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摇头？”
少年的声音依旧柔和，令人沉沦。李夕宁却瞬间清醒，将脚踝收了回来。
窦靖北又一次看着空落落的双手，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
“你怎么了？虽然已经正骨，可若是淤血不揉散，明日可能会影响你走动。”
一脸严肃地说着，却见身旁的少女已经站了起来。
抿着唇，一言不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
摇摇晃晃的模样，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更加危险。
大步向前，窦靖北弯腰蹲在李夕宁的面前。
李夕宁笑着说了声不用了，礼貌而又疏离。
窦靖北站在原地，虽然不明所以，却依旧能够很敏感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大有改变。
目光灼灼盯着少女的后背，而后在她一阵踉跄时将人横抱起来。
不由分说，朝将军府走去。
李钟澈和李晨安一前一后站在长桥上，看着桥下的风景，河畔的两人。
天空中突然烟火璀璨，夺目斐然，而又转瞬即逝。
不仅仅是桥上的李晨安二人，就连原本陷入僵局的窦靖北和李夕宁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伐。
“皇兄可是在想，窦家小姐。”
沉默着陪李钟澈站了这许久，直到并肩仰望烟火，李钟澈周遭的抑郁消散，李晨安这才开口询问。
烟火下的少年缓缓回头，目光落在李晨安身上，却没有否定。反倒是在询问，李晨安如何知晓。
“从我第一次在西市遇见你二人时，看见你手上的猎物，也便猜道皇兄对窦家小姐的心思。”
听着李晨安的话，李钟澈像是陷入了回忆。
分明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却恍如隔世。
喃喃地开口，内容却像是毫无关联。
“你说边境的月亮，会否同这长京城中一样圆润，一样明亮？”
李晨安明白这种感受，思念，思念一个身处远方，没有归期的人。
就像是李晨安曾在皇宫里，幻想和鸿恩寺里的刘惠千，守望同一轮明月时一样。
无言，李晨安知道此时的李钟澈，更需要的是一个安静思念窦英岚的环境。
“你会担心她吗？”
话音刚落，李钟澈笑了。
“担心吗？当然担心，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放她去军营，去边境。
担心她在军营中无法服众，受人欺负；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会受伤甚至牺牲；担心她眷恋沙场，永远与自己天各一方。”
说完，李钟澈笑了。看着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河水，笑得无奈而又怀念。
“可这是她的选择，她是翱翔边境的雄鹰，为战场而生的将士。自私的相守，从来不是她想要的。
除了给她想要的，我还能怎么办呢？”
李晨安对眼前的李钟澈再了解不过。
这京城中平常的世家女子根本无法入他的眼，反倒是那高深莫测的窦家小姐更适合他。
适合他，也更适合那个隐藏的不可一世的君主——李钟澈。
“你需要窦英岚，是对一个皇后的需要，还是对一个将领的需要。”
沉默，不过是片刻，依旧是沉默。
也许，不仅是正在询问的李晨安没有得到答案，就连拟定答案的李钟澈自己也未曾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