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红的建议下江欣将女儿留在父亲身边过暑假,这几天小玲和妹妹小琪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家里的气氛也比往常热闹了许多,江瑞庭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小玲与小琪悠闲的议论起电视剧情节,艾军一边帮她们剥水果,一边与江红分享一天的所见所闻,江瑞庭老人做在沙发上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艾军将剥好的芒果切好,放在盘中送到江瑞庭面前,“爸,您块芒果吧!”
“好,”江瑞庭用牙签扎上一块芒果,“给两个孩子吃吧。”
艾军又将芒果拿到小琪面前,“小琪,吃芒果。”
小琪憨笑着接过芒果,“谢谢姨夫!”
“不用谢,快吃吧。”
小玲看看茶几上的果盘指挥艾军:“老艾,我要吃荔枝,你帮我剥个荔枝。”
艾军无条件的应下,“遵旨!”
小琪突然羡慕的盯着小玲,“姐,你还敢使唤姨夫啊?”
小玲不足为奇,“那怎么了,谁让他是我爸呢!”
“好羡慕你啊,我在周子恒面前从来都不敢这样,他总是板着脸,特吓人,就像阎王殿上的判官。”小琪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大家被小琪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天的说笑让江瑞庭略显疲倦,他起身拄起拐杖,“你们聊吧,我困了,去方便一下就要睡了。”
江红马上放下水果,先跑进卧室为父亲铺床。
艾军起身去搀扶父亲毛遂自荐地说:“爸,最近天气热我帮您洗个澡吧。”
“我觉得今天还好,明天在洗吧。”
“行,听您的。”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可以走,你看电视吧。”
“好”艾军放开挽着父亲的手,弯着身子目送父亲。
小玲小琪习惯性的问候姥爷。
江瑞庭回复了两个孙女朝卫生间走去,间隔大约两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巨响,他们立刻涌进卫生间,原来是江瑞庭被地上的水滑倒了,江红艾军跑过去搀扶父亲,轻声细语的询问老人的身体情况。
突然的摔倒导致江瑞庭一脸惊慌,神情略显呆滞。
江红一边搀扶父亲一边焦急的朝艾小玲大喊:“艾小玲,和你说过多少次洗完澡要把地擦干,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姥爷要是摔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的脸急得通红,泪水迸流而至。
小玲胆怯地解释,“妈,我今天还没有洗澡呢!”
小琪主动承认错误,“大姨,是我,是我忘了擦地。”
原来错误出在小琪身上,江红的口吻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小琪,大姨刚刚太着急了,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艾军背起父亲决定立刻送往医院。
江红嘱咐小玲和小琪的安全意识,陪伴父亲赶奔医院。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睡去了,满心悔意的周小琪蜷缩着身子坐在床头,默默的流着眼泪。
小玲搂着小琪的肩膀安慰,“小琪,别哭了,快睡觉吧!”
“我睡不着。”小琪突然心神意乱地看着小玲,胡乱猜想,“姐,你说姥爷摔得是不是很严重,我这次犯了滔天大错了,真正该千刀万剐的是我。”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令小玲对妹妹心生敬意,她帮妹妹擦去眼泪,“小琪,不要那么自责嘛,这都是意外。”
“姐,你说我该怎么弥补自己的错误呢,我去医院照顾姥爷吧,我给姥爷做饭吃,可是我只会泡面啊!”一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惭愧得又流下泪水。
小玲抱着妹妹安慰,“我们明天先去医院看看姥爷,也许姥爷摔得并不是很严重,说不定明天就能回家了。”
那晚姐妹俩依偎在一起,几乎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初升的太阳就像酒后的笑脸红彤彤的,阳光照射到身上暖烘烘的,姐妹俩早早起床赶奔医院。一楼大厅里挤满了等待挂号的病患及家属,突然医生们推着一位古稀老人奔向急救室,几位家人暮色慌张的跟在后面,眼前的一幕幕搞得姐妹俩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姐妹俩挽手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病房区,耳边渐渐安静下来了,走廊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在护士的指引下她们来到姥爷的病房,这间病房一个有两张病床,韩爷爷住在里手边,刚刚入院的江瑞庭住在外侧。
见到小玲和小琪到来江红显得十分意外,她瘪着嗓子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小玲怯生生地回,“我们想来看看姥爷!”
看到病床上的姥爷紧紧的闭着二目,小琪的自责之心再次油然而生,她直径跪倒在姥爷的病床前泪如雨点,“是小琪害姥爷摔倒的,小琪不孝。”
江瑞庭缓缓睁开双眼,见到跪在病床前的小琪心里感慨连连,他激动的将手伸向小琪,“小琪,快起来,姥爷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小琪给姥爷赔罪,小琪对不起姥爷。”小琪拉起姥爷手,流着忏悔的泪水。
江瑞庭满心安慰地伸手帮小琪擦去眼泪,“小琪不哭,姥爷给小琪擦擦眼泪,小琪没有错,是姥爷岁数大了,腿脚不灵活了,不怪小琪,让大姨扶我们起来。”
江红过去扶起小琪,抱住怀里低低的安慰着。
小琪的一跪是出乎小玲之外的,在以往的日子里她总是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孝顺姥爷,而听到妹妹对姥爷所说的一番话艾小玲惭愧不已,她站在一旁暗暗地反思着自己。
环视着几个晚辈江瑞庭满是欢喜,最后将注意力停留在小玲身上,“小玲,怎么站得那么远啊,是不是姥爷这个样子吓着你了?”
小玲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并没有立刻接话。
艾军提醒女儿,“艾小玲,姥爷跟你说话呢!”
小玲拉回思维,憨憨地说:“不是,不是!”
正在这时江欣心急火燎的推门而入,直奔病床而来。
“爸,您摔哪了”江欣俯身向前,注视着病床上的父亲,眼圈不由自主的红润了。
晚辈们的每一份关切都慰藉着江瑞庭的心,他淡然地对江欣玩笑道:“把眼泪擦掉,我还有一口气呢,搞得像遗体告别似的,怪吓人的!”
在江瑞庭的带动下在场的家人们都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个幸福的大家庭就像一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红宝石,无论哪一角哪一面被外力破坏或撞击,这块光彩夺目、完美无瑕的绿宝石都不会再发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