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和惠福晋快马寄来一封家书,王爷感到很是惊讶,用快马寄家书?这可是和惠出嫁后头一回的事。王爷迫不及待打开书信,洋洋洒洒两大篇的家书,和惠知道乌兰福晋过世,劝父亲节哀,并送了丧仪。自武礼贝勒护送达赖喇嘛到京后,京城皇族圈里就都知道和惠福晋有一个天仙般的妹妹,王爷给朝廷的关于请立世子的折子皇上也批了。朝廷马上会下旨,同意册立拖里贝勒为夏丹草原世子,将来承袭夏丹草原的爵位并主政。然后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朝廷同时册封哈图贝勒为亲王,食亲王俸禄,但不主政夏丹草原事物。最后一个消息更惊人,皇上已经下旨,和若格格不参加选秀,直接册封为贵人,次年入宫。和惠说圣旨几日后就会到达,提前告知父亲一声。
一下来了三个消息,除了拖里册立世子是预料之中的,另两个消息,让善丹好半天没回过神。自乌兰福晋去世,善丹时时感到生活的乏味和消沉,和惠的家书像一枚炸弹,一下把善丹炸醒了。他头脑瞬间清醒了,马上罗列出几件事,然后要逐一处理。苏和进来禀报,和若格格今天没出王府,大福晋照例派人去叫和若格格到舒云居吃晚饭,和若格格答应了,那王爷就不必去浅云居陪和若格格吃晚饭了。苏和请示,王爷的晚饭要不要送到大厅来?善丹看着苏和,晚饭?善丹这才发现,自己拿着女儿的书信,已经在大厅坐了一下午了。善丹吩咐苏和,通知大福晋,他也去舒云居一起吃晚饭。
大福晋听到王爷要过来吃晚饭,立刻叫小厨房加两个菜,才吩咐下去,善丹已经大踏步进来了,善丹一摆手让大家不必起来,径直坐到为自己新摆好的椅子上,拿起筷子,看看桌上大福晋,牡丹,和若,拖里的三个孩子,招呼大家开吃。善丹先给和若夹了一道菜,又给小花夹了一道菜,笑眯眯看着拖里的两个儿子,小虎和二虎,分别给他俩也夹了菜。大福晋和牡丹相互看了一眼,大福晋心里嘀咕,今天太阳肯定是打西边出来的,肯定的。嘴里却默不作声,低头吃饭。吃饭中,王爷又冒了一句话:“以后只要不出王府,我都到这里吃饭,和若,你也是,只要不出王府,也都到这里吃饭,别让厨房的厨娘忙几个摊子了,让她们也清闲清闲。”和若点头答应。
一大早,巴根和哈森就被苏和从王府卫队喊出来,一起来到王府正厅,善丹王爷已经坐在大厅等他们了,看见他们就直接说:“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采草药,把夏丹草原的大小山,都走遍了,是这样吗?”哈森忙说:“回禀王爷,主要是巴根上山采药,我跟着去过几次,巴根对咱们草原所有的山都门清。”王爷看着巴根说:“那你就带我去看山,要看风景好的,水草肥美的。今天你带路,或者今天看不完,明天接着看,都是你带路。”几个人一同走向马厩,王爷突然回头对苏和说:“你去叫哈图贝勒,让他也一起去。”苏和领命而去。
一行五人,观山看景,中午时分,快到图海山了,巴根向王爷禀告:“王爷,前面是图海山了,这里没有苏木管辖,但有几间毡房,冬天是空着的,夏季水草丰盛时,有牧民带着羊群来居住,我以前上山采药,在这里休息过。现在应该有人住,咱们去休息一下吧。”王爷应允。到毡房门口,巴根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推门进去,屋里没人,炉膛有灰烬,桶里有新鲜的羊奶,巴根安排众人坐下,手脚麻利的点好火,烧上奶茶,环视屋里,没有其他食材,巴根对王爷说:“王爷,这里离我家苏木不远,我去取些食物来。”安顿哈森照看炉膛上的奶茶,巴根飞马而去。
哈森给每人盛了一碗奶茶,大家边喝边聊天,巴根已经推门进来了,带了烤包子,肉干和小菜。王爷饿坏了,拿起就吃,连声夸:“好吃,好吃,巴根,你额吉的手艺很棒,和若外婆他们住你家,很享福呀。”王爷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的说:“和若每次去看她外婆,也能趁机大吃一顿吧?万一以后像她姐姐和惠一样,嫁远了,就吃不到了。”大家对王爷的话,感到十分奇怪,哈图贝勒不以为然地说:“父王,您这是走饿了,吃啥都香。王府厨子能做出好几种口味的烤包子。”善丹王爷用慈爱地目光看着儿子,笑眯眯不说话。巴根觉得王爷今天真是不一样,以往王爷一看见哈图贝勒,就面露失望。
休息妥当,巴根带大伙来到图海山下,山前是一条小河,山势缓缓,花香四溢。风景甚美。苏和惊叹,:“这里真美,缓坡上最适合建房子,有山体挡风,不怕风吹,而且前面有河,后面有山,是不是属于风水宝地?”巴根说:“苏和大哥说的极是,这山上药材丰富,这里要是建一个看病的医明经院,牧民看病就方便了。”王爷看着他俩的对话,灵机一动,心里突然有主意了。王爷说:“今天就到这里,回王府。”
善丹王爷下了两个命令,第一在图海山盖一个给牧民看病的寺院,形制按黄教寺院建,由巴根负责全面事物。第二在图海山上选址建一个墓地,安葬乌兰福晋,由孟和师爷负责。吩咐完事情,善丹王爷一身轻松来到舒云居,抱起在地上玩拨浪鼓的二虎,使劲摇了几下拨浪鼓,逗得二虎咯咯直乐。然后对大福晋说:“我向朝廷请旨了,想外出,等朝廷许可了,我就陪你回一趟科尔沁草原,看看你的兄弟姊妹,叙叙旧。”大福晋狐疑的问:“王爷去科尔沁还有别的事情?”善丹笑了笑说:“没有别的事,就是在夏丹草原待久了,想陪你出去走走。”大福晋眼睛一湿,转身抹了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