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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为天才?高下立见

年后,每个人都还是照旧的忙碌。

樱井大智曾经答应过樱井月要好好教他魔法,但他食言了。作为里远区的执行总长,他本身就是忙里偷闲,再加上这段时期的边境动荡性的不太平,他经常开会一开就是一整天,根本无暇顾及樱井月。

没人指点,樱井月只能自己去图书室找有关魔法学的书看,靠自己摸索,也不乏有些收获。

书上说,人之所以能和自然界中的基本要素产生交互,全部依赖一种震荡波。

这种震荡波由脑缘发出,通过特定术式结构向周围的所有方向释放。这种波的传递不需要介质,但在不同物体中的传播速度是不一样的。在真空中的传播速度最快,在密度越高的固体中传播速度越慢。

但有一点学者们至今无法理解,就是这种震荡波穿透不了人体的表面,不能对身体内部进行干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只要对象还有生命体征,就没有成功的案例。

仅仅是几束震荡波,为何能干预基本元素呢?

其实,震荡波不过是一种载体,它携带信息和一种名为“丝”的能量体。人脑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分泌”这种“丝”,并将其储存在松果腺体内。每次施展魔法都会通过震荡波的形式将储存的“丝”从脑中带出。

每个人松果腺体的储存容量大有不同。储量的多少便是决定了一个魔术师“魔力”上限的多少。

魔力的多少决定一个魔术师能使用多长时间的魔法,那魔法的强度又由什么决定呢?

很简单,靠“魔素浓度”。

同样,每个人“丝”的质量各有不同。就像拧起来的麻绳,丝绳越多,拧起来就越结实,发动出来的魔法强度就越高。之前樱井大智提到的“魂力”就是控制魔素浓度的力量。

如果魂力过小,当震荡波发出时,“丝”会被人体自动稀释,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能。

不管书上晦涩的语言,樱井月对于魔法的理解很简单,很通俗。即,一个人发动魔法时的意志力越强,魔法的威力就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普遍的魔术师需要吟唱,因为吟唱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是加深意识力量的一种方法。你越希望手上的火苗变得旺盛,它就会真的越旺盛。所以,魔法的发动其实也很耗人的精神力。

另外,樱井月目前能在自己半径差不多五十米的范围内自由控制火焰的运动,这让她非常满足。

因为书上说人体发出的震荡波是一种短波,虽然传播速度很快,但极限距离很短。一般人的施法范围只有以大脑为中心的半径1~5米的空间,在魔术师中的平均值也只有17.78米。

如此一说来,一个人就算拥有魔术体质,但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还是太难了。不仅要充足的魔力,较高的魔素浓度,还需要较远的施法距离,条件十分苛刻。

樱井月很庆幸自己的天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自己在魔法这方面是有先天优势的。她随手就可以将一株火苗催发成熊熊烈火,再让它们凭着自己意志漫天飞舞,直到熄灭。

她越来越对自己有信心,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成长到如何地步了,与其他魔术师比又如何。靠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可以检验的手段。

刚巧,多老从后院路过,樱井月跑上去询问。

多老听闻樱井月的顾虑,耸了耸灰白的山羊胡,说道:“一般魔术师都是会去参加等级测试,就像考级一样,一级一级的往上考,你的星级越高,实力的越强,当然这也是不是绝对的,但确实是一项重要参考。”

“那我要去参加考试。”

“呃,大小姐,考试倒是随时都能考,但您的年龄可能不够,至少要12周岁。”

樱井月虚岁七岁上的小学,虽然现在过了年已经虚岁13了,但下半年出生的她是不够12周岁的。

“不行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

多老略加思索,“也不是不可以,您现在可是咱们区长的女儿,提前考试的话,魔创会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樱井月撇撇嘴,嘀咕道:“那还是算了,要靠父亲的关系总觉得不太好。”

多老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什么身份就可以行什么样的事,您身为堂堂的樱井大小姐,这种行为对那些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恩惠。”

“好……那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了,辛苦你了啊。”樱井月挺不好意思的。

多老点点头,但表情很是严肃,对樱井月说话也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大小姐,请你快点进入自己的角色,可以吗?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寻常小孩了,想想正常的大小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不要对下人这么客气。当初帮你游说区长大人,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别让我失望。”

“好,说得好。你退下吧。”樱井月一秒进入角色,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的,大小姐。”多老毕恭毕敬的离开了。

第二天,天一早,樱井月就被带去参加考试了。

陪她一同去的是渡边琴乃。特殊时期,琴乃也是非常忙碌。但多老考虑到樱井月的大小姐角色还不够成熟,最好还是和知情人士呆在一起,免得出了纰漏,圆不了场。

考试的地点离樱井家很远,樱井月整整花了一个上午才到达会场。听琴乃说,整个里远区只有两个专门用来测定魔术师等级的考场,一个在东郡,一个在南郡。好像是因为设备的限制,只能提供给这两个考场。这也难怪很多西郡、北郡的魔术师喜欢跨级考,来回一次确实很远了。

东郡的这个考场隶属魔创会总部直接管辖,却地处郊区,估计是怕考试时不受控的魔法对周围产生破坏。

在前正府时期,这个魔创会原本是不受正府管辖、独立秩序和规范各地各级职业魔术师的存在。这也造就了这个组织不可动摇的实力。

樱井大智便是魔创会出身,在他掌权以后,自知这是一个很大的后患,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变革。如今,魔创会归附里远区总执行长的领导,换言之,现在的魔创会只是樱井大智对各级魔术师下达命令的一个合法渠道而已。

门口,琴乃的手机叫个不行,好像临时有很多麻烦事。樱井月便一个人先进去了。

大厅里的几个年轻接待员看到樱井月不满12周岁,立即不予授理。樱井月告诉他们自己是樱井家的人,那几个人并不相信,但还是叫来了这里的负责人。

这个倒霉的负责人刚巧换班过来,并不知道樱井月她们提前预约过,又不认识门外的琴乃,轻蔑的笑着,就是不肯让她进去:“不懂规矩吗?没到12周岁考什么考?只是穿得考究了点,你就真当你是樱井家的大小姐啊?可惜了,樱井家只有公子。快滚回去,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后边回复完信息的琴乃终是空余出了时间,听到大厅里的吵闹,黑恶着脸,向负责人亮出了两人的身份。

那负责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立刻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只知道区长家有位英俊倜傥的公子,没想到何时又有位如此美丽聪慧的大小姐了?哈哈,哈哈,在下愚钝,在下愚钝,哈哈。”

“樱井家的事情又何须让你这等小角色知道?”琴乃冷笑两声,吓得负责人双腿乱颤。

见琴乃不好对付,那负责人脸色的惨白的赶紧对樱井月道歉:“对不起啊大小姐,刚才真的冒昧了,我真的不知道您是……”

“我和你说过几遍了吧,啊?”樱井月虽然不会装得孤高冷傲,但在外人面前,起码的冷淡还是能表现出来的。

可听到樱井月这么说,负责人更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怕是要哭出来。

樱井月很疑惑,她在想为什么这个人对樱井家如此害怕呢?对比这人前后的态度差异,她发现,权力,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东西啊。可以让一个个刚刚还在扯高气昂的人变得如此落魄。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樱井月本就不想责怪太多,又不想再看到这个负责人小丑般的滑稽表演了。负责人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把不符合规定的她拦下来,出言不逊而已。

“谢,谢谢,谢谢大小姐。”

“那可不行!”渡边琴乃抱着胸,一脸的鄙夷,“对我们樱井家不敬就是罪不可恕,你可以不用当这里的负责人了,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那半弓着的负责人瞬间就呆住了,继而哭天喊地的大叫,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樱井月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对琴乃说道:“在这次就算了吧,我无所谓了。”

“这可不是为了你,这是我们樱井家的颜面。”琴乃依旧不退步,“这还是大小姐您在场,不然这个狗杂连舌头都保不住。”

众人一片哗然,但仅仅被琴乃瞪了一眼,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全都默默地向后边退了几步。

“够了,我说了,不用再计较了,听不明白吗?”樱井月忽然一脸怒色的看着琴乃,说出的话也异常强硬。

琴乃愣了一下,干咳了两声,向樱井月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大小姐对不起,属下明白了。”

人群一阵欢呼,负责人痴傻了几秒后,也破涕为笑。他跪到地上,滑到樱井月的跟前,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天使!天使啊!”

樱井月静静的看着这个人一副抛尊弃严的样子,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但内心却忽的难受起来。

考试还没开始,但考场已经聚拢了一大群人围观。一个个都听说,樱井家的大小姐来参加测试了,要么好奇樱井月的魔术实力,要么就好奇她的芳容。

樱井月选择的考试项目是炎属性职业魔术师等级测定。

仅是这样,就引来了不少的质疑之声。因为樱井大智以单一的雷系魔法而闻名,但自己的女儿却是用火,不禁让人匪夷。幸好人群中有参加过四战的老牌魔术师,深知樱井大智的妻子是一名多属性魔术师,遗传的母亲也不无可能。

炎属性职业魔术师等级测定是每位炎属性职业魔术师必经的,也是第一次测试。考试的结果直接决定了魔术师们的起点,所以测试的难度可不低。有的人压线通过,就只能从一星低位的魔术师开始做起,以后再慢慢考级;有的人考试成绩优异,直接从三四星开始也不无可能。

当年,大约是在2092年左右。那时还是四战焦灼的战争年代,因为战乱的缘故,考试没有年龄的限制。有一个名叫温涟亭的小女孩,在难度系数更高的军部魔术师等级测定中直接被测评为8星,至今无人超越。后来这个小女孩还成为了一代冰宗,但最后在四战中殒命。最可惜的是,她的名声很不好,死后连冰系宗堂牌位都没有进。

时隔二十余年,又有一个和那位天才少女名字相似的女孩站到了考场上,又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比的期待。

还有几分钟考试开始,樱井月却慌乱了。她只是按照书上的方法随便练习,也没有导师引路,本就是心理没谱才来试试自己的水平。现在却围观了这么多人,让她压力颇大。

这时,渡边琴乃上前拍了拍樱井月的肩膀,给她打气到:“大小姐您不用担心,这个考试没什么技巧性,全靠硬实力。我注意过您的练习,绝对没问题的。”

“真的?”听到琴乃这么说,樱井月也是安心了很多。

广播响了起来,不太清晰的描述着考试规则。樱井月竖耳细听,依从规则将火引到手心。接着将火焰捏成鸟状,让鸟火在头顶上空顺时针盘旋三圈,再逆时针盘旋三圈。第一题就这样结束了。

貌似挺容易的。

紧接着,广播里要求要将场地中的一块被砌成正方体的24吨巨石挪动到50米外的一处松松垮垮的沙坑里。

这下,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欢呼,听不出到底是兴奋呢还是幸灾乐祸,但貌似樱井月的确抽中考题里的“大奖”了。

对于炎属性魔术师,最怕的就是这种力量型问题。火作为一种等离子体,几乎没有对外界物体产生强作用力的能力。又怎么能让一块巨石移动到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呢?

樱井月咬了咬嘴唇,稍加思索,便满脸自信的抬起头,随手将一株火苗暴胀成熊熊烈火,再投掷到空中。低吟了一阵后,那烈火飞速旋转,越旋越大。眼看就要达到那巨石一半大小之时。樱井月轻呵一声,火团便朝巨石飞了出去。那火团一遇上巨石就爆发出骇人的炸裂声,瞬间场地掀起一层厚厚的灰烟。

在场的人大都捂住口鼻,闭上眼睛。但到他们齐齐睁眼之时,全场都沉默了。

巨石被炸毁一半,一半已经破碎不见,另一半则稳稳的落在指定的圆形沙坑里。

短暂安静后爆发的声音往往更加吵闹,人群的呼喊声甚至超过了刚刚的爆炸。

人群都在惊叹,这岂能是一名12岁左右的小女孩使用出的魔法?将一株火苗暴胀成巨大火团不说,还能将火团进行爆炸,通过爆炸的震荡将巨石猛推出去。

几个资深的魔术师更是合不拢嘴,因为连他们也极难做到。这不仅需要强大的魔法硬实力,还需要极其精确的计算。在临场之时,有谁能不留漏洞的计算这么多呢?

想要让巨石落到指定位置,巨石的运动轨迹无非两种。

一是减速直线运动,这样只需将爆炸位置设置在巨石的正中间,给巨石施加一个水平方向的作用力。但这种方法要把地面与巨石的摩擦系数考虑在内,现场又不能直接测量出场地的摩擦系数。

所以,樱井月选择的第二种运动轨迹--抛物线。

将爆炸位置设定在巨石的最底部,给巨石施加一个斜向上的力。这样巨石就会被抬升,像铅球一般被掷出去。这种情况不需要考虑地面摩擦因数,重力加速度在世界各处又几乎相同,关于巨石运动轨迹的计算会容易许多。

但这种方法的弊端就是难以确定爆炸的位置,一个正方体,到底要将施力点加在那个部位,才能作抛物线运动呢?

不仅如此,还要提前确定好,要控制多大程度的爆炸才能让火球释放出合适的外力。甚至还要将巨石被炸毁,以及炸毁多少,这些容易忽略的情况计算进去。任何一个步骤计算或者实施的时候出错,都不可能完成。

所以,这也是这个题目被称为“终极大奖”的原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但樱井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起来异常轻松的解决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魔力和计算能力?

樱井月看到发疯似的人群十分不解,当她知道这道题从没有炎系魔术师一次性完成之时,她忽然觉得没劲了。

就这?就这水平吗?

樱井月径直走下考场,她不考了。

人群再度振奋,不愧是樱井大小姐,有个性!

但不管她继不继续,她都已经有成绩了。仅靠两道题,成功获得3星中位的等级证明,并配发三颗星的胸章。

走出考场,等候室的沙发上,琴乃正在笔记本上飞速敲击着。

“您这么快就考完了?”

“嗯,感觉没什么挑战性,考一半我就出来了。”樱井月将手里镶着三颗星的胸章扬了扬。

渡边琴乃显然是漏过了樱井月考试的最精彩场景,纵然是听到了群众的呐喊声,但因为工作而焦头烂额的她,终是没有注意到这场骚动。不过也没关系,很快,魔术师的这个圈子里,樱井月的名字就会成为天才的代名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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