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好了？”顾妤浅询问着眼前满足地摸着肚子的以沫和以蕊。
“没呢，我想吃甜点。”以沫看着桌上那精致的甜品，忍不住流了流口水。
“不急，你看你那样子，吃饱了就先休息一会，散散步，消化差不多了再吃。”
以蕊还没有等顾妤浅开口，便抢先回答了以沫。
“嗯。”顾妤浅点着头，见她们应该好了后，拿起碗筷，收拾了起来。
此时的以沫，眼睁睁看着甜品离她而去。
“可是我还是想吃……”
“你看看你的小肚子，都被撑大了。”以蕊看着以沫的肚子若有所思地点头。
“哪里。”以沫摸着被撑大的肚子，收了收腹，扬起头，“看，这不还和原本一样嘛。”
“你们先出去玩会。”顾妤浅找了块抹布，擦起了桌子。
“小姐，我来帮你。”以蕊见顾妤浅这样，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自己出去玩。
以沫自然和以蕊的想法一样。
她们相视一笑。
以蕊拿出来了两块抹布，一块递给以沫。
以沫接过抹布，和以蕊一起帮顾妤浅擦着桌子。
好一会儿，以蕊才反应过来：“小姐，这是程奶奶家啊。”
顾妤浅也愣了一会：“擦习惯了。”
以沫在一旁哭笑不得。
三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继续擦了起来。
而后头进来的莫程，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愣了好一会儿：“阿蕊，你们……”
“没事，洗个碗而已啦。”顾妤浅摆了摆手。
以蕊以沫跟着点头。
他瞬间哭笑不得：“顾笙，你们不用这样的，我们这儿有专门打扫厨房的。”
突然间，门外出现了脚步声。
他们四人，瞬间齐齐看向门外。
原来是程奶奶，她也闻声进来，看见他们都在看她：“怎么回事？”
“她们主仆三人在打扫厨房。”莫程的语气里头极是无奈。
“打扫厨房？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下人来做？”程奶奶的目光扫到以沫以蕊手上的抹布时，皱了皱眉。
但她转眼见着顾妤浅手里的抹布时，顿时紧紧闭着的眉头，瞬间松开了许些。
“哎呀，打扫什么厨房啊，出去出去，玩去吧。”程奶奶开始赶人了，“这些待会叫下人来做就行。”
但程奶奶的目光，放在整洁如新的桌上时，眼里不禁透出了一丝赞许。
“这桌子，好生干净。”她赞叹道。
以蕊为了弥补之前以沫说的话，便满脸自豪地对着程奶奶说道：“这可是我家小姐擦的，永远是我们里头擦的最干净的。”
“家庭地位，瞬间给我暴露了出来。”顾妤浅苦笑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以沫以蕊和莫程，同时放声笑了起来。
但程奶奶瞬间皱了皱眉：“小姐自己擦桌子，收拾碗筷？”
“我家小姐自愿的。”以蕊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说道。
“哦。”程奶奶的语气逐渐变淡，“好了，出去吧。”
顾妤浅一头雾水，自己又是哪招惹她了。
而小时候一直陪在程奶奶身旁的以蕊和现在一直陪在程奶奶身边的莫程。
都是极其熟悉程奶奶脾气的。
“出去吧。”莫程以蕊相视一眼，同时对着以沫和顾妤浅说道。
说完，莫程便先一步抬脚走了出去。
就在以蕊拉起顾妤浅和以沫的手，准备出去时。
“阿蕊你留下，你们两个先出去。”此时的程奶奶，面无表情。
这无疑是她的心情不好。
顾妤浅牵起以沫的手，走出了大门。
看见了坐在门口草地上的莫程。
“程奶奶这是，怎么了？”出于担心以蕊，顾妤浅拉着以沫，满脸忧愁地坐在莫程身旁。
“没事，放心，娘不会对阿蕊怎么样的，她可是最护着她的，就连阿蕊她娘都没有我娘这么宠她。”
莫程摇头，脸上没有一丝丝担忧。
但他的眼神，还是难免会紧张地看向紧紧闭着的那扇木门。
“嗯。”此时顾妤浅心底提起的石头，向下落了落。
……
“阿蕊啊。”程奶奶将门关上后，看着若无其事坐在位置上的以蕊。
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怎么了？程奶奶？”以蕊见她这样，心里头原本一直出于放松状态的石头，紧紧提了起来。
“听了奶奶接下来的话，不要伤心，不要难受，好吗？答应奶奶。”程奶奶深吸一口气，坐在以蕊身旁。
一手握着以蕊的双手，一手伸向一旁摆放着的甜品，递给以蕊：“这件事奶奶原本不想告诉你的。”
“吃吧。”说完，她起身，从柜子里头拿出一个勺子，递给以蕊。
“什么事情哦？”她见程奶奶这样，满脸担忧，自己内心的石头，只要程奶奶不开口，就久久不能落下。
手边精致的蛋糕，也没有心思去吃了。
“你娘她……”程奶奶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以蕊的好。
但话已经说出口，看以蕊的架势，似乎，不说是不行了。
“我娘她怎么了？”以蕊见程奶奶没了下文，紧张地捏紧手里头的勺子。
程奶奶想了想，最终还是颤巍巍地开口：
“你娘她患有重病，会传染，听太医说，这病，治不了，只能慢慢等待身体腐烂，死去。
现在在隔绝在辞钧山最高处……”
“她托我照顾好你……”
“我才会对于顾笙意见那么大。”
程奶奶说着说着，双手捂着脸，先哭了起来。
晶莹的泪珠，顺着程奶奶双手滑落到桌上。
以蕊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已经哭了起来的程奶奶。
“为……为什么……会这样？”以蕊愣了好一会儿后，声音逐渐颤抖。
在她印象里，她的母亲，是一位极其善良，且又优秀的女子。
她对于所有有困难的人，都是以一种，能救则救的态度。
哪怕那是……骗子。
她也是从小教导好了自己。
她对于她，她永远是一个，善良且美好的形象。
以蕊掩面哭泣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程奶奶擦好自己满是泪水的手，去握着以蕊的手，但她没有办法回答她。
“好了，不要哭，不要难受了。”刚刚平复好心情的程奶奶，被以蕊的哭声，带着再次起伏着。
以蕊哽咽着，声音里头，满满的颤抖。
“好了好了。”程奶奶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以蕊的肩膀。
“要是待会出去，被你家小姐和以沫还有程程看见你这样……”
有时候，说话，并不需要说完整。
她就能明白。
听到这句话，她并不想让她们担心自己，于是赶忙拿了一张纸，擦了擦眼泪，跑去压水井那块，给自己洗了脸。
水流冲刷掉了以蕊脸上肉眼可见的悲伤。
这份忧伤，藏在了以蕊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冷静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了就自己出去，她们还在门口等着呢。”程奶奶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以蕊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