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简单地开口，激昂而又理所当然。
不再顾及窦靖北的表情，李夕宁便率先出了包间木门。
窦靖北无奈跟上，刚刚走到李夕宁身侧。却见那少女急忙转身，又再度朝着包间去了。
借着包间微敞的木门，窦靖北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一脸凶恶地抬腿，愣是将地上散落的黄金豆，全部踩成稀碎。
额角一头黑线划过，窦靖北后背发凉，只觉得与那豆子感同身受。
看向李夕宁的眼神，说不出的宠溺与娇纵，窦靖北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是静静地候在这门口，等待着包间内的少女发泄完毕。
提着长裙，一脸骄傲地走出包间，路过窦靖北身旁时，还忍不住冷哼一声。
其间含义不言而喻，李夕宁抬脚下楼，连背影都透露着高傲。
时间已过了黄昏，原本繁华的上京城经过装点，更加璀璨华丽。
一街华灯，夜色被点的通透。仿佛流窜着的灯河，溢彩流光。
李夕宁穿行其间，平日里稀奇的街市，竟比那皇宫更加华美。
“窦靖北你看这个，这糖人做的好精致啊。”
“窦靖北，我请你猜灯谜，你绝对猜不过我。”
“窦靖北，窦靖北，我带这个珠钗好看吗？”
……
仿佛欢快的蝴蝶，落入了新奇的海洋。
欢腾跳跃，那般明媚酣畅的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流入了窦靖北的眼眸，牵引着他的心神。
“好看！”
简单的两个字，让李夕宁脸上的欢快愈发明亮。
少女颔首看着发簪，笑容明媚。
少年低头盯着少女，满眼宠溺。
从花鼓楼台，到沁水河边，李夕宁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失片刻。
而那铃铃的笑声，则化作藤蔓，缠绕着窦靖北的每一根神经。
无边的夜色下，流窜的灯河边，少年被少女拥入怀中。
虽然只是简单地感激，却足以让窦靖北整个人僵硬在这秋风里。
也许，自己曾经把对李晨安的依赖当做喜欢。
那么如今，这种所有喜怒哀乐，所有情绪都为一人生灭，都为一人起落。就应当是爱。
窦靖北曾想过，为什么自己会为李夕宁一个皱眉，而紧张不已？
为什么自己会在毫不确定的情况下，漫无目的地在西市中搜寻？
为什么自己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去追寻一人？
如今，一切都像是拨云见日一般。清晰，让人心生愉悦。
窦靖北伸出双臂，正准备回应。眼前的少女却抽身离去，不带半点留恋。
低头蹲在河畔，肆无忌惮地玩弄这水花。
窦靖北看着空荡荡的双臂，心中失落，嘴角失笑。
铃铃的笑声再度响起，窦靖北将心中所有的情绪收敛，默默地蹲到李夕宁身旁。
清凉的河水划过脸颊，少女的笑颜在这河水映照的灯光中，明灭难辨。
目光始终停留在少女的脸庞上。二人隔得很近，近到可以借着秋风，闻见不远处的清香。
这清香，窦靖北曾在李夕宁身上闻到过。
不过片刻失神，正在嬉笑的少女便整个人跌坐在河塘边。
“呀”得一声，将窦靖北所有的思绪打乱。
一脸紧张地在少女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是在查看她是否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