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禅掐着自己脖子,咳嗽个不停,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怎么办啊,怎么跟他说啊?
说轿子走半路遇上个采花大盗?
但是不用担心,因为这个采花大盗是我……二师兄?
这么说显得我的身份也有点扑朔迷离啊……师兄是采花大盗……
那我……岂不是采叶大盗?
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谢儒就怕我怕成那个鬼样子……
这要知道了有个做采花大盗的师兄,还不分分钟把我弄出府去!
静禅想着想着止了咳,一抬头看见目光关怀的翠华,和一脸期待,隐隐散发着能吃人般凶狠气息的谢儒。
……
她连忙又干咳了几声。
“所以那日回府,白姑娘真是自己走回来的?”
静禅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水渍,拿起来发现是谢儒递过来的,还给他也不是,用了还挺尴尬的,只好自己攥在手里,准备拿回去洗洗。
“那晚……我想轿夫来回走那么久,脚也怪疼的……所以我这才下轿和他们一起走回来的。”
静禅说完自己心下点点头,觉得这么说很合适。
“白姑娘真是心善。”翠华斟茶笑道,把静禅杯里的茶水补满了。
静禅听着夸奖心虚的笑了笑,掩饰慌张就又准备喝口茶。
“白姑娘小心茶烫。”
翠华一拦。
谢儒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看着有些失措的静禅。
打不过是打不过,内心也是有点发怵的,但是只要不把恶意表现在明面,倒好像她更怕自己。
“只是府里人见到一顶轿子,还有白姑娘一起回了谢府,都以为红莲和你一回来了呢。”
静禅有些心虚,这么想反倒是当了谢红莲会书生的同伙了。
虽然说……本身也是个同伙。
她这样想着,遮遮掩掩嘴角扯出个笑来。
谢儒环视一周,见到除了亭中三人也再没有其他人了,红莲在姐夫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索性又换下来了平时这种装出来的样子。
翠华看着跟泄了气一样,支着下巴坐在石凳上的谢儒。
看这种孩子般的姿态就知道他装累了,所以翠华掩着嘴笑了。
然而静禅对着悄然的变化毫不知情,思来想去正准备回个话,一抬头看见身旁谦谦公子跟个小混混一样张着嘴在那儿打哈欠,让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一下子从石凳上弹了起来。
“翠,翠华!”
静禅站起来就往翠华身后躲。
“快看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昨夜也是这样——”
翠华看着慌里慌张躲在自己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头探脑的静禅,糊里糊涂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二少爷怎么了?”
她问探出半个头的静禅。
静禅急得直跺脚。
“你问他啊,你问我有什么用!”她话语带着哭腔,看着依旧倦懒打着哈欠的谢儒。
“你家公子昨夜里也是这样的,平时好端端一个人——”
“他是不是被小鬼附体了?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道行这么深的小鬼?”
“翠华你知道你家公子认识的,那个半吊子道士,那个道士他住在哪啊?”
翠华听她这么一大串话,想明白了她是被谢儒的反差给吓到了,刚想出言安抚,就听见谢儒发话了。
“吵吵什么啊,我看你才被小鬼附体了。”
谢儒打哈欠打够了,撇撇嘴。
“白采莲我忍你够久了,老实的给我在旁边坐下。”
静禅听见谢儒说话,脑瓜子嗡嗡的。
看这人说话的状态,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那个异常的谢二公子。
“长的一般般,上下没有二两肉,娶回来让你给我捏肩我都嫌弃硌得慌,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想起了昨天谢儒的恶毒发言,静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乖乖的走到自己的石凳坐下。
没关系,我打的过他。
对,我还打碎了他一块玉佩,划破了他的手指。
他就是个纸老虎,肯定打的过他!
静禅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催眠,对着谢儒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你要过分,我就打你。
静禅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谢儒看着静禅这个笑容,打了个激灵。
然后嚣张的拿起了静禅的茶杯,倒掉茶水。
静禅已经有了出拳的准备,然后就看见他招招手叫来翠华,要过茶壶,乖顺的为静禅倒满了茶,还用袖口小心擦擦杯子,两手拖杯递给静禅。
静禅看着这个比下人还下人的谢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这是换了新招数?
静禅小心翼翼接过茶杯,对着谢儒客气笑笑,刚打算喝下去,就听见谢儒大喊一声。
“白姑娘,小心烫!”
她被吓的浑身一抖,差一点就要泼一身,只好对着谢儒敷衍笑笑,将茶杯放回桌上。
谢儒的神情仿佛还有些扭捏,还有一点忐忑。
“白姑娘……”
他这一瞬间的表情气氛,简直是要求娶静禅。
静禅莫名的紧张起来。
“白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想我打也打不过你,索性就做结拜兄弟,以后在谢府有我一天的好日子,就有大哥一份荣华富贵!”
……
这谢儒谢二少爷……
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静禅被吓的浑身一激灵,平复下来看着他这副歃血为盟的气势,摇了摇头,细细观望,又叹了口气。
“翠华姑娘,你家少爷看过郎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