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宾馆还是小客栈我都会睡不踏实,前半夜睡睡醒醒,醒了就打开手机看时间看群里新消息,我们这些中年人都休息了,小的们开着车子出去玩、吃烧烤快一点了才回来。
小航老爸也在十一点多赶了过来,虽然工作忙,还是不辞辛劳,开着夜车来参加我们的活动。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南北朝诗人王藉完全写出了我对山间宁静夜晚的描述,听远处传来蛙鸣阵阵,已然远离了市区的喧闹,短途旅行不就是在家呆腻了想出来换个空气、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吗?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安静,思绪已飞出窗外,陶醉在迷蒙的月色中,微风轻轻吹过耳畔,好似一首优雅的古曲萦绕,那么委婉动听,田间草丛中的萤火虫喜悦地舞动着,若隐若现,与月牙儿边忽明忽暗的星星一样,仿佛是一群孩童在玩捉迷藏,是夏夜,将动与静完美的结合了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闹钟响了,我像是刚刚进入深睡眠,怎么就五点了呢?我懒得睁开眼睛,脑子里却在划算着如何合理地安排时间。先起床浸泡中药,后回床上继续睡,三十分钟后开始煎药,接着再回床上睡会儿,大概二十五分钟后转小火再煎四十分钟,还可以再睡,直到七点起床吃早饭、喝药,八点集合出发,由于小的们起不来,所以定了八点出发,哈哈,正好合我意!
这个想法不错,睁开眼见从厚实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丝亮光,远处还传来几声朝气蓬勃的鸡啼声,我伸手拿起手机调好三个闹铃,为自己能煎药和睡懒觉两不误而得意。
我懒床的本事特别好,不管在哪睡都改不掉懒床的毛病,记得前些年去三清山玩,遇上节假日订不到房间,我们一行就在山顶上睡帐篷,一夜没睡直熬到快天亮,朋友们都起床去等侯观看壮丽的日出,而我却怕冷窝在帐篷里不肯起来,还好那天是阴天,不然错过日出我后悔都来不及。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了庆辉,将药浸泡好回到了床上。虽然我不一定接着会睡着,但我就喜欢躺在被窝里的感觉,我闭上眼睛想着很多事情,回味先前的快乐,幻想以后的美好,想想如何构思小说中的情节,将我们生活中的有趣故事写进小说中……
庆辉不爱睡懒觉,六点就出了门。
赖床真不好,当我起床下楼时,一楼的大厅里已然闹哄哄,除了我大伙都是早起的,见我下楼纷纷拉着我,兴奋地向我炫耀他们早起的“战利品”。
“哇塞!老农挑来的菜都被你们抢光了吧?”
我眼前的桌子上大包小包全是农家货,有笋干、咸菜、萝卜干,还有一瓶瓶自制的辣椒酱,哎呀,还有这些绿油油的新鲜蔬菜,都是刚摘的吧?嫩得就像何翘楚小姐姐一样能掐出水滴来。红色的环保袋是谁家的啊?包里装得鼓鼓的,四五根青瓜穿着带刺的绿色外套,挤不进去似的半截露在外面,我们庆辉也没落下,正在跟我炫耀他买的茄子有多新鲜,价格有多实惠。
这懒觉睡得,我想我大概错过了全世界?
坐在景区的观光车上左摇右晃,绕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缓慢爬行,迎着清凉的山风,我们与纷飞起舞的蝴蝶擦肩而过,远处一条蜿蜒崎岖的徽商古道隐藏在古树蔽天、溪流奔腾的丛山峻岭间,或一侧峰插云霄,或一侧深临峡谷,这些都是被岁月刷洗的痕迹,不得不感慨古徽商人一阶一滴汗、一步一喘息的驿道艰辛。
“三湾湾,我们来了!”
下了观光车,游客们一个个停滞不前,纷纷抬头仰望,在金光闪闪的阳光下只见两座山峰之间横挂着两条栈道,像彩虹横空出世。一条是号称“桐庐第一玻璃栈道”的全透明玻璃桥,另一条则是令人步步惊心的横木铁索桥,人走在上面仿佛是在云端漫步,完全满足游客寻求心理刺激的需求。
“我有点害怕,那个木板踩空了怎么办?我不去……”莫羽菲一手用帽子扇着风,一边自言自语着,眼神中明显是惊讶。
“我恐高,我就不该买门票。”银子跟着打退堂鼓,朝后退了一步与莫羽菲站一起,瞬间有了保障一般。
我想安慰她们却不知该怎么讲,“别怕”、“没事的”、“很安全”,这些话语此刻完全是废话一堆,连自己都不信。
最后是小航爸爸做通了思想工作,她俩勉强地随着大家一起上了山,首当其冲的是小的们,两位帅哥拉着翘楚小姐姐像是在桥上散步,不时的拍几张合影玩玩。
我还好,心不慌来脚不抖,四平八稳地走着,庆辉跟在我后面忙着给大家拍照,不亦乐乎!我站在玻璃桥上,眼前的美景一览无遗,无论俯视、仰视、远眺都让我觉得与地面视觉不同,满眼新奇。漂流的河道在我脚下,像条游走的灵蛇;形状奇异的怪石在我脚下,成了棋盘中的一颗子;参天的大树在我脚下,成了一朵朵绿色的小蘑菇;络绎不绝的游客在我脚下,就像散落满地的七彩珠子似的。隔着厚实的玻璃我仿佛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一般,学了腾云驾雾的轻功可以在半空中穿梭,连筋斗云都用不上。不对不对,我应该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观音菩萨,掌管着天地间的大妖小妖,谁也别想逃过我的法眼。我们开心得大声喊朋友们的名字,前呼后应特好玩,群主还带头唱起了山歌,声音回荡在山谷间,真的太好玩了,莫羽菲和银子都忘了害怕,摆起各种站姿在互相拍照呢!
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来了,我们一行站在检票处望而却步,它由四根铁索组成,上面两根是扶手,下面两根铁索上整整齐齐又有间距地码着一块块木板,完了?就是这么简单,它的险非同一般,却有一个非常浪漫的名字——空中漫步。
“老何,你先上……”
“小航爸爸你带个头……”
“庆辉你第一个我第二个……”
我们这一组瞬间有些乱,不约而同地将男士们往前推,银子老公在我的视线里已搜索无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我们先来。”大学生们来了兴致,纷纷自告奋勇的上前去系安全带,一脸不自信的翘楚小姐姐也被他们仨拉了过去,一边安慰一边拉着她排在中间。
“我们紧跟。”老龚大手一挥拉着黄瑜大步向前走去,好勇敢啊!
“杨阳,我们两亲家走一个?”老何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杨阳,估计早已忘了昨晚的酒后不愉快。
“只要把何翘楚嫁过来,我……什么都答应,走一个就走一个。”杨阳本就个女汉子,胆子大得很。
我前面没人了,心中有点慌,转过头去瞧,咦?银子与苏晴已退出大门,坐在右侧的一块大石头上,见我在找她们连忙拼命地挥着手,意思是她们不去走,也是啊,这么刺激的项目不能强求。我身后除了庆辉还有小航爸妈,我本能地伸手一抓拉住了莫羽菲,心想终于找了个伴。
“啊……我不去,怕的。”
莫羽菲一声喊直接吓了我一跳,心中也在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拉着她一起,她胆子小谁都知道。
此时,小航爸爸走到她身后轻声安慰:“你看群主,今天都那么勇敢,你看黄瑜她走得虽慢却很稳,没事不用怕,双手抓牢两边铁索,眼睛看牢脚下就行。”
当莫羽菲为难地走上前一步时,工作人员正好拿着一副安全带准备给她系上,我穿好安全带回头对她笑了笑,不知是否给了她一些信心?
我看着这条吊在半空中的索桥,它在我眼里居然是晃动的?是我头晕吗?我定了定神,心想只要跨出第一步就不怕了,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脚,跨过惊魂的宽宽的缝隙踩上了一步之遥的木板,我握紧了铁索低头看了一眼,心想如我踩空了会怎么样,这可是真实的高空,不是电影里也不是梦境中,虽有安全带但踩空滑下去将会是魂飞魄散,成为以后驱逐不散的噩梦,我一直提醒自己,看住脚下、看准了再踩,慢慢走千万不能急。
“慢慢走,没事的,你儿子已站在那头看着你呢!”庆辉回头看了看我,见他也是一副小心的样子,估计他这会儿想拍照都没这份胆量了吧?
我像在跳“霹雳舞”似的以最慢的动作在空中行走,不求快只求稳,身后传来莫羽菲不时的惊叫声已无法顾及,脚下的大好河山我也无法顾及,此刻我真正体会到了脚踏实地有多好。
忽然,我的身体晃了晃,对面的山跟着晃,脚下的树也在晃,前面的庆辉当然也在晃,顿时耳边一片惊叫连连,随后桥晃得越来越厉害,还有那刺眼的太阳光炫得我眼前一黑……我本能地抓紧了铁索,先把自己给稳住再说,只要桥在我就在,我将两边的铁锁抓得紧紧的,用了十二分的力,不,应该是叫洪荒之力,也就是拼尽老命,双脚分开以最稳的一个姿势站着不动,只求自己别掉下去,其实我心里明白是桥在晃动,因为桥的那头走过来一群人,这“空中漫步”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步步惊心。
等桥不再那么晃动时继续走着,我的眼中只看着我的双脚一步一步踩着木板,已然走过了桥的中间,在和对面的游客交会时,我伸出左手对她们挥了挥,大声喊了一句:“有缘!”
对方一个男士居然回了我一句:“幸会!”
空中擦肩而过值得珍惜,这招呼打得不知是有多认真啊!
终于,还有四步之遥我将到达终点,脸上不觉已露出焦急的喜色,脚步也利索起来。
“老妈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我停下脚步歪着头,露出了惊魂后疲惫的笑容,这张照片将在我的相册里成为经典之作吧?
快乐的旅途结束了,但快乐的话题还在继续,布雷顿说过:世界上没有比快乐更能使人美丽的化妆品!
亲爱的读者妈妈们,一天很短,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过会儿再笑,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