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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吻

我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本该淡静如海,此时此刻却带点阴沉。

“哥。”少女开口了,悦耳动听的仿佛歌声一般,“早上说过要带伞的,为什么没有带?你哪来的伞。”

我有些慌乱,眼前的绝美女孩是我的妹妹,“是,是公交车上的爱心伞,我借来的。”我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心里还那么慌乱,明明前几天在全校师生面前的演讲都能够沉着面对,为什么,一面对她,我的妹妹...

“哥,撒谎可不好哦。”她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边上,理了理我的衣服幽幽道。

“没有,我没有说谎。”

“哦?”她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过来吃饭吧。”

...

“哥,跟我说一下今天在学校里都有什么事。”妹妹问到然后挽了挽秀发,将夹了的菜放入到小嘴之中,整个过程十分的赏心悦目,但我却没心思去看。

“今天学生会有点事以外,还有就是篮球队的选拔我去参加了。”我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妹妹。

“篮球队。”妹妹咬着筷子思索了一会,“为什么要报呢。”

“别人邀请。”我答道。

“注意点,不要太累。”妹妹叮嘱了一句。

“哦。”我应道。

“等下吃好了哥你就去写作业吧,这里我会收拾。”

妹妹吃好了,放下了筷子,走进了书房。

...

我叫苏轻羽,是一名高二的学生,那是我的妹妹,齐诗雨。

她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一位姓齐的阿姨生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直到那一天。

我的母亲,父亲,齐阿姨,在一场事故中不幸离我们而去,具体是什么事故我一点也不清楚,因为我,也被卷入到了那场事故当中,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我丧失了关于那个事件的全部记忆。

我只记得这件事发生的前几天,而关于这场事故的任何记忆,都没有一丝印象。

但醒来的我仍然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不同,我的妹妹,变得前所未有的黏人,但与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她也很黏我,但是,以前的她我能感受到她的开心,感受到她的快乐,但是那时的妹妹,死死的抱着我。

不再是依恋喜爱,而是像护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无时无刻的守在我的身边,她不再爱笑了,不再那么活泼了。

就连在葬礼上,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就像被抽掉发条的精致木偶那样,死气沉沉。

我们并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能够抚养我们,才八岁的我和七岁的妹妹像个孤零零的骰子一样被掷来掷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掷到属于我们的点数,在那段迷茫的时期,我和妹妹偎依在一起,本来已经分床睡的我们,却每夜都睡在一起,妹妹温暖柔软的身体总能抚平我内心的不安。

最后帮助我们的,是唐警官,他是负责这起事故的警察之一,父母就算留下再多的财产,但如果没有人抚养我们的话,我们的结局,还是像其他孤儿一样,被送到福利院,可能在那里,度过整个童年。

但是唐警官抚养了我们,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有着点胡茬,看起来有些邋遢,但其实是一个非常严谨富有责任心的人,尽管有些死板,他没有结婚,在今后的日子里,都是他帮着我们度过,他给予了我们父爱,肩膀。

在诗雨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以前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抱着我的手喊“哥哥,哥哥”的小女孩了,她经历了那场事故,没有变的脆弱不堪,而是变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诗雨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我不得而知。

她很听唐警官的话,但唯一不听话的一件事就是与我分开,我们洗澡上床上学都是在一起的,连被子盖的都只有一床,唐警官想给我们分床睡,但还是被妹妹恳求掉了。

我依然还记得她跟唐警官是这样说的。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只有这件事是不可以的,因为,我和哥哥,是一起的。”

我和哥哥是一起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将来也会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分开,没有任何人。

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

但好景不长,在一次情节恶劣的绑架案件中,唐警官不幸牺牲了,那一年,我们一个11岁一个12岁,我们参加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的葬礼,亲人的,以及唐警官的。

唐警官就是我们的亲人。

关于那场事故,我也曾经问过妹妹,妹妹却一直没有让我知道,而且每次一谈论这个问题,妹妹总是会转移话题,连唐警官也是这样,因为妹妹会不开心,所以我就没有再问。

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发现了妹妹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我醒来一年后发生的一件事,我和妹妹两个人已经上小学了,小学离家不是很远,我们每天都一起上学,我们两个虽然差了一岁但是还是在一个班级一起上学,是老师安排的位置,本来我们没有被分在一起,是因为后面妹妹私底下找了老师所以才将我们分在一起的。

原本我的同桌是一个女孩子,叫王萌萌,她是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可爱女孩子,她很活泼,话很多,不会像寻常一年级的女孩子那样怕生,她一来就对我伸出手向我问好。

我也因为能够交到朋友而高兴,渐渐的也消除了对上学的恐惧。

但我不知道的是,妹妹,一直都在看着。

后来换位置了,我还是有点不舍的的。

一到下课她就会来找我玩,我有也跟她聊的很开心,后来她拉我出去玩,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衣角被拉住了,我回头看,是被我忽视了一天的妹妹。

她没有看我,只是目视着前方,那只一直牵着我的手此刻却拉着我的衣角。

王萌萌见我没有动,往后看去,发现了妹妹拉住了我,顿时不开心了。

因为她还不知道诗雨是我妹妹,本来无缘无故的被换位置她就有点不开心,现在又认为诗雨是在跟她抢朋友,于是王萌萌哼了一声,用力气把我拉走了。

“走啦走啦,别的同学还在等我们。”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给拉走了,走到后门门口,我回头看了一下妹妹,别的同学都成双结对的围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里,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和小伙伴们玩得很开心,每次回家的时候,我也会很兴奋的跟妹妹聊着每天发生的有趣的事,她只是听着,听着,我自己高兴的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妹妹渐渐紧握的拳头。

妹妹依然是一个人,我看见过女生跟她搭话,但是妹妹再礼貌的回了几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之后找她聊天的人自讨了个没趣,就走开了。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是一个星期天,

是一个临近黄昏的下午,准确来说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点了,但由于唐叔叔有事要晚点到家,所以我和妹妹在公园里多玩了一会,那个时候的公园里没有人了,我和妹妹在公园的滑滑梯边上的毯子上玩从家里带来的一箱子玩具。

我摆弄着玩具,妹妹在滑滑梯,一次,一次又一次。

“哥哥。”

一双小巧的粉色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了可爱的像洋娃娃的妹妹。

“怎么了?”

“可以不跟王萌萌她们一起玩吗。”妹妹说出来的时候是盯着我的眼睛说的与其说是请求,更不如说是要求。

“为什么?”我不解道。

。。。

妹妹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又爬上了滑梯,一遍又一遍,爬上滑下。

我没有多想,低下头继续玩我的玩具。

就这样过了一会,天色变暗了,我边收拾玩具边说,“诗雨,我们该回去了。”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我以为妹妹没听见,又加大了声音喊了一遍,“诗雨,该回去了。”

收拾了一会,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为停止了收玩具的动作,开始用眼睛去寻找妹妹的踪迹,视线中并没有妹妹的身影。

“诗雨,躲好了吗我来找你喽。”妹妹不怎么说话,但她喜欢玩捉迷藏,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她会忽然不见,然后我会说躲好了吗,然后就能找到妹妹,再抱住她。

“10,9,8……3,2,1.我来找你啦!”我移开挡住视线的双手,左顾右盼开始找妹妹。

“在怎么。”我来到滑滑梯上侧过头看了看,不在这里。

……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妹妹,明明以前都能找到的,妹妹怎么一下子那么会藏了,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玩具边上,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越来越暗了,这个公园没有灯,晚上会很黑的,在我们回家的路上还有遮天的树木,一到了黑夜,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们从来没有天黑回家,我有些害怕了。

“那好吧,诗雨赢了,你快出来,我们真的要回去了。”我想着妹妹会从哪个地方走出来,想看看她到底藏在哪里,然而回应我的是一死寂。

“诗雨?”我等了一会有些疑惑的喊道。

那寂静仿佛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诗雨,快点出来。”妹妹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诗雨,别这样,天黑了,我们要回去了。”我呼唤着妹妹。

天色似乎一下子变暗了,周围替我我们遮阳的树木此刻变的张牙舞爪起来,“你快出来,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妹妹不会先回去了吧,想到这,我赶忙起身跑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家里。

“钥匙,钥匙。”

慌忙的找到钥匙打开门,“诗雨,你在吗?”,内心抱着期待的喊道,却什么也没有听到。“诗雨!”我大声喊着。

名为恐慌的情绪正慢慢的充斥在我的心头,卧室,没有,客厅,没有。

我边叫着她的名字边找着她的踪迹,来到了大衣柜前,妹妹很喜欢躲在这里面,每次我一找到她躲在柜子里的时候她都会笑着扑进我的怀里,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慢慢拉开柜子。

里面,空空如也。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看到空空的柜子之后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视线被眼泪模糊,粘住了眼睫毛,看不清了,看不到妹妹了,妹妹被我弄丢了,妹妹被我弄丢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忽视了妹妹,当我有了朋友而不能每时每刻陪在她身边时,她不开心了,但她不会像普通小孩那样发脾气,她只是看着,听着,什么也不做,她什么都不做吗?直到现在我知道,她做了,她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如果是之前我会看丢妹妹吗,不会,我会时时刻刻的陪着妹妹,这样子妹妹就不会找不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就坐在柜子前的木板上哭着,哭的快要断气一样,这个时候透过泛着光的泪水,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看的不真切,我用小手揉揉眼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一直在找的人,妹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后面是柜子,就好像从柜子里出来的一样。

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妹妹,刚忍住眼泪的我又哭了出来,然后爬到妹妹前面抱住了她,我跪在地上抱住了妹妹,脸贴着妹妹柔软的小腹,当妹妹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知道,这是妹妹,这是妹妹。

“诗,诗,雨雨诗雨,诗雨。”我抽泣着喊着妹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死死地抱住她。

妹妹伸出手,揽住了我,抱了一会她伏下身子。

我抬起头,哭肿了眼睛看着妹妹。

她继续弯下腰来吻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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