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渠帅,官军突袭南门,瓮城已破,此时已进入内城。”
“竟是南门?”张牛角心里一跳,怪不得城破的如此之快。原来并不是疲兵之计,而是最简单的声东击西。
苦涩的摇了摇头,又望了望张角住所所在的方向,张牛角果断下令道,
“传令全军缟素,按计划出北门,然后西去太行,南下黑山。”
“缟素?渠帅,难道大贤良师他……”
“嗯!前日已然仙逝,张牛角愧对恩师!可恨张梁志大才疏,秘不发丧,岂不知哀兵必胜的道理?”
“渠帅,人公将军他……”
“哼!若非他不听劝告,何以让官军如此轻易的攻破广宗城。就让他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张牛角率领五万披麻戴孝的黄巾精锐出了北门,用事先拆下的门板架在壕沟之上,无惊无险的突围而去。
事实上北门除了壕沟和拒马,连个官军的影子都没有。这让张牛角和张燕父子俩有些疑神疑鬼。直到奔出百里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来者可是张燕将军?”
“吁!”
“希律律!”
刚刚把心放在肚子里的张燕,冷不丁的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一旁的张牛角也同样如临大敌,手中大刀迅速扬起。
“诸位不必惊慌!在下只是想与张燕将军说几句话。”
声音的主人露出了身形,就在道路左边的山坡上。
“吾便是张燕,汝乃何人?”张燕看了看张牛角,得到了肯定后催马上前。
“在下蓝一,替我家主公给张将军带几句话。”蓝一有些皱眉,看样子这股黄巾军的主帅并不是张燕,主公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其实曾麒只记得原时空是张燕带着黄巾残兵躲入了太行山脉,最后在黑山成了气候。至于张牛角是谁,他根本没有印象。
“请讲!”
“我家主公言:将来若黑山的生活无以为继,将军可带领麾下兵马和百姓到我上谷郡定居。届时我必出城三十里相迎。”
“你、你是曾幼麟的属下?”张燕惊骇欲绝。西进太行,南下黑山,是他与义父以及几个心腹商议后的结果,曾麒是如何知道的?
“不错!话已带到,在下告辞!”
“等……”张燕还想追问,可哪还有蓝一的身影。
“义父……”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那几位心腹。
“嗯!我知你心中所想,但绝不可能。倒是恩师当初反复提到上谷郡,还让为父替他去走一走,看一看。不知这其中有何深意?”
“义父,我们是否……”
“不,这与你无关。就算去也是将来的事。眼下我们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走吧!”
“是!”
五万黄巾军继续西进,一路畅通无阻。而广宗城剩下的黄巾军可没那么好运了。
尤其是张梁,率领数万兵马自西门突围,被等候多时的曾麒堵了个正着。
张梁仗着人多势众,并没将五千近卫营放在眼里。数万大军一拥而上,想以众欺寡,以多取胜。
可转眼之间他的打算落空了。近卫营轻骑并没与他正面碰撞、短兵相接。而是化整为零,游弋在黄巾大军的周围。
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下。黄巾军如割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又像割肉一样,一片一片的被削掉。队伍正一点一点的在缩小。
“快,命令骑兵挡住他们。”
没有人听张梁的命令,都死命的向前跑。黄巾军本就缺少战马,数万军队只有不到一千骑,还多数都是劣马、驽马。拿什么挡住如狼似虎的北疆铁骑?留下来殿后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混账!全军立刻止步,回头与官军决战。擅自逃跑者,斩!”
在张梁的高压政策下,黄巾军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原地摆开阵势。
“弓箭手准备,官军一但靠近,立刻放箭。”
可惜张梁打错了算盘,近卫营轻骑始终游弋在一箭之地外,根本不靠近。有的甚至还翻身下马,从死伤的黄巾军身上收集弩矢。
“张梁,吾这里有宁城蒸酒,要不咱们喝一杯再打。”
曾麒的声音远远传来,把张梁差点气死。这是摆明是要耗时间哪!你耗的起,我耗的起吗?
留下一万兵马殿后,张梁果断下令撤退。
可惜一刻钟后,近卫营再次将黄巾主力咬住。
“混账,一万人马竟然挡不住对方一刻钟。”
其实张梁不知道,那一万人马还没等近卫营放出第二波箭雨,就选择了跪地请降。曾麒留下五百人原地看守,收缴武器,这才废了点时间。
“嗖嗖嗖!”
同样的操作,同样的效果,同样一触即走,你停下也白搭,想短兵相接,没门!
放眼望去,视线所到之处都无遮无拦,想据险防守根本不可能。黄巾军已经极近崩溃了。
“张梁,你已然是穷途末路,何不早早来降,还能留个全尸。”
刚刚下令摆好阵势的张梁,心里那个气啊!心道你会不会劝降啊!留不留全尸不都是死吗?那还投降个屁啊!
“黄巾将士们听着,我乃上谷太守曾麒。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真心来降,麒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曾麒自报家门,并立下承诺,黄巾军中顿时一阵骚乱。
“呜呜!是曾使君!要是去年和乡亲们去上谷郡该多好啊!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是啊!马叔父一家就去了上谷。年前又把二爷一家接走了。说是有了新房,还量了土地。只要肯干活,曾使君还每天发给五枚五铢,在上谷能买来一斗粮食。”
“……”
黄巾军中开始议论纷纷,骚动也开始蔓延。
“老子不干了!跟着曾使君去上谷。”
“对,去上谷过好日子!这朝不保夕的生活老子过够了。”
“……”
哗啦!数万人眨眼之间便将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
“混账!你们找死!”张梁看了看仍然护在自己周围的那万八千人,就要下令斩杀投降者。
“张梁,拿命来!”
在黄巾军将士们放下武器的那一瞬间,曾麒松开了震天弓。
“嗖!”
一百多步,对于震天弓来说根本不是距离。
“噗噗噗!”
两名黄巾护卫被穿胸而过,羽箭插在了第三名护卫的左臂上。
虽然因为层层护卫并没有射中张梁,可还是把他吓得心惊胆裂。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撤,撤,快撤!”人在慌乱中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如果他不跑,有黄巾降兵挡着,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会。这一撤就完全暴露在了近卫营的兵锋下。
“典韦!交给你了,尽量活捉。”
“主公放心!属下去去就回。跟我杀!”
张梁逃跑的速度与近卫营轻骑的追赶速度根本不成比例。还未脱离曾麒的视线便被追上了。
一轮箭雨后近卫营将士们抽出了马刀,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