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予看了一眼虚迦魔导师,虚迦向他点了点头。戎予心有些放了下来,这说明虚迦知道这件事。
那边巨君继续说到:“我觉得先要告诉你一些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我们一直知道枫山古迹中的存在,也知道里面有一颗神秘的白色宝珠,我们把它称作噩梦之石。”
戎予吃了一惊,他自己在枫山古迹里探险了很久时间,但从来没有见到过那颗白色宝珠。现在自己这位大哥却告诉自己其实枫山古迹很久前就被发现了,而且白色宝珠也已经被触发过。
巨君用手指了指自己和虚迦,继续说到:“我说的我们,指的就是我和虚迦魔导师。”
这时虚迦魔导师接上了话:“我留在这个城市主要也是为了研究噩梦之石,我和你的大哥可以说是合作关系。”
巨君点了点头,说到:“很早之前,一个意外的机会让我们找到了枫山古迹,也在里面发现了那颗白色宝珠。当时触发宝珠后引起的亡魂暴走,让我们的探险队员基本全灭,也因此我们把那颗宝石称之为噩梦之石。”
说到这里,巨君放低了声音:“因为某种原因,这件事父亲大人并不知晓。”
戎予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他已经有感觉自己的父亲应该不知道,也就是说大哥所说的探险队应该是大哥自己手上的力量。
巨君继续说到:“后来我们不敢再去触动噩梦之石,只能对它进行观察。在此期间,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每过几年噩梦之石都会自动启动一次,放出耀眼的光芒。而不久之后,兽潮就会到来。所以之后,我们把研究方向集中到噩梦之石和兽潮之间的联系上了。”
这一次戎予吃惊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自从十几年前开始,兽潮一直是枫城面临的最大威胁。每隔几年,都会有蛮族驱赶着大量的蛮兽袭击枫城。这些蛮兽悍勇至极,不畏生死,给枫城带来非常大的损失,为此整个西城区都被破坏到无法再行修复。很多人猜测过兽潮兴起的原因,但那些蛮人根本不会和帝国人进行交流,也一直没有找到答案。如果枫山古迹中那颗噩梦之石和兽潮有一定的关系,那么研究噩梦之石说不定就是破解兽潮的关键。
戎予感到肃然起敬。自己的这位大哥哪怕受到意外导致身体残废,但依然没有自暴自弃,竟然还会为了破解兽潮的起因,保全整个枫城而在默默的努力着。虚迦魔导师也一定是赞赏大哥的这一点,才愿意帮助大哥,留在枫城一起解决这个难题。
只是戎予还有疑问,“我不太懂,为什么不能告诉父亲。用家族的力量也许在研究噩梦之石方面可以速度更快。”
巨君对着虚迦魔导师苦笑了一下,虚迦接下话头说到:“因为贪心,孩子。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而完全被欲望支配的人和恶魔没有分别。我和巨君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害怕的是一旦信息暴露,或者探险的规模太大被人知道,那么枫山古迹将会引来血腥的杀戮和残酷的掠夺。因此我们一直在暗中研究那颗噩梦之石,同时也想尽量保护它。”
巨君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两年前我们发现枫山古迹中发生了一些变化。古迹里出现了有人行动的踪迹,而且那些原本沉睡的石像巨人也被启动了。我们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但出于安全起见,我们暂时停止了研究,并封闭了古迹,然后安排人在古迹外面暗中看守,防止亡魂暴走的再次发生。”
说到这里,戎予有些不好意思了。两年前正是自己从实验室挖通了到枫山古迹的通道,也是自己无意中触动了启动石像巨人的机关。只是戎予一直是通过自己的实验室进入古迹,倒没有被巨君的人发现过。
巨君说到:“说了这么多,我们想告诉你的是,枫山古迹非常危险,噩梦之石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如果不了解噩梦之石或者没有足够的能力,绝对不要去接触它。”
虚迦魔导师在一边点头应到:“是的。这两年时间我在帝国领内到处寻找关于噩梦之石的资料,可惜的是一无所获。然后前段时间我突然听说枫山古迹被发现了,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原本就是想阻止你们,结果你们已经进入到古迹中去了,还引发了亡魂暴走。幸好依靠你奇迹般的表现和勇敢的自我牺牲,大多数人都被救了下来。这也是我答应你的父亲给与你指点和帮助的主要原因。”
听到虚迦魔导师的一番说辞,戎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纯粹是因为对于古迹非常熟悉,自认为可以轻松的逃走才做出的选择。没想到在别人眼里的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的英雄。
巨君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原本我们想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现在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很为难。”
巨君低头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到:“我们发现本地的至圣神教似乎知道了枫山古迹的秘密,并且准备出手。根据可靠的消息,大概在明天教会将会安排三批信使前往帝都的大主教处,请求派人来调查枫山古迹,夺取噩梦之石。如果他们真的知道怎么控制噩梦之石倒也算了,怕就怕的是他们会硬性把噩梦之石取走,到时很可能再次引发亡魂暴走,甚至是更大规模的兽潮。”
虚迦魔导师解释着说到:“至圣神教的做法一向如此。只要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就不会在意普通人的牺牲,或者他们把这种牺牲看成是给予神灵最为虔诚的祭品。所以哪怕他们知道取走噩梦之石会给我们枫城带来灭顶之灾,他们也绝对不会在乎的。”
戎予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大哥和虚迦魔导师的意思。对于戎予来说,原本就很尊敬等于是自己魔导术方面的老师的虚迦,再则对巨君这种身残志坚,拼尽残躯也想要研究解决兽潮的作法感到敬佩,自然希望能为保护枫城作一些贡献。所以戎予很坚决的说到:“我明白了,我只想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
巨君欣慰的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到:“确实是想请你帮忙的。你知道我自从变成这样后,就没有多少人愿意为我做事。家里原本的一些钱,也都在请人研究噩梦之石中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后来我找到了虚迦大师,请他继续研究噩梦之石,同时也可以保护噩梦之石。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三批信使会行进的路线,但我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拦截他们,我最多能拦截两路…”
说到这里,巨君猛的抬头盯着戎予,说到:“还有一路,希望你能把他们拦下来。”
戎予并不是很明白巨君的意思,疑惑的问到:“我,我不太明白。怎么拦下来?他们不会听我的,而且就算是拦下来,他们过一天再去怎么办?”
巨君的脸变的非常严肃,一字一顿的说到:“那就除掉他们。除掉所有的信使,让至圣神教以为这些信使已经赶往帝都。然后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抓紧把噩梦之石转移,或者干脆弄塌整座枫山,把枫山古迹整个掩埋起来。”
戎予呆呆的看着巨君和虚迦魔导师。他听懂了每一个字,却一时没有明白巨君话里的意思。
“除掉?您,您的意思是,是杀……”好一会,戎予才结结巴巴的说到。
他多希望自己误解了大哥的意思,多希望大哥告诉自己还有其他办法,比如把那些信使关起来之类的。但潜意识又告诉戎予,自己的大哥和虚迦魔导师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巨君轻微的但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让戎予最后的希望也灰飞烟灭。
看出了戎予的犹豫和彷徨,虚迦魔导师在一旁说到:“我也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难。从我的角度而言,并不愿意你去做这种事。但你要知道,如果让神教介入这件事,对于我们整个枫城来说将是毁灭性的。你的亲人、好友,还有那些你认识的人以及你所熟悉的一切可能都将毁于兽潮之中。你要做的,就是拯救他们。”
戎予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剧。他头有些昏昏沉沉,思绪很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愿意让虚迦魔导师口中的那一切发生,但也不愿意去杀死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其实不管是谁戎予都不愿去伤害,包括那些曾经伤害过戎予的人。
“能不能,能不能允许我好好想一想。”现在的戎予,急需要自己最信任的白的分析和指导。只是每次到虚迦这里,白都要为确保安全而躲起来,现在还不能和白进行沟通。
巨君和虚迦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知道这对你很难,而且我们也不想强迫你,所以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这样吧,我告诉你我家的地址。在今夜午夜之前,你如果愿意为解救枫城出力的话,就做好准备来找我。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会在尽我所能的去拦截这三路信使,只是成功率…”说到这里,巨君又苦笑了一下。
虚迦魔导师安慰的拍了拍巨君,说:“可惜的是,我出手痕迹太重,太容易被神教发现,不能帮你。”
巨君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戎予看到两人的样子,感觉自己压力更大了,他忙乱的行了一个礼,拿着巨君给的一张写着他家地址的纸条,走出了魔导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