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青川等人走了一刻钟,谢竹才猛拍一下脑袋,惊叫:“小姐,咱们的行李还在马车上呢,这怎么办?”虽然东西不多,也就是些日常的衣服。
“没事,这不是有楚公子呢嘛。”说着歪头看了一眼楚临风。
楚临风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还真摊上了个祖宗,且这个祖宗真的只能供着,要不然倒霉的绝对是他。
“自然,我会为你们准备好东西的,或者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让人去取回来也行。”他一笑,那双眼睛就眯了起来。
其实就这么看,这小霸王也还可以。除了有点好色,倒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五官长得也挺好,只是胖了点,要是能减了身上的那些肉,估摸着会有许多姑娘乐意进他家的大门。
这样也就省得他上街去强抢了。
“那倒没有。”谢竹回想了一下,确实没带什么贵重的物品,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都是随身携带的,马车上的只有他们出行的衣物。
“那我就让人去安排了。”见她们没有其他问题和要求,抬手招了人,吩咐了一些事情。
“楚公子,我们走后,若是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你......知道怎么说吗?”魏思卿想的很简单,他们不能真的一直留在这里,甩开了魏青川和宋知微这两个拖油瓶,一会儿东西准备好了,她们就会启程去净音寺。
那万一她们真的找了人回来,这个楚临风估计没什么本事招架。
“这个......”他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没说出来。
魏思卿也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反问:“楚公子觉得刚才那一幕,若是你不知情,你会有什么感受?”
楚临风想起刚才的场景,尤其是最后她那垂挂在眼角的泪水,以及饱含悲伤的话语,老老实实的说道:“大概会觉得愤然吧!”
魏思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楚临风坐下来,开始慢慢分析:“同样是姐姐,区别待遇太大。且说出的话实在是令人觉得过分,连我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
“可怜吗?”
楚临风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敢说她可怜吗?
“真可怜啊!这么一个柔弱且委曲求全的,为了弟弟妹妹自我牺牲的人,实在是令人钦佩啊。”魏思卿也知道楚临风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帮他找好了借口。
“楚公子,你觉得呢?”她又问了他一遍。
这回,楚临风算是明白了,连连点头,“是呀!这样的女子,我都不好意思将她囚于府内,应该早些放她自由才是!”
魏思卿满意的迎合一句,“楚公子真是个心善之人,佛祖会保佑你的。”
楚临风讪笑,没接话。
没过多久,小厮从外面回来,“少爷,东西都置办好了。”
“好,知道了。”然后看向魏思卿,“姑奶奶,你.......”
“我姓魏。”总是姑奶奶姑奶奶的叫着,也不好听。不知道的以为她多凶悍呢。
“额,魏姑娘,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当然这只是他表面上的客气话,心底里是巴不得她赶紧走,且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回来。
魏思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必了,急着赶路。”
这一场闹剧下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晚上,夜路难走,不能再慢了。
“如此,我就不留了。我送您!”
魏思卿没有拒绝,随之来到马车旁,干脆利落的上去后,留下穆雨在外赶车。
“驾——”一声后,马车慢慢驶离了楚宅,渐渐不见了踪影。
楚临风看着她们走远,总算是送给了口气,转身慢悠悠往院子里走。
“少爷,您为什么对那位姑娘这么客气啊?”小厮跟在他身后好奇的问。
他从来没见过他家少爷这么怕一个人,还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楚临风一下子想到了当时和她们初次碰面的场景。原以为是美娇娥,却没想到惹了个煞神。那一顿打,现在想想他都觉得疼。
“以后再碰到她态度放尊重些!”虽然魏思卿这人看着十分的温婉,可他却知道这人啊,面慈心狠,是他惹不起的人。
要是真惹了她,那阴沟里翻船都是常有的,他还是不触这个霉头了。
“是。”
而另一边,魏青川被宋知微拉着跑出了楚宅后,直接上了马车,开始往回走。
“我么真的就这样撇下她吗?”魏青川有些后悔了。
“我们现在往回走,去找人救她,不会有事的。”宋知微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总归不是她在那里受苦,她倒是希望魏思卿真的看上了那个小霸王。但她也知道这是没可能的。而且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她娘亲那儿,估计也是一顿骂。
“那走快些吧。”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再说魏思卿等人,出发后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彻底落山前,赶到了净音寺的山脚下。
上山一趟也得半个时辰了,等她们到了,寺里的僧人都要打坐休息了。
当马车出现在寺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小沙弥揉了揉眼睛,看到赶车的穆雨,立马迎了上去。
“穆雨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小沙弥又看了看车厢,惊喜道:“难道........”
“玄清,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谢竹从车厢下来,看到玄清肉嘟嘟的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玄清脸被捏着十分难受,挣扎着脱离她的魔爪,“谢竹姐姐可否不要捏玄清的脸了?都红了!”
谢竹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还敢抱怨呢!信不信我下回下手更重!”
玄清没接话,却往后退了两步,也算是反抗了。
这时魏思卿从车厢出来,环看了一下四周,深吸一口气。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那京城里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心怀叵测的人,处处提心吊胆。
“玄清,方丈歇下了吗?”瞧着天色也暗了,就寺里僧人的作息,离休息也不远了。
玄清一见她,表情一下变得十分正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回她:“方丈还在打坐,现在过去还要等上片刻,不如先去屋里坐会儿。一会儿方丈结束了,在请您过去。”
魏思卿想着觉得也好,就抬步往里走,很快就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以前自己搜罗的一些小玩意儿也都还在,看来他们还是记得自己的。
魏思卿在房里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沐浴更衣,外头就有人来传话了。
“师姐,方丈师父请您去禅房。”外头的僧人一身青布衣衫,长得很瘦弱,看着比玄清大了两岁。
“就去。”魏思卿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跟着他去了禅房。
禅房内燃着烛火,传来一阵阵敲木鱼的声音,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僧人将她带到地方就离开了。
魏思卿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就见一个身穿黄色袈裟的和尚,盘腿坐在蒲垫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她也不在意,径直坐在他对面,支着脑袋听着木鱼声,等他开口。
一盏茶后,木鱼声停了。
“羽佛,你来了。”
魏思卿颔首坐直,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态度端正,“禅远方丈。”
禅远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她的面前。“这时你师父托我给你的,他去云游四方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让贫僧转告你,不必找他。”
魏思卿握紧瓷瓶,“多谢。”
“今日天色已晚,羽佛你早些休息,明日再开始吧。”
“好,那羽佛先走了。”魏思卿起身对他行了礼,就离开了。
在这净音寺中,她有一个法号——羽佛。
这也是为什么回到魏府后,她的院子是羽佛轩的原因。
当初禅远方丈给她赐名羽佛时,很多人都不赞同,毕竟佛这一字落在一个平凡人身上,实在是不像样。
可禅远方丈当时力排众议,直接定下了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寺里的僧人便习惯了这个称呼。
但其实很多僧人都不知道她的法号,后面来的那些小沙弥和僧人,更多的就是称她为“师姐。”只有那些一早认识她的人,才知道这个名字。
魏思卿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休息了。
这一天还算是顺利,平安到达了净音寺。
翌日一早,魏思卿按照在寺里的习惯,和一众僧人去了大殿做早课。
大殿内,僧人们各自盘坐在自己的蒲垫上,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经文。
谢竹和穆雨对这些从来都是能避则避,今日一早就寻了事情,逃了早课。
魏思卿在一众僧人中是个特殊的存在,除了性别上的不同,身份上也有些不同。
禅远方丈给这些僧人的法号是按照:羽、青、云、玄来排的。
像昨日在门口的玄清,就属于玄字辈,也是这寺中辈分最小的,待得时间最短的。
而魏思卿则是辈分较大的一位。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净音寺中,又是个女子,就被禅远方丈养在了身边。
早课结束后,魏思卿慢慢起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解腿部的酸麻感觉。
有些日子没这么坐了,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师姐,今日你有什么安排吗?”玄清跑到她的面前,带着一些期盼。
魏思卿摸摸他光秃秃的脑袋,“这些日子不能陪你玩了,师姐还有事情要忙。不过你可以去找谢竹或者穆雨。”
玄清有些失望,不过若是让他去找谢竹那他还是去抄佛经吧。
虽然很枯燥乏味,但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至于穆雨,他一直觉得穆雨姐姐要是个男子,大概跟端坐在大殿上的佛祖像有的一拼。
毕竟都不说话,只不过前者是不爱说话,后者是不能说话。
“师姐先走了,若是有事就来找我。”魏思卿忙着准备那些寿礼,确实没什么空。
说罢,见玄清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回到了房间。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开始认真的制作起来。
此时,谢竹和穆雨正在净音寺的后山捉兔子玩儿。
谢竹晃荡了好几圈,额头上全是汗水,脸颊红扑扑的。她卷起袖子,怒气冲冲的指着某处,“木头,你可看住了,要是它跑出来,马上抓住它!我就不信了,还能跑出这座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