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割发断情,形同陌路
慕挽阁中,当台绾发髻,对镜匀面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见并不是不无道理,将自己打扮的千娇百媚,不信你还不动心?
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也跟丑字沾不上边吧?虽算不上沉鱼落雁,但至少也是清秀可人,只可惜,始终不及某人。
每每想到某人,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刀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愤。
明明你都已经走了,为什么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可你偏偏后来者居上,夺走了他的心,更抢走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所以夏雨心,这辈子我都恨你!
如她这般嫉贤妒色,连眼神里流露出的也是怨恨,饶是再清秀可人,此刻也是一副丑陋嘴脸。
倏然间,她抬起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个人,遂春风满面起身走向他:“昊天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你,这几日你的身子可还好?”
“劳你这般记挂,我早就痊愈了,瞧,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话落,轻拈裙摆原地转了个圈。
“见你无恙,我便能安然放心。”
总觉的他今天怪怪的,她有些不放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要去找心儿罢了。”
一瞬间,嫉妒、不甘、愤恨如潮涌迅速而出,她攥紧双拳:“你预备去哪里找?”
“不知道,就算找不到,我也要去。”
“你这哪里是去找人?分明就是无头苍蝇乱窜,我问你,如果你找不她该怎么办?”
“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两天,两天找不到我就找两年,以此往后推,直至找到为止。”
“你疯了吗?为了找她连屹杭山庄也可以抛却?你太让我失望了!”
“自她离去的那刻起我便疯了,没有她,我要这些何用?有她才会有春华秋实,失去她,一切皆是过眼云烟,不要也罢。”
“你是真的疯了,竟在这说起了疯言疯语,为了一个夏雨心,你竟要倾尽所有,真的是疯狂!”
“何止疯狂,我连心都碎了,还怕什么疯狂?”
“好,你既这么爱她,那我呢?你又要置我于何地?你说呀!”她不免激动的大吼。
“我原以为我是爱你的,但在和她相处的那段时日,我猛然发觉,她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原来我早已爱她入心髓,只是自己后知后觉罢了。”
“那为什么你还有坚持娶我?如果意在戏弄,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从未想戏弄于你,你也知道我最重承诺,答应了你的事必然信守承诺,只是这次我很抱歉,除了娶你为妻,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我什么也不要,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是奢侈?我不信你从未爱过我!呜呜呜”此刻,恐怕唯有眼泪才能让你心软吧!
“对不起挽若,或许我们都错了,错把同病相怜当作爱情,其实,那不过是我们抱团取暖彼此宽慰罢了!曾经,年少轻狂,喜怒哀乐皆为你,殊不知喜欢不同于爱,你含情懵懂、温柔凝睇的娇羞模样一度令我沉醉,那时,我也以为我们会长相厮守偕老,直到遇见心儿我才明白,哪怕她是我命中的死劫,我也注定甘之若饴!”
“原来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呵呵呵,多好笑的笑话!梦没醒的果然只有我自己。啊哈哈哈”
她如疯如癫般大笑不已,他则是由她而去,或许,等她想明白后就会坦然面对这一切,谁知,梦未醒却是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元昊天我恨你,是你要坚持带我回来、是你说要保护我、也是你承诺要娶我为妻,可是现在呢?你却反悔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除非我死,否则休想我会离开。”
“你可以恨我,但我还是必须将你送走,挽若,我们当初便已是错,难道你还想继续错下去?跟着我,只会让你更加不幸,离开我,你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真的无需把尽力都浪费在我身上。”
“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待在你身边,你想赶我走是么?哼,我死也不走。”
她救命的稻草此刻竟要放弃她,怎么可以?不,她绝不同意!
“好,你不走,我走。”说罢,欲转身就走。
她却一把抱住他哭诉:“昊天,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是想陪伴你左右,哪怕你不娶我也可以,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我只有这么个简单的心愿,难道你也忍心拒绝?呜呜呜”
“对不起挽若,我不能再自私,更不能阻挠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话落,掰开环抱着自己的双臂。
她撒泼般大叫:“不要,我就不要,夏雨心有什么好值你这么爱她?人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的心意呢?”
不提她还好,这一提,他心里的愧疚愠怒瞬间触发:“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为什么离开?好,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不信任他、冷落她、为你而抛弃她,所以她才会离开,我真傻,放着真爱不要却自行其是一心要娶你为平妻,从而伤她遍体鳞伤。呵!我是咎由自取丝毫怨不得旁人。”
“你也说伤害她的人是你,可为什么要迁怒于我?还是我天生就是牺牲品,根本不值得你们眷顾?”
“现在的牺牲品是她而不是你,若说眷顾,我何曾给过她一丝一毫?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她无辜含冤却依然选择站在你这边,是我让她伤心流泪,终逼的她离我而去,活该有此报应!”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个个都视她如珍宝?那我偏偏诅咒她不得好死,死后也曝尸荒野被野狗分食,最好能将她挫骨扬灰,好教她魂飞魄散永无投胎之日。啊哈哈哈”
她竟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简直令他大跌双目,他再也难顾情分:“够了!没想到你竟会变的如此恶毒,太叫我失望了!”
“我恶毒?那还不是让你们给逼的,若没有遭遇那场变故,现在一切都会好好的,你告诉我,我的清白你们要用什么偿还?”
“真的是我们造成的吗?那成都府城西王员外、堰江街粮铺施老板、西域流商玛马提、和兴客栈刘老板还有···”
他话还未说完,她是急忙打断:“你早就调查清楚了是么?”
“并非调查,不过是元烈去成都府取药随带打听一番罢了,他本想打听你这些年你过的如何?不想却是如此不堪入耳,你是为我牵连不假,可后来为什么要堕落至此?”
“是我想如此吗?我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被人欺辱,若不如此,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回杭州找我?”
“我也曾想过回来找你,可找到你了又能怎样?我已非清白之身,难道还要奢望你娶我吗?”
“可你现在为何有了奢望?你可知,当元烈告诉我这些之前我还对你心存愧疚,可当我听完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如此作贱自己,还让别人如何尊重你?”
她心知鱼死网破必是定数,不如胡搅蛮缠到底,干脆把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那也是你害的,倘若当初你没有去石榴院救下我,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既是我的错,那么今天便由我来了结。”说罢,一把扯下发冠,且快速拔出随身利刃削下一撮乌丝扔向她。
她哆哆嗦嗦拾起断发,口中重复:“你竟与我割发断情,你竟真与我割发断情!”
“情既断,你我再次相见便形同陌路,你好自为之!元烈,你还不过来。”
等到元烈出现,他是直接交代:“她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话落,拍拍他的肩大步流星而去。
唉!又是那句你看着办,真是伤脑筋,办不好吧又怕无法交差,活脱脱一个麻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