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病逝
人们常说,欢喜不知愁来到。丹青又纳鞋底又看书,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时候,邓伯的哮喘老毛病又犯了。他斜躺在板车上,哼哼呼呼的憋得一脸青紫,看得出是很难受的样子。邓妈抹着眼泪,用棉被把邓伯捂得严严实实的,然后送进了医院。
上午送过去,下午邓伯的遗体被拉了回来。邓妈抱着丹青和邓松哭得跟泪人似的,她伤心的说:
“老邓啊,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生活啊……。”
我在一旁暗自的掉泪。丹青的父亲病重身亡,我的父亲被关进监狱渺无音讯,我们的命都是一样的苦啊。
付伯,余大爷,钱大婶都过来帮忙。他们在街檐上放了两只条櫈,搭上取下的木门。可怜的邓伯身上裹着白布,脸上盖着黄色的草纸,静静的躺在冰凉的门板上。
付伯从屋里拿着装了清油的小碗,里面泡着几根白色的灯芯草。他划燃火柴慢慢的点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燃着火花的油碗,放在门板下的地上,说是给亡人点的脚灯,给他灵魂照亮回家的路……。
夜深人静,黑沉沉的街道上寂静无声。油碗里的灯芯草上那一丁点儿亮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象要被灭掉似的,让人倍感凄凉……。
母亲陪在邓妈身边安慰着她。我也不离丹青左右。我深刻的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