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意外的清新。
“老杨,老样子,来一份加肉的米粉,一份加肉加蛋的肠粉。”
站在老杨头肠粉店前,唐凉墨朝已经开始忙碌的老杨说了句,然后自顾自的来到一张空桌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熟练的动作,仿佛是这里的熟客那般。
而实际上唐凉墨确实是这里的熟客,每当唐凉墨晨练跑完步回来,有些不想自己做早餐的时候,便会来到这里买份早餐,这些年来都是这样,一来二去也就跟店家夫妻熟络起来了。
这里是附近有名的石墨肠粉店,而很少人知道,老杨一手米粉也是做的一绝,而唐凉墨也喜欢在这里时不时吃上一餐。
没想到老杨头抬头看见唐凉墨,就立马露出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但手头不闲,蒸盘一进一出,有条不絮,并且口中打趣到,“又给你的小女朋友带早餐?”
“哪里是什么小女朋友,织梦这小丫头周末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估计现在还在睡懒觉,我回去顺路给她带个早餐罢了。”唐凉墨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这个中年大叔表面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爱美”(龌蹉)和八卦心思,也没多在意,多年来早就习惯这个不正经大叔的样子。
“嘿嘿,根据我老杨的经验,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女孩子可抢手了,特别还是漂亮的女孩子,看好了就要及时下手!”老杨头信誓旦旦。
“哦,老杨你还有这经验?”唐凉墨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那当然!想当年,老杨我还是只身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纯情小郎君,人送称号花丛情圣!万千少女的梦想,说的就是我!”老杨头骄傲的扬了扬头,似乎完全不知道“死亡”的阴影正在轻轻降临。
“老杨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些风流韵事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杨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好像不是能说这些东西的地方,境况十分不妙,他顿时间露出一张苦瓜脸,他不用转头都能想象,现在他老婆大人的头上都写满了“危”字,这个装逼好像装过头了,还是万劫不复的那种……
一旁的唐凉墨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他当然不会承认,是他看见木姨走过来,故意把老杨头往作死的路上赶,当然他也没想到,老杨头自己会在这条作死的路上一路狂飙……
“老…老婆大人,你怎么来了,刚刚好像有客人走了,要不要去擦一下台啊……”老杨头此时苦瓜脸超级加倍,脸却要强行挤出笑容,那感觉,就像一朵绽放的野菊花。
“杨月关你长本事了啊,老娘跟你这么多年都被你骗了,说好我是你的初恋的呢!”穿着白色围裙的木姨笑意满满的走来,不过在老杨头看来那笑容中却暗藏杀机!
“我杨月光敢发誓,老婆你绝对是我的初恋,在那之前我清清白白,比小葱拌豆腐都清楚,真金白银都没我真!嘿嘿,那啥,刚刚那是我跟小墨吹牛逼呢!”多年来,老杨头求生欲一向很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了。
“吹牛逼是嘛?我今天突然想吃榴莲了,你等会记得出去买一个回来,不用卖相最好的,只要那种外表刺够坚、够硬的,那才有味!”木姨突然面无表情的说到。
“不要了吧,老婆大人,会出人命的!”老杨头哀嚎。
“嗯,还会讨价还价了?那要不买多两个?”木姨看起来在自说自话,但是说给谁听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似乎还可以从中瞧见老杨头的家中地位,气管炎,啧啧,看着老杨头如同烈日下焉了禾苗,垂头丧气,唐凉墨在一旁笑而不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时候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别别别,老婆大人我错了,真的错了!疼疼疼!!”
老杨头的耳朵“惨遭毒手”,而且最悲催的还是老杨头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而且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反抗只会遭受更惨烈的毒打!
“小墨,你慢慢吃,这里是你打包的肠粉。”木姨把做好并调好配菜的米粉呈上,还拿了个塑料食盒装着一份肠粉,相比泡沫塑料食盒,这些食盒就环保许多了。
“别跟我家这个死鬼多接触,小心被教坏了!不过小墨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可惜我只生了个小混蛋,不然……”
“老板娘,一份白粥配咸菜!”
“好咧,很快,稍等片刻!我先去忙了,有事叫姨。”招呼了一声客人,木姨走开去忙了。
也幸好,恰巧有顾客打断了木姨,继续听下去,唐凉墨都会感到头皮发麻,被人强行催婚是什么感觉?唐凉墨现在就感触颇深,不用木姨接着说,他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要是木姨有女儿绝对给他介绍一波……
虽然不知道老头子五年前干嘛突然间就离开了他,但是这些年满打满算下来,他都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对这一景一物都或多或少有些感情,而且邻居街坊都知根知底,多多少少都会照顾一下他,时不时菜价便宜点、餐费便宜点之类的。
他们在用他们力所能及的能力,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地温暖着一个年轻人的心,说实话,唐凉墨挺感激这些人的,人间真的值得!
最后,唐凉墨在老杨头幽怨的眼神中,慢慢地享受着这一份米粉,当唐凉墨扫描付款离开过程中,不停有顾客陆续上门,这座刚刚新装修过的小店开始忙碌起来了,木姨在桌子食客间穿梭,不停的给食客们上餐,淡淡的蒸汽中,老杨头手上忙忙碌碌地蒸煮着食物,听音做事,连抬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哪怕再忙,他都给人一种稳稳当当的感觉。
唐凉墨提着食盒起身,走过一段距离后回首,他笑了笑,温暖的阳光闯过树木枝丫,静静地洒了下来,生活一如往常,还是那么普通而又富有有生气。
快走到大宛院,唐凉墨发现他的手机响了,同时熟悉的韶华未逝铃声响起,略带沙哑的女声传出,直击心灵,来电正是他一个高中的死党,王闯。
“喂!干嘛王闯?”
穿过有些破旧痕迹的楼梯,唐凉墨步步向上、不紧不慢地爬着。
“老唐,你参不参加那个什么高中毕业旅游?我听说,我们的校花大人好像也同意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冲一把?!”
“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
电话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是唐凉墨却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一脸疑惑,但稍微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语气不咸不淡。
如今高中时代似乎离他很远了,毕竟高中的时候他就一个小透明,除了记得几个熟悉的同学,其他人的音容笑貌都基本模糊了,他也没刻意去记忆,时光淘沙下来,能记住的才是朋友。
“不可能啊,刘夏那龟儿子提出的,说什么高中毕业没有毕业旅游是种遗憾,要补回来,还说已经通知了全班的人…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个龟儿子故意没通知你,龟儿子就是龟儿子,就会滥用班长的权利针对你!!一丨丨日十!”
电话中王闯那股抱打不平的语气,仿佛带着唐凉墨穿越回了那段青葱岁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熟悉的很。
“不通知,就不通知吧,就算通知了,我也不一定会去。”唐凉墨到是潇洒,他可没兴趣故意花时间跟一群不熟的人瞎逛,除了徒生尴尬,就是徒生尴尬,他是小说不用写了?还是推荐票、月票不想要了?或者说钱不用赚了?
“不会吧,老唐,这次可是七天六晚的神农架毕业旅行,而且这是亲近校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竟然不去!?”
唐凉墨拉远了手机,哪怕是这样,他还是能听到王闯浮夸至极的声音,与此同时,唐凉墨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模样,紧接着,那往事的点点滴滴也随着而来……
沉默片刻,唐凉墨出声道,“时间、地点。”
“嘿嘿嘿,我就知道老唐你这家伙一定会来的!等会啊,我先帮你报名,然后去怼一波那个狗币班长!”
“不要这种肯定的语气啊,你以为我像是你这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的牲口吗?”
“说实话,像,真的像!比我还像!”
“滚!”
唐凉墨也是笑骂着。
了解了具体内容,唐凉墨就挂了电话,至于王闯这家伙,估计此时已经兴冲冲的跑去班群怼人了,唐凉墨也没有进班群,准确的说是被踢出来了,当然他也不是很在意。
毕业后有些人注定不会再有交集,他也没兴趣去热脸去贴冷屁股,刻意逢迎什么的,那不是他的性格。
不过,唐凉墨看了看手机余额,长叹一声,钱包兄,看来下个月也不能烧香给你了,下下个月一定好吧!我唐某人说话言而有信!
毕业旅行可都是些有钱人用来烧钱的玩意,不是他这种日子过的勉勉强强人该去凑合的,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出去一趟,或许能让他更直接的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就当提前预支工资了吧,也幸好有些存稿,不然还真的要变成断更狗了。
但是七天有点长啊,存的章节好像还差几章,看起来最近要加班了啊,唐凉墨有些惆怅,他觉得自己向着秃头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人生啊,总是充满了奋斗和不得不奋斗人。
然后已经走上三层楼梯的唐凉墨,来到秋织梦的门前有节奏地敲起门来,他可没忘记他还帮某个小懒虫带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