

人力车停在了电话亭边。卫玥跑进去抓起听筒,投币,拨号,电话通了,可无人接听。

绿萝成衣店里间,徐午德又对吴正飞开始了问话。

“吴正飞,现在我们不谈金条的事了,你先交代一下私通共党的问题。”“交代?私通共党?你这不是调查,而是审问,是吗?”“什么形式不重要,你老实地说吧。”“徐午德,你有长进了。”“怎么说?”“我本以为你一无长物,没想到到现在你连这样的大帽子也能造的出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要明白,私通共党是何等的罪行。”

“徐午德,看来你来龙城不是来调查的。”“那你说我是来干什么呢?”“你是来对我开刀问斩的,是吗?”“我,我有吗?”“就凭你这德行,还配调查我?”“吴正飞,你这是藐视上级。”“你算哪门子上级?”“你……”“我就这样了。”

赵忠辉跑回书屋,小严连忙迎上来,“掌柜的,刚才里间来电话了。”

赵忠辉左右看着,“噢。唐小姐没回来吗?”

小严:“没有。”

正说话间,里屋的电话铃又响了。

卫玥搁下电话又重新拨号,电话通了,“喂,忠辉,是我。”“快,你身边的那个唐婉儿是假的。”“她是日本特务美智子。”

赵忠辉跑进里屋,一把抓起电话,“是我。”“好,我知道了。”“这样你马上去通知静秋,让她不能再来书屋,有事去美发店。然后你迅速回到自己家中,哪也不能去,必须一直呆在家里。”“不要讲了,这是防止鬼子搜查,这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啪”的一声赵忠辉挂断了电话。赵忠辉看了一下手表,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喂,正飞,是我。”“情况紧急,我只说一句。”“不要再来龙城书屋了。”

这时,绿萝成衣店里间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吴正飞抓起电话,“是我,噢,有什么就说什么吧。”“相信调查组,相信徐特派员,一定会公正调查的。”

吴正飞放下电话。

徐午德在一旁说道:“吴站长,这个态度就对了。”

赵忠辉跑出里屋,走到小严身边,“小严,快,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马上回家。”“掌柜的,怎么了?”

“这个唐绾儿是个日本特务,她已经逃跑了。鬼子很快就要过来抓人,你快走。”“啊,那你们怎么办?”“我也马上走。快。”

赵忠辉又对正在购买图书的人们说,“大家快跑吧,鬼子马上就要过来抓人了。”大家纷纷扔下手里的书,跑出了龙城书屋。

赵忠辉重又返回里屋,从墙角边拿出个脸盆,把一些文件扔进去。赵忠辉掏出打火机,打了两次也没打着火。赵忠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了一下。打火机冒出了蓝色火苗,赵忠辉把文件全部点燃了。

赵忠辉站起身子环视了一下里屋,又蹲下来拨动了一下燃烧的纸张,直到火苗全部熄灭后,赵忠辉起身跑出龙城书屋。

赵忠辉向着梧桐路西向的方向跑去。因为他知道此刻浦金大姐应该还没有到达梧桐路,从六闸桥西大桥街到梧桐路的龙城书屋,这西向的方向是唯一的、必经的道路。

在公共电话亭里一直打不通电话的美智子气的直跺脚,又重新拨号,这回电话通了。

“老师。”“你是?”“哦,对不起。”美智子无奈地搁下了电话。

山本办公室,渡边武司令官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着文件,山本坐在他对面的一把小椅子上。这时办公桌上电话铃响了,渡边武伸手抓起电话。

“喂。”“哪里?”“什么,老师?”“我是龙城驻军新任司令官渡边武大佐。”

对方挂断了电话。山本坐在对面,知道这一定是美智子打过来的。见对方挂断了电话,渡边武耸耸肩也挂上了电话。

一辆人力车来到了学子街教会学校的大门前。卫玥下了车,连忙快步走到宁静秋宿舍门前敲门,宁静秋坐在桌子旁,在一个摊开的本子上写着什么,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宁静秋起身打开宿舍门,看到进来的是满头大汗的卫玥。宁静秋一把把卫玥拉进了宿舍,随手关上门。

宁静秋:“卫玥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快,快,怎么了?”

卫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龙城,书屋,那个表妹,唐婉儿,是假的。”

“啊,她是什么人?”“日本特高课的特务美智子。”“忠辉知道了吗?”“就是忠辉让我来通知你的。他让我通知你,不要再去龙城书屋。让我也马上回家,防止敌人搜查。”“好,你这就赶快回去。等我晚上把这里发生的情况报给上级后,我也静默。”

卫玥紧张地问道,“静秋,今晚你还要发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报告哪行?”“那你可要格外小心啊。”“我知道了,我尽量缩短一点时间,你快回去吧。”“我这就走。”

卫玥起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又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赵忠辉跑着跑着,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经过身边的几个人力车夫都停下来,要让赵忠辉上车。赵忠辉担心坐上人力车后,会与迎面而来的车擦身而过,容易错过浦金大姐。而如果自己跑着,即使自己发现不了浦金大姐,坐在车上的浦金大姐也会发现自己。

人力车跑在梧桐路上,浦金大姐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个人正在迎面跑来。这个跑着的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眼熟,浦金大姐连忙摆手,“停,停车。”

浦金大姐下了车就在路边等着,这时赵忠辉也看到了浦金大姐。

浦金大姐:“忠辉,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赵忠辉:“大姐,出事了。不能在这说,咱们快走。”

浦金大姐和赵忠辉分别叫了人力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摩登美发店二楼。刘茹听到楼梯响,连忙开门迎出去,差点与浦金大姐和赵忠辉撞个满怀。刘茹看着浦金大姐和赵忠辉的脸色,“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浦金大姐和赵忠辉都没有应声。

刘茹:“我就知道是这样。”

浦金大姐:“忠辉,你确定美智子不知道美发店这个地址吗?”

赵忠辉:“确定,幸亏对她防了这一手。我从来就没有和她提起过这里,而且我每次过来都要多拐几个弯,换几部人力车才到这里。”

浦金大姐:“好,转移的人员都通知了吗?”

赵忠辉:“卫玥、静秋、正飞那全部通知到了。”

刘茹:“大海和小龙呢?”

赵忠辉:“一般我不找他们,大海和小龙都不来书屋。”

浦金大姐:“‘白头翁’同志呢?”

赵忠辉:“我和他只在外面接头见面。”

浦金大姐:“怎么这么快就通知了卫玥?”

赵忠辉:“不是我通知她的,而是她告诉我。是她先知道这个唐绾儿是假的。”

刘茹:“卫玥这次又立了大功。”

浦金大姐:“卫玥是怎么知道的?”

赵忠辉:“她今天去特高课地下监区给真正的唐绾儿看病,得到消息后,这才急忙通知了我。”

浦金大姐:“她之前并不知道那个被鬼子关着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赵忠辉:“是啊,不知道。还是我让她去了解情况的。”

刘茹:“真是太及时了,今天太惊险了。”

浦金大姐:“很明显,美智子得知我要去看她。只要我们一见面,她就一定会露馅,所以她只能逃跑。”

赵忠辉:“这样吧,刘茹,地窖里可以住人了吗?”

刘茹:“可以,早就收拾好了。”

赵忠辉:“下面的小徒弟?”

刘茹:“你忘了?早就换成自己人了。”

赵忠辉:“好,好。浦金大姐,你和刘茹马上转入地窖,以防鬼子搜查。美发店正常营业。”

浦金大姐:“那你呢?”

赵忠辉:“我还要出去一下。”

刘茹:“你去哪?”

赵忠辉:“我要去看看静秋,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那里。”

浦金大姐:“好,可以,最好等天黑以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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