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后,楚陌离领着旺财买了些桃树的种子。回到自己的宅子,发现嘉二已经坐在院中凉亭下,身旁还坐着位老翁。
楚陌离走上前去作揖道:“二叔。”
“你这院子翻修的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这几日跑遍了集市。多家对比剩下不少。”
“哈哈,算你这小子还有些脑子。没白花冤枉钱。”
“二叔说的是,二叔这位是?”
“我都忘了,魏老。这就是我与你说起的楚游。楚游这是魏元魏老,是我们驿馆的老人,年纪大了不能再看顾着驿馆,我就把魏老引荐给你当管家。”
楚陌离见着坐在嘉二身边的白发翁,作揖道:“小子见过魏老。”魏老起身冲楚陌离道:“以后就打扰小少爷了。”
“魏老,不必如此。以后小子诸多事情就麻烦魏老了。”
“好了,婆婆妈妈什么。我走了,魏老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这小子就麻烦你了。”
“二爷折煞我了,要不是您我爷孙俩的命可就交代了。您放心小少爷我会照顾好的。”
嘉二起身离开了这里。楚陌离拿着树种也不理魏老。“旺财在这边挖点坑,我把树种扔进去。”
一旁的魏老见着新东家种着树,默默不语。等楚陌离跟旺财种完树,会身看着魏老:“魏老,咱家平常没什么事。我过阵子应该会去找先生学书。我不在家的时候就麻烦你照顾了。一会儿我再去找个伙夫,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刚听魏老与二叔说家中还有一孙。”
“小少爷,老头子刚想与您说起这件事。我的孙子今年刚五岁,我儿子早些年上山砍柴摔下山,不治身亡。儿媳妇儿听闻后深受打击早产生下孙儿后就撒手人寰了。这几年多亏二爷一行人救济。不然老头子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魏老,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谢小少爷吉言。”
“魏老,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我放在你那里。我平常也用不了太多,以后家里缺什么您看着买就好。我先出门了,家中就麻烦你了。”说着将怀中剩下的银票交到魏老手中,领着旺财离开了府邸。
楚陌离领着旺财在街上走着,想着接下来该干什么。走着走着又走到了王叔的面馆。王叔叼着烟袋看着出神的楚陌离,拿起烟斗在楚陌离头上敲了一下。“啊,好疼。王叔你打我干什么。”
“你小子愣什么神。想什么呢?”
此时面馆离也没有客人,王叔让楚陌离进来坐着,俩人聊了起来。
“王叔,你说人为何要习武呢?”
“我夏朝尚武,出军队外。大多寻常百姓也都会耍上一招二势的。不过军人习武自是为了保家卫国。寻常百姓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有一道题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这次出来也是为了寻找答案。”
“那你找到了么?”
“没有”楚陌离想着与林渊分别时,林渊说的那些话。见李元康的时候,李元康厉声的询问。王叔见楚陌离闭口不言,便说道:“你练过武么?”
“练过。”
“那你觉得你练的是什么武呢?”
“我觉得我练的是强身健体的武。”楚陌离回答完,愣了起来。王叔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楚陌离起身鞠躬作揖道:“王叔,多谢您。我想我明白了,若坚持自己心中想的那别人就算说什么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你若是这么理解,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好事。”王叔说着抽了口烟看向远处。王叔这句话把楚陌离说懵了,刚自己还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可现在又不是那么确定了。“王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懂。”
气氛沉默起来,王叔抽完烟袋中的烟草。向桌边磕了磕烟斗后站起身,背对着楚陌离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来了这里总有一天会明白那些与你说这话的人是何想法。只不过我看来,如此沉重的枷锁放在你身上,可别把你压死了,我可不看好你。”说着走向了后厨。“王叔,你……”楚陌离听着王叔看不起自己的话,楚陌离愤怒的站起身。但王叔已经进入厨房,不在理他了。想到今晚还要吃饭,楚陌离走到厨房帘子外。“王叔,我家缺伙夫。您要是不忙就劳烦您每天给我家做三顿饭。”
“好,一天就三顿饭。每日工钱按两碗面钱算。”
“好的,王叔。那我走了”。在面馆吃了闭门羹的楚陌离垂头丧气的离开面馆。走出集市,漫无目的的走着。失魂落魄的走回家,旺财一回来就冲到了池子里撒起欢来。与魏老寒暄了几句后,楚陌离颓然的进了厢房内,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下起了小雨,风吹开了虚掩着的窗户。凉风吹醒了沉睡的楚陌离,哆嗦的翻身。
“醒了?”
“恩?”楚陌离低声应和着,回答后突然发觉不对。猛地起身看向漆黑的屋内,厢房内桌边坐着一个人,看身影很熟。“您是?”试探的问了句。
“小子,睡得很踏实么。”
“轰隆轰隆,”雷声夹着闪电一声一闪地,借着闪电的光楚陌离看见了屋内人的面容,震惊了。
“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小子来这里是为了找到与先生约定的答案。但…”楚陌离见林渊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心情非常的高兴,可是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吱吱唔唔的。
“吞吞吐吐。”
“先生,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了。”
“下一步?你可曾有打算过下一步。我问你你可见过李元康。”
“见过。”
“他如何问得你,你又是如何作答的。”林渊的话让楚陌离想起那日在禄丞府李元康的针尖话语历历在目。
“我…”楚陌离说不出话来。
“你年纪尚小,做什么都无妨。但总按照心性来做事,只怕日后你会后悔。”
“先生,小子不懂。”
“岂非是你不懂,是因为你还没看透啊。”林渊叹后不语,屋内静了下来。只有那窗外的大雨哗哗的从屋檐上滴落。
“楚陌离。”
“先生。”
“你还没失去过,自然不懂。你出身与寻常人不同,其他人自然与你说的话对你来说会很沉重。”
“先生…”
“小子,去鹿城驻城军参军吧。还有几个月就要入秋了。你今年若能从羌人的手底下活着回天禄城话,就回尚武堂找我。行了,我走了。”说完后,林渊走出厢房,大雨还在哗哗地下个不停。“记着啊,活下来啊。”
楚陌离坐在椅子上想着林渊所说的话。参军么?关好门窗,躺倒床上又睡了去。
第二日清早醒来,起身与魏老和他孙子一起吃了早饭。昨日魏老将他的孙子从学堂接过来与他同住,“四少爷,咱们宅府是不是该做一块门匾。”
“额,这个我也想过。此时就交给魏老您做吧,今日我要去参军。”
“少爷要去参军?”
“恩,我想去军队历练一番。”
“少爷的想法,老身赞同。但刀剑无眼,少爷还需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魏叔。魏楠,今天要好好听夫子的话,好好学习。”
“知道了,游哥哥。”吃完饭后,楚陌离告别了魏氏爷孙向军部跑去。急忙忙的跑到了军部的门口,见到招兵处前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楚陌离平息喘息后上前去排在队伍的最后。“小弟弟,你来这里干嘛。要玩的话去那边玩去。”前面的人注意到了楚陌离,还以为是谁家打闹的孩子,张嘴就提醒他快离开这里。
“我才没玩呢,我是来参军的。”楚陌离看着前面的青年回答到。话一出口便引得前面排着的几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什么?你来参军。你今年多大了。”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又张嘴问到。
“不错,我就是来参军的。我今年十岁了。”楚陌离的回答引得众人大声失笑。
“哈哈,小弟弟。你不知道夏朝律男子过十六才可以参军么。”说完排着队的几人又笑了起来。
“我…”楚陌离一听十六岁才能参军,嘴张的老大说不出来话。
“吵什么,不想参军的话别在这儿耽误时间。”负责招兵的文书见几人不登记信息在一旁嬉笑起来,便大声训斥着几人。刚刚还在嘲笑楚陌离的几人听到文书的话赶紧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排队站好。
“姓名,籍贯,年龄,…家中几口人。”楚陌离听着文书的问题想着一会儿如果到自己应该要怎么回答。前面的几人很快就结束了,楚陌离走上前终于到自己了。
“楚游,家在天禄城,十岁,家里三口人。”这么回答也没问题,爹娘和自己。
“恩?你才十岁。”
“是,十岁。”
“你来这儿干嘛,快回家找你娘玩去。别在这儿捣乱”文书看着弱小的楚陌离,一脸不耐烦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