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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露水姻缘

自此,岚因再未见过玉擢秀,她的屋子也被搬去了偏院。

就这样浑浑噩噩至1080年,老夫人将岚因叫去。

“你嫁入我玉府已有数年,擢秀的心思你也应该了解,如今我只是觉得亏欠与你,不然我们对外宣称你假死,然后你离开玉府,我会给你一大笔安身之费,你去寻个喜欢的人,过想过的生活即可。”

青天白日,岚因只觉得晴空霹雳,处处嘈杂,让她无处容身。

她在府中走着,总觉得所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在说她。他们有了孩子,她这个所谓的福报无用了,他们要摒弃她!她突然间后悔当初答应嫁入玉府,那时候起码是名正言顺的伴他左右,而不必忍受如此窘境。

跌跌撞撞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岚因跌入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恍然间看见的是熟悉的眉眼,也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两日。

“郎中说你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你到底是何人。”

“我有时候是少傅的门客,不是他的门客的时候,我是孟槐国天监司的儿子。”

“天监司?就是那个为武罗征召人才在各诸侯国设立的部门...以前,在少爷身边时,听他提过,那时候少爷...”说到此处,岚因突然哽咽。

“我在此处多久了?可有人来寻我?”说着,她又抢话到:“不必回答了。”

“你从何时起关注我的!”

“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因为你跟我一样爱着不属于自己的人!”

“我以为你想好了要离开!”

“我现在确实要离开这里,这几日,多谢你了!”

岚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刚到少傅府门外,便遇见了玉擢秀。他看上去眉眼间全是喜色,真是让人羡慕。

“我以为你接受了母亲的建议...”

“所以,你如此开心是因为以为我离开了吗?果然...即使我永远的消失,开心的也是你们罢了...”

玉擢秀还未说别的话,岚因便转身走了。

“岚因妹妹与我们有恩,我也恨自己太过自私,可我实在不愿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心里有气,你也莫怪她,任她自己选择吧,想留下也可以,想离开也可以...”

大夫人看见丈夫归府,上前去迎,看见了置气离开的岚因。

“我也是如此想的,且任她开心吧。”

二人相拥进府,岚因在远处还是没忍住转身,看见那一幕,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她回到了方才离开之地。看见她回来,满眼是泪,澍白心中泛起酸楚。

三年前,他来到父亲任职的孟槐国天监司,本是因为祖母觉其顽劣,特意送到父亲任职之地教养,却遇见了当时出门采买的岚因。不过一瞥,便情根深种。他托父亲的关系进出少傅家,说是与少傅家中的一位学识渊博的门客学习。门客不可常常进出后院,他便假借父亲之名,以像少傅学习的理由,进出少傅府邸。

本想着了解清楚此女的身份便迎娶她,还未开口,她已经成为了少傅的妾室。

少傅与大夫人情深意切,孟槐无人不知。五年无所出都不曾纳妾的少傅,突然纳妾,无数人都说是因为忍不了闲言碎语,要为子嗣着想。

可他常常出入少傅府,知晓了其中缘由。这个一心恋慕少傅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娶进门接福的人罢了。少傅对她毫无男女之情,夫妻二人缱绻之时,她一直独守空房,府里的丫鬟表面唤她夫人,实则同情她,久而久之,甚至无视她。

当她终于如众人所愿,为大夫人招来子嗣,老夫人当众将她唤做二夫人,他看见了她脸上的悲凉。

寒风凛冽,她独自喝酒,实在让他心中不忍。

所以,他僭越了,对一个已婚的女子说出了“若你要离开来找我”之类的鬼话。第二日,他看她继续伪装,也就远远观望。

数年来,她背负着的委屈,终究在大夫人再次生子的时候奔涌而出。

“很委屈吧!”

澍白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满是泪痕的女子,只能说出这样毫无意义的话语。

可这样的话,岚因第一次听见。

有人鄙夷她飞上枝头,有人羡慕她摇身一变,然后人们同情她,嫌弃她...

她本来只想安静的陪在那个男人身边,到头来,却再被利用之后,不再需要了...

没有人在乎她委不委屈!

岚因突然间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我也有心!我为什么不能贪心!我为什么要过得如此委屈!...”直到毫无力气,累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澍白牵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感觉到她醒来,他连忙松开她的手。

“并非我有意冒犯,我本想将你报到床上,可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松开...”

看着眼前男子因为辩解急红了脸,岚因不自觉的笑了。那个敢将她独自带出少傅府瞎转悠的男子,如今这样羞涩倒是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

“澍白!”

“你是不是喜欢我!”

“...”

“那我就当你回答了吧!”

澍白还未回过神来,岚因已经吻上了他的唇。急促的呼吸声,让他惊得试图推开岚因。

“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我无法成全自己,却可以成全你!你如果接受,今天我便是你的人了。”她趴在澍白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低语,柔声细语,让澍白失了方寸。

二人在一起待了近半月。

“与所恋慕之人在一起的感觉如何?”

“我已经决定告知父亲,娶你为妻。”

“我是无法嫁给你的。”

“我已经听说了,少傅府会放你离开,甚至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改名换姓的离开!你和我一同回武罗,我们一起生活...”

“我的身子可以离开,但我的心却不可以!就好像此刻,我与你在一起,脑子里想的全部是他一般...我要回去了,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他,但这半个月与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一开始想报复他,可却发现这样的报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我报复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所以...我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

“你比我幸运多了,你起码得到过所爱之人!”

“一个人的心,怎可能如此薄情!我与你相处的这数日,你竟然对我毫无感情!那些呢喃话语,那些缱绻柔情,那些...”

“我没有爱过你,我只是把你想象成他的替代品罢了...”

岚因回到少傅府,所有人当她未曾离开过一样,她知道,即使如此,她也要留在这个地方,她要让他一直亏欠她,她要和他绑在一起。

她也曾想起与澍白相处的半个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她到底有没有动过情。

人为自己设置障碍坎坷,身在其中,负累满满。

岚因怀孕了。玉擢秀第一次进了她的房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是障眼法。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生下他们共同的孩子了,这个她与别的男人的孩子,她要让她降生在少傅府里,让她做名义上的他的女儿,延续她的执念。

玉擢秀并未有丝毫生气,他的报恩就是保全她的名声,“若如此你会开心,我会按你的意思做的。”

二夫人怀孕的事情公布之时,大夫人也怀孕了。郎中说,大夫人腹中又是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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