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与小玲从此结识,小玲的孝顺、活泼与幽默深深的吸引着善良的韩冰,在爸爸妈妈的同意下韩冰终于与远在四川的粗鲁女友分手,向小玲表达爱意,小玲接受了韩冰的表白,他们与明杰雪儿一起举行了婚礼,自那一刻起这两对残疾爱人开启了一场全新的生命之旅,虽然社会人们习惯性的把他们看做“弱势群体”,但现实生活却并没有因为“残疾”而刻意的保护他们,除要承担上孝父母、下教子女的责任外还要时刻准备迎接那些突如其来的厄运,生活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同样是属于他们!
初夏的黎明夹杂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清晨六点钟太阳越出蒙蒙的海面,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即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又涌现出人们忙碌的身影,一座座挺拔的居民楼成为城市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四十五岁的艾小玲在厨房里帮婆婆一起准备早饭,小玲负责熬粥,韩家母亲负责煎蛋,婆媳俩分工合作,共同经营着这个平凡的五口之家。
“小玲,粥熬好了吗?”六十七岁的韩母回头看看小玲问,年过花甲的她头上的白发多余黑发,额头密布着皱眉,身穿一身灰色老年装,腰中系着一条红色围裙,说起话来总是慈眉善目的,是典型贤妻良母的代表。
“马上就好了。”小玲转身面对婆婆回,她上身穿一件橘黄色旧T恤,下身的黑色牛仔裤已经褪色。
韩母将煎好的蛋放在盘中,“这儿交给妈,你去叫韩冰和一诺起床吧。”
小玲解下围裙朝房间里走去,推开房门只见父子俩还在闷头大睡,上铺的儿子一诺蜷缩着身子趴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已经踹到了一边,下铺的韩冰侧着身子,鼾声如雷。床边的闹钟响起却并未这对他们父子俩起任何作用,他们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小玲摇摇头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这个又叫叫那个,“起床了,起床了!”
韩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小玲,“几点了?”
小玲看看床头的钟表回,“六点半了。”
韩冰惊艳地睁开眼睛,“今天店里又要进货吧?”
“你才想起来啊,咱爸已经去店里了。”小玲回应着韩冰的问题,又拍拍上铺的儿子,“等放了暑假你就可以睡懒觉了。”
一诺闭着眼扭扭捏捏的央求,“妈,在睡五分钟可以吗?”
小玲耐心是很有限的,一见儿子这副懒惰的样子,她不耐烦的反问:“你觉得呢?”
睡意朦胧的韩一诺马上就领悟到妈妈的心思,他用力睁开眼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叹息,“慈母之命不可为啊!”那副调皮的表情与艾小玲不差分毫,消瘦的身材是韩家的遗传基因。
小玲一边叠被子一边面对一诺唠叨,“别磨磨唧唧的,快一点。”
韩冰跳下床手上忙着穿衣服,嘴上随着小玲的话继续教导儿子,“一个大小伙子,做事要干干脆脆、历历落落的。”
这样的教育已经将一诺的耳朵磨出了老茧,但他却始终不敢反驳什么,快速爬起来手上忙着穿衣服耐心的重复道:“我知道了。”
自韩冰结婚后父亲便将自己经营二十年的装饰店交给韩冰和小玲管理,因为是自家的店铺,不用考虑房租的问题,为了多吸引顾客他们会把商品的价格稍稍放低,因此吸引了不少顾客。在父母关爱下长大的韩冰思想是单纯的,七年前韩冰曾在一些不法商贩的诱惑下大量批发了一种污染性很强的漆料准备对外零售,当被父亲发现时韩冰已经欠下了不少货款,为了帮助儿子还清欠款韩父才把自己正在居住的一套两居室低价出售,从此他们一家三代便挤在这套七十平米的两居室中。那次被骗的经历给韩冰的心理带来不小的打击,此后他处处小心谨慎,时至今日在店铺的管理上仍需父亲的指引。
十几公里外雪儿的家里同样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六十九岁的沈思梅每天都会早早起来为女儿准备早饭,灶台前的她腰间系着一条灰色围裙,手握勺子精心的熬制着一锅米粥。为了方便做家务退休在家的沈思梅总喜欢穿一身休闲的运动衣,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得老高,仔细观察在这茂密的发髻中竟寻不到一根白发;脸上的皱纹也不多,唯有眼角处有一点轻轻的划痕;神采奕奕的容颜中满带着对生活的热爱。
十八年前沈思梅用女儿的名义选购了一套复式套房,这套复式房分为上下两层,共计五个房间,分别为楼上三个,楼下两个,虽然家里只有四口人,但这五个房间却被利用得很充分,楼上有三间卧室,雪儿明杰与儿子一凡各一间,另外空出一间留给袁家父母;楼下的两间是沈思梅的卧室与的书房,在外漂泊二十余载的沈思梅终于如愿的与女儿生活在一起。
正在沈思梅精心的准备早饭时身后传来雪儿的问候,“妈,早上好!”年过四旬的严雪儿身穿一套黑色西装,扎着马尾辫,手提着一款灰色女包。
“妈,早上好!”四十五岁的袁明杰上身穿一件蓝色衬衣下配着一条黑色西裤,眼神中流露着一个男人的成熟。
“早上好,快吃吧,我去看看一凡!”沈思梅一边将早饭端上桌一边说,为了帮雪儿带孩子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工作,从出生到上现在一凡的一切都由姥姥照料,沈思梅总是尽其所能给予外孙一凡最好的一切,她要把对女儿的惭愧弥补在一凡身上。
“姥姥,我好了。”一凡快速跑下楼来,十五岁的他身高已经有一米六五左右,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肤色是遗传雪儿的,魁梧健壮的身材袁家男人的特征。
沈思梅低头摆着碗筷,“好,快来吃早饭,一会儿姥姥送你去上学!”
一凡拉开椅子坐下,“知道了。”
沈思梅对一凡的溺爱让袁明杰有些看不惯,他教导一凡,“袁一凡该自理了,不能总让姥姥接送。”
沈思梅为一凡解围,“妈在家也是闲着,接送一凡就当是散心了。”
“既然妈喜欢我们就不要阻拦,借接送一凡的机会妈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严雪儿从来不敢阻拦母亲的意愿,她突然想到今晚的聚会,“不过妈今天下午您就不要去接一凡了,我下班后把一凡接到莹莹家,这段时间孩子们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好不容易放暑假了,我们想让孩子们放松一下。”
“好,妈知道了,是该让孩子放松放松了,你们好好玩吧。”沈思梅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一家人吃早餐,那副笑逐颜开的神情诠释着一位居家老太太的平凡写照。
眼前这位腰系围裙的母亲与二十年前在会议室中为全体员工主持会议的“沈总”判若二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严雪儿几乎回忆不起曾经与这位“沈总”的工作任何情节,只有母亲的一言一行满满填进她的脑海。
太阳越升越高,新一天的忙碌已经拉开帷幕,拥挤的马路上又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一辆辆汽车排着长龙缓慢的向前行驶着,那一声声汽笛是路面交响乐,雪儿和小玲坐在公交车上听着嘈杂的交响乐,准备迎接着又一个崭新的开始。
早在三十年前韩家父母就开始租店铺销售室内装修材料,那时候市场竞争并不大,当时父亲的生意也做得比较理想,还盘下了一间五十平米左右的门面房。门面房坐北朝南,采光充足,进门处右手边是一张旧收银台;收银台里面有一把椅子;在往里走有三排货架;货架上摆着各种涂料与乳胶漆;货架之间的人行道大概有三四十厘米;墙上挂着各种壁纸的样品供顾客参考;在往里还有一个五、六平米的储藏间。今天又是店里补货的日子,韩家父亲早早来到店里帮助他们清点货物,整理货架,忙得不可开交;韩冰跟在后面为父亲减轻负担;小玲忙着迎接客人,为家里的生计而贡献着力量。
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一种体面的象征,尤其是这群持有绿色小本的残疾人们,工作是能力的象征,也是智力正常的代表,严雪儿和袁明杰用二十几年的工作经历证明着残疾并非一无是处,袁明杰从那个普通的网络维护员升职为网络部主任;编程出身的严雪儿也带了徒弟。
在那个忙碌的上午雪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带着两位青年徒弟钻研工作,二楼的微机室里袁明杰一边观察着整个单位的网络系统,一边与同事们总结着以往的工作漏洞,“友情”将这两个本不相关残疾家庭的生活紧紧的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