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只要存在于现实了，什么样的孩子不能爱啊！只要主人想，全世界的人都会重新臣服于主人啊！”
小零越听越气，她用力的地甩开了蜜果。
因为强行介入小灵的身体而产生的副作用，让她整个像是坏掉了一样。躺在床上，无奈的闭上了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事情变化的太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平时乖巧的蜜果，竟然私自谋划了这么大个阴谋。
现在，她和小灵只允许活一个了吗？
那她果然还是希望小灵好好活着，但是……但是那个地方，她真的真的不想回去了。
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真的一分钟、一秒钟也不愿意再待下去。
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人，小灵猛地睁开了眼，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零和蜜果说话的时候，她其实还醒着，只是控制身体的人不是她而已。
蜜果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般扎在了她的心脏，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天要塌下来了的感觉。
那个会一直陪着她的蜜果，那个曾经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蜜果，那个笑着教会她很多很多东西的蜜果，到头来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容器，一个用来帮她的主人存活下去的容器而已。
小灵费力的站起来，随手拿起床上的外套穿上，挡住了胸口的伤。
开灯，开门，门口站着那个妇人，身后跟着个和那妇人一般高的女孩。
女孩化着精致的淡妆，一身利落是白棉裙，穿着带蕾丝边的白棉袜，配着小黑皮鞋，女孩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凹凸有致。
小灵现在很累，懒得应付这对母女。妇女看了看小灵的情况，再三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顾叔叔的车一直停在巷子外边儿，小灵强硬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送那对母女。
两人进了车，小灵退入了黑漆漆的巷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墙上，还好是一片漆黑，没人看见她的脆弱。
“言小灵！”身后突然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叫声。
小灵停下了慢慢走动的脚步，转身，一脸淡漠地望着追回来的女孩。
有风吹开了乌云，月光很亮，却没能让两个女孩都看清对方的脸。
“明天放假，你陪我去游乐园。”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并不温柔。
小灵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和心思去猜测顾雅的心思了，反正她也只是会给自己玩各种恶作剧。
“嗯。”她敷衍地答应，完了马上转身离开。
她现在真的快熬不住了！
上楼，开门，关门，小灵全身无力的倒在了地板上，全身上下再也压榨不出一丝丝余力来支撑她回到卧室，回到舒舒服服的床上。
迷迷糊糊的，小灵感觉自己的梦很吵，可等她一声开眼，什么都消失了。
梦里梦到了些什么呢？她一点点也不记得了。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晕倒在客厅的地板上，但此刻她正安详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胸口的伤也做了处理。
她身边还躺着个毛茸茸的物体，她的毛在她的手边，软软的，痒痒的。
小灵坐了起来，窗户外面已经泛白，已经是第二天了吗。
小灵一脸疑惑的望着身边趴着的大白狗，是谁？突然看到了白狗脖子上的黑色项链，小灵大概猜到了，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有人轻轻的推门进来，“你醒啦。”顾奥的表情有些僵硬，“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看见你晕倒在客厅，怎么叫也叫不醒。你胸口上的伤又怎么了，你还真的不怕你姐骂你啊。”
白狗跳下了床，围着顾奥求抚摸。
小灵一脸平静地望着很刻意躲避她视线的顾奥没有回话，屋子里突然安静的很难受。
“我回去想了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顾奥开了口，“我觉得，如果是给你姐当仆人保护她的话，我想我不会反抗或者拒绝。”顾奥突然抬头，对上了那对冷静的眸子。
顾奥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太安静了，太过于冷静！
“小灵？”顾奥轻轻的叫了一声，试探着眼前安静的人。
“是我。”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有一点沉重，“你过来。”她轻轻的唤她。
顾奥心虚的走到小灵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小灵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顾奥的额头，顾奥突然朝着小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小灵双手支撑着顾奥，慢慢的把她放在床上，“你，照顾好她。”小灵望着身边的狗。
小灵起身，没有在管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顾奥。
走到书桌边轻轻关上窗帘，从小衣柜里翻出休闲服换上，把床头柜上放着的两把小刀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桌子上的蜜果安安静静的，她旁边还插着那个木棍，小灵微微一用力将离魂从土里拔了出来。
泥土覆盖了一层，遮挡住了它原本蓝色的光辉，木棍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很沉重。
小灵渐渐远去的声音，门被关上，把顾奥和白狗留在了屋子里。
小灵现在精神不错，头脑清晰，正好可以理理乱成一团的思绪。
她最信赖的背叛了她，她最喜欢的现在只有杀了她才能存活……她究竟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顾奥好像梦到和小灵坐在那条昏暗的马路上喝酒。
“我不清楚这样好不好。”言小灵坐在她身边，眼神无光的望着远方的路灯，“但是顾奥，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她了。的确如你所见她老是惹事，但是其实她很乖的。做了错事之后，她会小心翼翼的跟我道歉，对我撒娇。她会在不经意之间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一种我自己还在被需要着的错觉，正是因为这种错觉，才不至于让我真正崩溃啊。”
小灵用双手捂着脸，声音有些哽咽，顾奥轻轻的把手放在小灵的肩膀上，有血腥味霸道的充斥着鼻腔，她却没有在乎那么多。
“但是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她了，很多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她自己就出来了。我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时随地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了。我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我拼了命的克制她、安抚她，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走出那一步。可是有些时候等我突然清醒了，却发现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了……有些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其实我才是真正不存在的那一个啊。”小灵停顿了一下，猛的抹了一把眼泪。
顾奥心疼的眉头皱成一团，但是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好好安慰她。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清晰明了的知道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就算她去杀了人，就算她去犯了法。我还是没办法，没办法让她离开我。顾奥，我只剩下她了，全世界我只有她了啊……”小灵手上的鲜血蹭了满脸，可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顾奥明显的感觉得到，那双染满鲜血的手的主人快要崩溃了。
突然，小灵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很奇怪，“顾奥，你那么喜欢我，不如帮我留住她。”
迷迷糊糊的，顾奥慢慢的看不清小灵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