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可解,四肢难保。”
嘴里轻轻念着太医的话,顾殇一时之间神色讳莫。
房间内,众人皆是一片唏嘘。一代将才,终将陨落。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也是身为医者的无奈。
“陛下驾到~”
殿阁之外的通报声刚刚落定,只见贺锦帝一身华服,步履生风走进大门。
那满脸阴沉的厉色,像极了窗外欲雨的天空。
“燕然如何?”
一句简单的询问,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往日里那些有关陛下和镇北大将军年少时的传言,大抵是真的。
“回陛下,镇北侯中毒已深,臣等会尽力替侯爷解毒,性命无碍,只是……”
“只是如何?”
对上贺锦帝一双几欲喷火的眼眸,房间之内瞬间跪了一地的太医。
目光转向一旁的顾殇,无声地询问。
“毒可解,只是大将军的四肢,恐无法保全。”
话音刚落,是器物坠落的声音。狰狞而又刺耳,砸在众人眼前,却无人敢应。
“不惜一切代价,救治镇北侯。所有涉事人员,抄家灭族,从严处置。”
看着床上岳燕然那毫无生气的模样,贺锦帝声音狠厉,不带一丝温度。
“微臣,领旨。”
没人知道这群太医是顶着何种压力,救治眼前的镇北侯。
“常年塞北操劳,心肺受损。如若往后不加悉心照料,镇北侯的寿命恐怕无多。”
“双腿筋脉已经僵化,回光无力。双臂仍有知觉,准备银针,实施引毒。”
“镇北侯这双臂纵使保住了,日后恐怕也无力再提重物。”
……
耳畔是诸位太医的喋喋不休,顾殇跟在贺锦帝身后,虽未加言语,但看着他紧凝的双目,心中也大体明了。
“参见陛下,参见相师。”
刘家父子所住的居所稍远,因此来的也有些迟。许是窗外下雨,二人的衣摆裤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渍。
“起来吧。”
刘惠千与丞相二人,虽然还未完全知晓此时的情况。但听着贺锦帝这声音,却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奈何君臣有别,只得按耐下来,焦急地朝里面张望。
似是察觉到二人的不安,顾殇安抚道:“丞相稍安,公子稍安。”
点了点头,一时间,这相师府内,除了奔忙,便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而上京城内的另一家府邸,户部尚书府王家正如这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的煎熬。
“逆子,逆子,这个逆子!”
王尚书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先去打探消息的小厮。一边嘴里不住的咒骂。
“那可是镇北侯啊,这逆子,他……他怎么敢?”
“往日里让你不要妇人之仁,你偏是不信,如今酿成大祸,我整个尚书府都要为这逆子陪葬。”
“想我尚书府,百年家业啊,没想到竟然毁在我的手上。我王尚德,愧对王家列祖列宗。”
府内小厮也是各自奔忙,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
“老爷,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毕竟是当家主母,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还能保持些许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