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认可和接受是快乐的,虽然迪克还是吃不饱。
来到阿舒曼城已经一个月,迪克已经习惯了乞丐的身份。他一无所有,得到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可能女生天生喜欢漂亮的东西,也可能感觉到迪克对自己特别的喜爱,最小的女娃儿小布丁最喜欢粘着迪克,精致到不像话的脸再加上一双无暇的大眼,在城北大街上男女通杀,是瓦尔加一家的无敌团队。
下雪了,冬天开始展示出它的无情,厚厚地积雪蛮横地覆盖一切,完全不考虑这会断了瓦尔加一家人的活路。
大街上除了来往的马车货车,行人寥寥无几。迪克跟大托尔盯着被压的狼藉一片的路面发愁,突然有人摇他的手,低头一看,小布丁正咬着手指看着他。
“哥哥,饿。”
迪克叹口气,弯腰抱起小布丁,他自己也饿的头晕。
“妹妹乖,一会我们回家,大姐头会煮好汤给我们吃。”
小布丁乖乖地不再言语,只是搂住迪克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脖颈处取暖。
在路边等了好一会,脚都冻的失去知觉,街上扔棍都砸不到人。几个孩子无法,只得回家。
雪厚路滑,迪克自己都站不稳,只得把小布丁放下,让她自己走。
走了几步,迪克突然觉得身边好像少了什么,掉头一看,小布丁居然在往马路对面去。
“小布丁?”迪克转身回去,想把她带回来。
小布丁指着路对面,很是欢喜地道:“哥哥,面包。”
马路对面有家面包店,是孩子心中的圣地。店老板偶尔会丢些过期的面包给小乞丐们,但绝不允许他们进店。
刚才,老板向往常一样,把几块干透了的黑面包装了一袋,扔在门外的台阶上。开关店门时的铃铛声音吸引了小布丁的注意力,当看到台阶上的袋子时,小布丁眼睛都在发光。她立刻奔了过去。
小布丁的眼中只有那个袋子,完全忘了马路上还有别的东西,比如马车。
现在就有一辆马车正奔跑在路上,马车夫偏又回头在跟车内的人说着什么,完全没有看到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这么直直驶了过去。
“小布丁!闪开!”迪克大叫着狂奔过去。
小布丁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任由高大的驽马嘶叫着,将碗大的马蹄劈头盖脸地砸向自己。
车夫终于反应过来,猛拉缰绳,驽马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小人,可泥泞湿滑地雪地上,车厢根本刹不住,仍然直直撞向小布丁。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扑在了马车的前面,在身体落地前,用手狠狠一推,将小布丁抛了出去。
“咯噔”,马车重重颠簸了一下,又滑出老远,终于停住了。
急刹车拉出的两道车辙在雪地上画出长长的平行线,其中一条线的上面,横着迪克的一条腿。
“哥哥!”在小布丁的嚎哭声中,人们围了过来。迪克的一条小腿已经扭曲,整个脚都掉了个方向,那惨状把跑过来的大托尔吓傻了。
“怎么办怎么办!”大托尔慌得手足无措。
“这条腿断了,赶紧送医馆,迟了别保不住。”有人提醒着。
那马车夫大冬天的一头大汗,跟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见状老人立即道:“快抬我车上去,马上去医馆。”
见当事人出面并承担责任,路人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大伙纷纷伸手,帮着把这个勇敢的孩子抬到马车上。
移动时伤口的剧痛让晕过去的迪克清醒过来,他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大托尔抱起一身泥水的小布丁,跟着上了车,见小布丁哭的劲头不小,迪克也就放了心。
他咧咧嘴,算是笑了一下,安慰小布丁道:“没事丫头,我不疼。”
小布丁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