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半夜。”
“什么地方?”
“家里。”
张液站起来,“你先待着别动,我打个电话让人给你带点吃的过来。”
姜嘲冷着脸,没心情理会张液话里的意思。
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液即使想偏了,一会解释清楚就行,他还真能把自己当做畏罪潜逃的罪犯?
看着张液走到一边打电话,姜嘲把心思收了回来。
刚才耳畔响起的声音他保证没有听错。
他年纪不大,父亲没有病逝前也还在高中待过一年,后来因为家里负担太重,一方面要照顾病榻前的父亲,还有智商有点问题的弟弟,所以才不得已辍学。
可是通过同学的耳渲目染,也看过几本小说,隐约间知道个大概,这或许就是小说里提到的“金手指”吧。
可是,以前流行的不是“重生”和“穿越”吗?
这嘲讽值能当饭吃吗?
“金手指”这玩意种类很多,有加强记忆力的,有变身蛋蛋超人的,也有带着后世记忆的。
反正十个指头轮个两遍都数不过来。
姜嘲一时半会看不出来自己这“金手指”有啥用处,应该怎么用。
现在也不是实验的最好时间和地方,万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旁边打电话的警察第一个就跳出来。
张液打电话的时间并不长,走廊入口的门帘一挑,又进来两个警察。
张液站了起来,也把坐在长椅上胡思乱想的姜嘲拉了起来。
张液没有介绍两个警察的意思,直接对着姜嘲说道,“走吧,去你家看看。”
这次坐的不是巡逻车,是一辆车身贴了“公安”两个字的旧款桑塔纳警车。
车里还有一个警察负责开车,之前一直没有下车。
张液坐副驾驶座,姜嘲被挤在两个警察中间,坐在后排。
此刻天光大亮,整个城市都从梦中苏醒。
姜嘲指着路,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开进一个破旧的小区里,停在单元楼门口。
“六楼,你们小声点,我弟在睡觉,他身体不好,最好不要吵醒他。”
临上楼前,姜嘲回头嘱咐着。
张液打量了一下小区,抬头看看姜嘲说的六楼阳台,对其中一个警察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个警察心神领会,拿着笔记本朝门房走去。
姜嘲带着剩下的三个警察一口气爬到六楼,轻轻的打开房门,张液鼻子嗅了下从房间里传来的味道,又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提高了警惕,把姜嘲看的更紧。
几人都没有进屋,姜嘲手伸到墙上,打开吊顶灯。
几人一眼望去,杂乱的客厅里,编制好的竹筐,还有未完工的半成品,以及竹片随处可见。
堆成小山的半成品竹筐旁边,一个看模样七八岁的幼童趴在箱子组合成的“床”上,睡的正酣。
另一间屋里房门紧锁。
姜嘲从兜里拿出钥匙,“人就在里面,我怕吓着弟弟,就让他睡在外面。”
看现场的情况不像是凶杀的样子,但愿是一场虚惊,张液稍微放下心,对着其中一个警察道,“喊人过来吧。”
不大会工夫,又来了一群警察,手里提着工具,开始对屋内进行取证。
姜嘲接过警察抱在怀里的弟弟,坐到楼梯口冰凉的台阶上。
这可怜的小家伙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此刻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姜嘲。
“哥,你脸咋了?”邓策问道。
“没事,你接着睡吧。”姜嘲回道。
邓策“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真的睡着了。
姜嘲的弟弟叫邓策,邓是母亲的姓,所以姜嘲小时候在母亲不告而别后,一度将怨气撒在邓策的身上。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姜嘲才慢慢明白,原来邓策和自己一样,受着同样的伤,舔着同样的疤。
而且因为邓策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长到了十岁,比七八岁的小孩子还要瘦弱,上学了以后年年考着零分回来,后来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逻辑思维方面也有些问题。
姜嘲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孩子,现在自己都养不活,还带着一个,真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
想到这里,姜嘲把弟弟抱的更紧。
法医检查完毕,走到张液面前,“初步确定,是自然死亡,排除他杀。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收队了。”
张液点头,“行,走吧,顺便带这两个小家伙一起去所里。”
排除他杀之后,姜嘲在派出所录完口供,因为家里的情况特殊,派出所在张液的组织下募捐了点钱,才安排殡仪馆对死者进行火化。
……
折腾了一天,姜嘲带着邓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哥,我饿了。”邓策嚷嚷道,“我要吃蛋糕。”
姜嘲在厨房里翻了翻,拿出一个鸡蛋糕,递给邓策。
“哥,奶油蛋糕,不是鸡蛋糕。”
邓策解释两者的区别。
姜嘲回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包牛奶,“就着喝。”
邓策翻着白眼,就着牛奶把鸡蛋糕吃完,看着牛奶袋上的日期。
“哥,牛奶过期了。要死人哦!”
“不可能吧。”
姜嘲拿过牛奶包装袋一看,上面写着“小皮牛奶”,心里道“什么鬼牌子。”,再看生产日期,掐指一算,果然过期了,可还是辩解道,“顶多拉几天肚子。”
“拉肚子会拉死人的。”
邓策无力挣扎,但还试图自我救赎一下。
姜嘲突然想起“金手指”的事情,自己好像也是摔了那么一下才有的吧?
虽然现在不确定这“金手指”有啥用处,但不妨碍哄弟弟开心啊。
“没事,说不定就有了超能力。”
邓策眼睛一亮,“啥超能力。”
姜嘲沉吟了一下,瞎编道,“这个超能力嘛,有可能这样…”
姜嘲表情包上线,高兴的比划着,“你一瞪眼,对方就吓的跑厕所,就跟你的名字一样。”
编到最后,他都不敢和邓策对视了。
看着邓策表情越来越凶,姜嘲怏怏的停下表演。
他没有发觉,在他刚才手舞足蹈,兴趣盎然的时候,邓策身上传来的微弱波动。
“哥,我还有个事。”邓策道,“我这不是记不住事嘛,爸一直在教我写字,他不在了,要不你教我吧。”
“行,写啥?”
“要不先写我的名字吧。”邓策眼珠骨碌碌转着。
姜嘲找来纸笔,写了一个“邓”字,想了想迷成一个黑煤球,然后写了一个“瞪”,再写了一个“厕”。
指着两个字,“跟我念啊,得嗯瞪,吃额厕,邓策。”
邓策默默的看着姜嘲,拿出屁股底下的作业本,指着扉页上“邓策”两个字,“我是不会写,没说我不认字。你说咱家咋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姜嘲正要反驳,突然耳畔又响起提示音。
“邓策对你进行了降维打击,嘲讽值+10…”
“反向嘲讽?”
姜嘲目瞪口呆。
“无差别攻击啊,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