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麒当然不能直接去书院找蔡邕提亲。这不仅于理不合,更重要的是他脸皮还不够厚。
以他的身份而言,提亲当然得选一个德高望重的媒人。要说合适,卢植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人家远在洛阳。
就田丰了。
田丰不仅最早跟随曾麒,还是上谷郡‘明里暗里’的二把手,想来他最合适。
一听曾麒想纳妾,田丰比正主还高兴。这么多年柳颖无所出,曾麒的事业没有一个稳定的继承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早就有意见了。就连戏志才都多次暗示师妹,早些为主公开枝散叶。
进入书院后,曾麒先让田丰去探探口风,自己溜达溜达等候消息。
占地几十亩的书院比太守府要宽敞、豪华的多。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
这本来是沮阳张家的别院,是韩准留给曾麒居住的。后来在田丰等人的建议下,把此地改建成了沮阳书院。为此曾麒还心疼了好一阵呢!为了一个好名声,真是不容易啊!
此时已经二月下旬,书院早已开学。
没有课的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学问,或在教舍里聚精会神的用功苦读。
每每遇到四处溜达的曾麒,学子们都会静静的行礼,然后默默的走开。这是沮阳学院的规矩,更是校风。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物进入书院,皆不卑不亢,一视同仁。学院容不下前倨后恭、趋炎附势者。
“咦?是国让,你何时来的沮阳?”
正在溜达的曾麒突然遇到了一位故人。就是前年在居庸县巧遇的‘小百灵’,田豫!
“参见使君!去年秋试豫便考入了沮阳学院。只是正逢大旱,使君为百姓日夜奔波,豫未敢前去打扰,失礼之处望使君海涵。”
“哈哈!无妨!今日故人相见,可喜可贺!对了,麒给你留下的荐书为何不转呈蔡院长?”
“使君恕罪!阿娘将荐书扣下,不许豫打着使君的名头招摇,故未曾转呈。”
“田夫人之品行,当世男儿所不及也!”此时曾麒可是真心佩服当初那位给他甩脸子的妇人。要是换作别人,又有这样的便利条件,肯定巴不得让儿子攀附权贵。
“不知国让在哪位先生座下求学?”
“陈群,陈长文先生!”提起自己的先生,田豫一脸敬佩。
“谁?陈群?”这个差不多已经遗忘的名字差点让曾麒蹦起来。
他记得当初自己把陈群扔在黄忠手下做火头军,后来陈氏前来要人,曾麒提出用十万石粮食和万两黄金作为精神损失费。陈氏不想做冤大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陈群为何会到书院做先生呢?
“好你个蔡老头,竟敢假传我的军令,私自放出陈群。”
不用想,定然是蔡邕假传了曾麒的军令,否则黄忠绝不会放了陈群。
“使君,可有不妥?”田豫见曾麒脸色阴晴不定,故而问道。
“哦!刚刚想起了还有些事要与蔡院长分说。”
“使君有事在身,豫先行告辞了。”
“嗯!以后若有急事,国让可随时到太守府求助。”
“多谢使君,豫铭记在心。”
“嗯!”曾麒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只要你知恩便好。
田豫走后曾麒突然心情大好,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不怕你蔡老头不就范。若是乖乖的把闺女嫁给我还则罢了,要是敢说个不字,嘿嘿……咦?画风有些不对啊!
曾麒溜溜哒哒走进了蔡邕的独立小院。见正厅之门大开,田丰正在劝说什么,而蔡老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哎呀!大冷天的怎么不把房门关起来?”曾麒假惺惺的说道。
“哼!身不冷,心冷!你曾使君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拿我蔡家之女当什么人了?”
“哎呦呵?”曾麒明白了,这是要给咱下马威啊!要是你不同意干嘛要让闺女整天往太守府跑?
“蔡老头,嫁不嫁女给个痛快话。”
“什么?你……”
不仅蔡邕被气懵了,就连田丰都被曾麒的态度弄糊涂了。
“老夫不嫁,你还能明抢不成?”
“明抢?那倒不能!只是明天就会有一个姓陈的先生在沮阳城郊被斩首。”
“你……”蔡邕明白了,原来曾麒在这等着自己呢!本来他想过了这么长时间,曾麒早就不在意了。
而且陈群沦落这个下场,他自认有一部分责任,所以去年去宁县接收学子之时顺便将陈群带了回来。给黄忠的理由当然是曾麒同意的。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哎呦!岳父大人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你……你这与明抢有什么区别?好!好!琰儿嫁给你也行,但必须是平妻。”
蔡邕不得不妥协。当然了,本来就是要嫁的,只是想摆摆老丈人的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没把自己气死。
“那是当然!无论是妻是妾,在麒这里都一视同仁。此事就交给元皓张罗了。”
“请主公和蔡先生放心,丰定然办的风风光光。”
“好!具体事宜你与岳父大人商议,麒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曾麒向蔡邕拱了拱手,转身向门口走去,刚刚迈过门坎,便再次传来了他的声音,寒冷刺骨的声音。
“岳父大人,假传军令之事仅此一回,下不为例。否则无论是谁,皆杀无赦!”
蔡邕看着挺拔的背影,突然浑身一震。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陛下!”蔡邕不禁失态的脱口而出。
“什么?不嫁?蔡先生,你刚刚明明已经答应主公了,怎么能食言而肥呢?”田丰心里暗笑,故意装傻充愣的转移话题。
“不、不……”蔡邕心知自己失态了,也立马补救。两人开始围绕着具体事宜展开讨论。
回到太守府的曾麒立马命人叫来了韩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犯人丢了,锦衣卫竟然没有发现,你身为指挥使是干什么吃的?
韩准被罚俸半年,黄忠被罚俸三个月。
然后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名叫军统局的组织悄然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