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寻驾车奔走了三天三夜后,在路旁的林中休息。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李牧寻在林中小溪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瘫坐在地上苦笑。这一路听到关于朝堂内的消息,令这位自小忠君爱民的侍郎叹到自己曾经过往的愚忠。起身看向马车走去,襁褓内的婴孩在吃过李牧寻早已备好的羊奶后正在呼呼大睡。他迷茫了,对于自己该何去何从。
简单的吃了些干粮后,想起师傅那日临行前交托与他的书信,并嘱咐他远离靖安城后方可打开。他看了看来时的路,此地距离靖安城南已有八百里想必是可以打开师傅的书信的。他打开了蜡封的书信。
“牧寻,当时看到这封信时,相比为师已经不再人世了。不必为我伤心难过,世人皆看不破一个死字,但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在为师看来人贵在死得其所。如果你有机会打开这封信,说明你已经带着宁王遗子逃出靖安城。你要记住答应为师的话,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你心思重。遇到与自己心志不符之事皆要与人论出一二,为师接下来所说,你看到后要将其埋在心底,切不可说与人听。楚氏蒙皇家圣恩,赐国姓,掌兵马。一时风光无两,但独受皇恩始终会招来朝臣非议,更甚者会暗中借机打压楚氏。厉皇在皇子时与我二弟无言相交,两人结拜。在上代皇位交替中无言帮助现任厉皇称皇,无言也从戍边将军摇身一变从龙之臣。官位水涨船高。这本是好事,但这却是造成如今局面的开始,五国大战时。无言与现夏国大禄丞李元康帐中订计,剿灭三国,但此事却被当时厉皇最宠爱的明贵妃知晓。明贵妃传信于明皇。明皇知后大怒,其余三国欲在军营中剿灭厉军,而后的事你也应在军报中知晓,厉军与夏军合围邙山大败三国。此战后,秦、明、嘉三国接连灭亡。虽是如此,但无言却不是因旧疾复发而死,皆因此战前厉皇见无言军中威望甚高,几位在军中的皇子皆仰赖无言。厉皇担心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又会重演,遂即与其他三国合谋欲在战时杀掉无言与几位皇子。稳固自己的政权,并允诺事成后割让土地与他们。在无言出征前,我算出此番劫难。宫中亲信冒着杀身之祸将此事全盘拖出,但无言还是决定出兵。每日信鸽都会传来他的书信,忽然在要与李元康合谋之前,他信中写到:“我戎马一生,为了我的国家而战,我也理应为了我的国家而死,若我一人死可换江山稳固,愚弟何乐不为。但虎毒不食子。大哥,求你帮我。牺牲我一人,换江山稳固,换皇子们平安。弟,无言敬上。”那时的我也如你此时的一样,欲进宫面圣。质问他为何要如此,但牧寻。若你能明白一个国家存在的原因想必你也会做与师傅当时一样的事情了。但我也做了错事,我因得知吾弟之痛后。便派人向当时夏国大将军未百里送去私书信一封,信中写道:邙山事后,厉毁盟约。未百里不愧是未百里。他将计就计,在邙山胜利后调转大军,直扑我方军中。三皇子、四皇子死于阵中。六皇子为保无言突围死于马蹄之下。无言率军突围后也失去一臂。他认为此事是厉皇所为,便在突围后整军向皇都进发,欲逼厉皇低头。无言一生英勇,我岂能让他背负骂名。便在军队进关前夜,我偷偷入营,向他坦白一切。忠孝两难全,他在知晓后什么也没说,便让侍卫送我出营。在我还没走出营帐时,无言说道:兄长此番自是为了骨肉亲情,此情无言无以为报。但是兄长,我岂能苟活于世。我听后回头看到他拔出手中的利剑,自刎了。那时,为了防止其他国家探子的监视,便秘不发丧,值得对外宣称养病,防止别国突然来袭。纸包不住火,厉皇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在议政殿对我一番痛斥后,便暗中杀了楚家大半亲族,这亲族中还有我与无言的亲族。那时朝堂不稳,明氏朝中根基稳固,为了江山他忍着丧子之痛,继续留下我在朝堂掣肘其他官员。并以抚养无言遗子为由,暗中将无言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宁王接进宫中,并随便找了个孩子当起了无言的孩子,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我听命于他。时间久了,知道当时那些事的臣子被杀了一批又一批。厉皇的布局也渐渐达成,我自然知道他成功之日就是我们楚家灭门之时。但我又心有不甘,想到九泉之下的无言,我只能在宁王产子之日。进宫面见厉皇,以太子位逼迫他杀掉纪王与赵王。而后的事你也应该能知道了。我所做之事并非臣子所为,但我虽死不悔。还有我两个素未蒙面的孙儿,我作为大爷爷也没有送给他们什么见面礼。既然双亲不曾取名,我就替他二人做了此事。长子唤为陌离,次子为未安吧。牧寻,前路长远,望你珍重。楚无忌绝笔”
牧寻双眼留着泪看完这封信,心中所写之事,骇人听闻。牧寻自小品性忠厚,却也被心中之事惊得怒火攻心,待冷静下来后他看向两个孩子说道“陌上离人去,天下未曾安。怨你二人无忧无虑的过完此生,”压下心中的怒火。驾车向西南驶去。
半月后,李牧寻终于离开了厉国最南的关口,。向厉夏边境驶去。一路畅通,想必靖远城内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边。一路上都是被酷吏押送的发配边境的人。人们看李牧寻衣着华贵不免都抬头看着李牧寻,李牧寻虽然是书生,但是警觉性非常高。他看见酷吏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便全力驾车,不顾酷吏的喊叫向前方加速驶去。
又在路上行了半个月后,他到达了厉夏边境唯一的一个小镇“平安镇”中,此镇名为平安但是看上去却并不平安。残破的屋子,衣不蔽体的行人。他想到可能是到了书中说的平安镇中了。平安镇在厉夏边境间,是战争缓冲地带,镇中人多为厉国与夏国的流放犯。他虽然不想在这儿停下,但是他已经几夜没合眼了,便找了一家门脸不堪的客栈投宿。在他休息时,镇中可热闹了起来,人围着他的马车摸了起来。他们有的原是两国中的贵族,有的曾是官员。但因犯事被流放至此,过着非人的生活。难得见到衣着华贵的人,便都想上去凑凑。看看是否有大机缘让自己离开这艰苦之地。“都散开,为在这儿干什么呢?”随着一声叫嚷,众人都如老鼠见猫一样迅速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寻这声音看去,原来正是之前李牧寻遇见的那伙酷吏,可是奇怪的是之前跟着行走的流放犯们却不在了。“这不是那个人的马车么?”一位瘦弱矮小酷吏眼睛冒光的看着马车说道。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阴险的微笑起来,看着客栈走了进去。
“老板,上菜上酒。没看见爷来了么,告诉你怠慢了爷,爷让你有好果子吃。”听到酷吏的叫喊,客栈老板慌忙从账台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惊慌说道:“几位爷赎罪,现在就给爷上好酒好菜。”原来这平安镇天高皇帝远,没有官员管理,官吏便是最大的头。
之前那位瘦弱的官吏问道:“可有陌生人住店?”。“回爷的话,有,此人正在客房休息”。
“那你下去吧。”
不一会儿,菜与酒就上来了。别看镇子残破,但是这家客栈给官吏上的菜品确是在这里吃不到的,酒过三巡,几位官吏就互相推搡起来。“娘的,那楚家的女子,也太刚烈了。老子还没带他享受人间乐趣呢,就撞死在树前。”
另一位官吏说道:“可不是么?这趟可亏了。走着这么久,还不能享受一番,真是晦气。”
之前那位矮小的官吏说道:“楚氏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不足为题了,咱们还是说说今天晚上这票。”
“老大,说的是。”其他人应声附和道。
那人继续说道:“我观此人不像寻常人,但驱车来到此处想来也是来避难的。既是逃难,身上必有钱财,我们这段时间辛苦,不如取他钱一用,待回城后去春风楼好好云雨一番如何。”
其他几人也是利欲熏心,接连答应。但尚在房中睡觉的李牧寻缺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时间过了好久,李牧寻睁开双眼。发现现在天色已深,便下楼想去吃些东西在休息一下。下楼后却不见老板,但却见到了之前那几个官吏。几个官吏一看见他下来了,便一拥而上围住了李牧寻。矮小的官吏拔出刀鞘中的刀指着李牧寻道:“哥几个近来赶路,休息不好。望郎君给些钱粮,让我哥几个好好休息一番可否。”
李牧寻见此情况立即说道:‘就在马车中你们随我来’。说着拨开围住他的官吏向门外走去,而官吏跟在他的后面。待出了客栈门口,李牧寻疯狂的奔走。引得几位官吏满头大汗,见此情况之前那位矮小的官吏便将手中的刀插入了李牧寻的身上。李牧寻因痛疼晕了故去,几位官吏随意再讲车上的的珠宝,银票拿下车后。那位矮小的官吏拔出插在李牧寻身上得刀,又狠狠的的看了下去。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李牧寻向街客栈内跑去。官吏们看这手中的宝贝,那矮小的官吏突然拿火把向客栈扔去,并说道:“一步走二不休,他已经中了两处刀伤。我们只要烧了客栈,他就再也不能找咱们报仇了。说着又拿起一个火把向客栈扔去,不一会儿大火将客栈包起来,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