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孤单
接着便哭了出来。她有往枫莫岩的怀里靠了靠,仿佛他的怀抱就是她栖息的地方。
“不怕不怕了,芊儿,对不起,我又没有保护好你。”枫莫岩抱着她安慰着。他也自责着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却忽略了羽芊,还有就是这次救她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慕容羽芊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就如一朵泪水化作的娇嫩的花朵,让人无限怜惜。
“那个时候,我嘴里念的是你,心里念的是你,我以为你会来救我的。”她哽咽着。
枫莫岩看着这个惊吓过度的女孩儿,又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芊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被劫的消息时,我真的吓死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
这点枫莫岩说的是真的,傍晚枫莫岩一回来,晏王妃就装模作样的哭着说慕容羽芊被劫匪给劫了。枫莫岩当时愣住了,随后立刻招来过度内所有能动用的兵马去找她。甚至扬言要是皇上追究下来我担着。
要知道,枫莫岩是要竞争皇位的人,竟然为了慕容羽芊连他皇帝老子的想法都不顾了。
慕容羽芊被折腾了一天,已经疲惫的在枫莫岩的肩上睡着了。
看着这个被吓得不清的小人儿,枫莫岩心疼抚着她红肿的脸颊,喃喃的说着:“对不起,芊儿,我从一开始就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东暖阁内,正准备看“好戏”的晏王妃此刻疯狂的摔着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丫头都收拾不了。”晏王妃已经气的快要发疯了。
“娘娘,这次听说是长孙殿下救的那个贱人。”蕊儿扶气急败坏的晏王府坐下后说道。
“哼,本宫就说她是个狐媚子。只在大婚那天见了皇长孙一眼,就把这皇长孙也给迷了。”
“是啊,这皇长孙也真多管闲事。要不是他插手,咱们早就大功告成了。”蕊儿和晏王妃一个鼻孔出气的说着。
“真是该死,每次她都这么好的运气。”晏王妃咬着牙说。
“娘娘,有一点我们忘记了。皇长孙到底是在那个贱人失身之后救的,还是在那三个人还没得手的时候救的呢。”蕊儿提醒道,眼里尽是狠毒之色。
“是啊,万一是在那之后,我看今后王爷还怎么对待那个贱人。”晏王妃冷笑着,烛光下,她的脸如此的狰狞。
“娘娘,不如明日咱们找个老嬷嬷来给她验身,看看是不是处子之身了。”蕊儿一脸阴笑着。
“明日等王爷入宫之后,咱们就让这个小狐狸现原形。”似乎她们已经确定慕容羽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小姐,小姐,晏王妃朝着咱们这儿来了。”翠儿像如临大敌似的。
“她来的正好,我正要找她算账呢。翠儿,你差个人去通知王爷回来,否则不知这个毒妇又要怎么害我。”慕容羽芊已经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不敢轻敌了。
翠儿便悄悄从院子的后门遛了出去。
“慕容羽芊,你可知罪。”晏王妃一进藏珍阁就厉声呵斥着。
“王妃娘娘,昨天的事情,我都还没有跟王爷说是出自谁的手。难道,您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吗?”慕容羽芊冷笑着丝毫没有给留晏王妃一丝面子。
“你……好,本宫也不跟你啰嗦,崔嬷嬷,去,给本宫看看,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晏王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了。
“是。侧妃,请吧。”崔嬷嬷带着几个丫鬟看向慕容羽芊。
“我看谁敢。今日我的话先撂在这儿,今后最好擦亮你们的狗眼,不要跟错了主子。哼,王爷每日都来藏珍阁,我要是想告谁的状,那是轻而易举的。不像某些人,整日独守空房,别说告状,想见王爷一眼都还得问我放不放人呢。”
慕容羽芊已经看出来了,就算是忍气吞声,这个王妃还是想置她死地,那不如就以牙还牙。
“贱人,你竟敢这样没有尊卑的说本宫,哼,等到真想大白的时候,王爷不砍了你。”
晏王妃已经被慕容羽芊气得脸都紫了。要知道,晏王不待见她是她的痛处,慕容羽芊竟然在这块伤口上撒盐。
“娘娘,要不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吧。”崔嬷嬷显然被慕容羽芊刚才的话震住了,晏王妃不招王爷待见是人尽皆知的,要是真为了她得罪了现在正得宠的慕容羽芊真是不值。
“哼,怎么,连你也想爬到她那儿去?”晏王妃怒斥着崔嬷嬷。
“王妃娘娘,本来我与你进水不犯河水,你昨日竟然那样害我。既然你存心想和我过不去,那今后的日子有您难过的时候。”慕容羽芊威胁着晏王妃,毕竟枫莫岩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就凭这一条,慕容羽芊就有资格和她斗。
“慕容羽芊,你不敢验身,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昨天你和皇长孙孤男寡女的到底做过何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是晏王妃气的已经与无论次了,把毫不相干的枫莫叶轩也扯进了这件事。
“验身?王妃娘娘,您真是太可笑了。我与你都是伺候王爷的,还需要验身吗?您是想验出什么呢?难道您现在还是完璧之身?”慕容羽芊轻蔑着反问道。她只担心如果验身的话,那她和枫莫岩徒有夫妻之名而唯有夫妻之时的事情会公布于众,到时会引起很多麻烦。
“哼,小贱人,你就是给王爷戴了绿帽子,所以才不敢让本宫验身。”晏王妃指着慕容羽芊怒骂着。
此时一个阴森的目光正看向晏王妃。
“住口!”一个厉声的呵斥,让所有人都向门外看去。
只见枫莫岩面露冷厉之色的走到晏王妃面前,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晏王妃的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求情。
“王爷,妾身是在替您除害呀!昨日侧妃可是被皇长孙送回来的,而且这么亲密,府里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晏王妃捂着半边脸委屈的说着。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晏王妃彻底不吭声了,可是眼中的恨意确实掩饰不了的。
“管好你的嘴,本王要你这个王妃可不是吃闲饭的,既然府里这么多风言风语,难道你是木头吗?”
枫莫岩此时已经对晏王妃没了任何耐性,“滚。”
晏王妃只有哭丧着脸,转身一跺脚走了。
“你跟我来。”枫莫岩看了慕容羽芊一眼示意她随自己进屋。
“王爷,您……”慕容羽芊此时也紧张的很,虽然自知识清白的,可是枫莫岩会相信吗?
枫莫岩紧紧地盯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可见他是有多生气。
“告诉本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枫莫岩终于开口了。
慕容羽芊咬着嘴唇,两只手攥着衣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此时的枫莫岩已是没有了平日的风度,他拽着慕容羽芊的胳膊,让他看着自己:“只要把昨日你和他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就行了,难道这么难以启齿吗?”
“你,你也不相信我?”慕容羽芊此时已经是委屈至极了。先是被晏王妃害的差点失身,现在又被她爱的男人误解。
“你不说出来,让我怎么信你。”枫莫岩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现在到处议论说他的侧妃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怎么可能不追究。
“我就是不说,死也不说。”慕容羽芊看着自己被这么多人误解,明明是被陷害的,可是连她最信任的人都不相信她。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早知道就嫁给那个西凉使者了,也不会找来这么多事情。呜……”
听到她这么说,枫莫岩更是怒火中烧了。他将慕容羽芊狠狠地推倒在床上,自己夺门而出,头也没有回。
“小姐,您别伤心了,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可能过些日子,便想清楚了。”翠儿安慰着魂不守舍的慕容羽芊。
“哼……想清楚了又能怎样,他根本都不信任我。罔我还像个傻瓜一样把他当做我可以依靠的人。”慕容羽芊冷笑着。
“小姐,那天的事情都是王妃指使的,您怎么不告诉王爷呢?”翠儿皱眉问着。
“告诉他,告诉他也一点用都没有。就连他亲生孩子死了,他不也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吗?”慕容羽芊现在是气死枫莫岩了。
“侧妃娘娘……”门外一个丫鬟喊道。
翠儿去开了门责问着:“什么事啊,不知道娘娘现在心情不好吗。”
“长孙殿下在大厅里等着,说想见娘娘。”
慕容羽芊这才抬起了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忧郁的背影吹着萧,诉说着心中的惆怅。
“小姐,去不去啊?”翠儿轻声问着。
“去啊,为什么不去。若是不去,好像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慕容羽芊起身便往大厅走去。
今日的枫莫雨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衣,腰间挂着一块玉佩,双手背负在身后。听见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长孙殿下。”慕容羽芊轻轻的福了身。
“侧妃不必多礼,昨日回去我不放心,所以今日便来瞧瞧你,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枫莫叶轩虽已说清了来的目的,却还是有些羞涩的看着地面。
“多谢长孙殿下关心了,长孙殿下坐吧。”慕容羽芊有气无力地说着,脸上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
“怎么这么憔悴,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枫莫岩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是有心事,虽说昨天她也是受了惊吓,可是却没有这般憔悴的神色。
“哦,可能是昨日没有休息好吧。”慕容羽芊随口应付着。
“那侧妃可愿与我去外面散散心呢?”枫莫叶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问道。
“这……王府守卫说没有王爷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府。”慕容羽芊面露为难之色。
“这好办,侧妃不必担心。”枫莫叶轩微笑着。
其实现在慕容羽芊最不想呆的地方就是这晏王府,她现在讨厌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让她伤的人。
“那好吧。”慕容羽芊应允着,并吩咐翠儿不用跟来,她一会儿就回来。
走到大门口,果然又被守卫拦住了。
“长孙殿下,侧妃娘娘。”侍卫恭敬地请安。
“我今日带侧妃出去散散心,很快回来,要是四叔回来了,你如实禀报就是。”
枫莫叶轩的口气瞬间变成了命令的口气。侍卫只好放他们出去。
感觉到枫莫叶轩口气的变化,慕容羽芊暗自想着,这些皇子皇孙看来都是一副德行,变脸比翻书还快,尤其是枫莫岩这种人。
枫莫叶轩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有风吹过,柳条没有任何依靠的随风摆着,左右前后没有定点,凌乱不堪,对风的怒斥心里没空隙去放,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在被风蹂躏。
枫莫叶轩随意地坐在了柳树下,慕容羽芊也坐在了他身边。淡淡的青草香,让慕容羽芊尽情的享受着外面世界自由的空气。
“长孙殿下,你的萧呢,你吹得箫声很好听。”慕容羽芊浅笑着。
“今日没带在身上。”
说着便起身扎下了一片柳叶,放在嘴边。
慕容羽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那柳叶在他的嘴边发出的声音,婉转却还是那样的惆怅。好似他把最深的忧伤,最沉重的惆怅托付给这片柳叶,甚至听起来还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长孙殿下。”慕容羽芊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侧妃,叫我叶轩就行,一口一个长孙殿下叫的我有些不自在。”枫莫叶轩淡淡地说。
“那您也别侧妃侧妃的叫了,我叫慕容羽芊,您叫我芊儿吧。”慕容羽芊也微笑着道。
“芊儿,你刚才是有事吗?”
“我总觉得你吹出的音调总是这么忧伤,你很孤单吗?”慕容羽芊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枫莫叶轩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孤单?他孤单吗?
“呵呵,生在皇室之中,有几人是不孤单的呢?”
从那似乎平静无澜的双眸中,慕容羽芊心中泛起一丝心疼与怜惜。也许他是孤单的吧,只有孤单才能成就一个人沉稳与处变不惊的性格。
枫莫岩是孤单的,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枫莫叶轩也是孤单的。想想自己,从没有觉得孤单过,她甚至开始同情他们,觉得他们是可怜的。
“叶轩,你心里一定又放不下的事情,是吗?”慕容羽芊眨着单纯的眼睛问着。
“放不下?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吹萧,吹一切可以发出旋律的东西吗?”
枫莫叶轩的脸转向一侧,避开了慕容羽芊的视线。
“从小父亲对我的教育只有坐上那个位子。父亲就母亲一个王妃,而且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我便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枫莫叶轩转过脸苦笑着看着慕容羽芊:“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杀戮,不喜欢那样你死我亡的生活。我向往安静、向往自由,可是生在皇宫这都是完全不允许的。”
“叶轩……”慕容羽芊想开口安慰这个可怜的男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