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总监面前，努力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脸颊两侧和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的湿透，面色通红，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似乎是满意于她的认错态度，祁总监劈头盖脸的质责比先前放缓了些：
“沈佳宜，你要清楚你只是个公司随时可以辞退的实习生，不要觉得自己做出那么一丁点的成绩就可以无视公司的安排了！”
沈佳宜低眉顺眼地听着总监的训斥，大气都不敢出。
她并不是出自同江市最好的名牌大学，也算不上什么985，更不是什么研究生博士生，只是一个普通到大公司招人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211大学学历。
她明白，这样的大公司根本不屑于录用她这种学历的人。
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工作，为了尽力做好设计，沈佳宜曾经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全靠咖啡续命，最后头疼到呕吐不止才被舍友谢安楠强行喝令去睡了几个小时。
只有虞洋和谢安楠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所有事，无论是谁让她去做那些端茶送水冲咖啡的杂事，她都会认认真真地答应下来，一丝不苟地做好。
直到沈佳宜感觉到脸上的汗已经完全干了，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前和脸颊两侧，祁总监才终于结束了她的训斥。
“沈佳宜，解释解释吧？”
祁总监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呼出一口气，目光盯住沈佳宜低垂着的眉眼。
“祁总监......我真的没收到工作通知......我、我不知道......”
她有些无措地拉开手中的电脑包，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您看，这还是十天之前的设计工作通知......”
“沈佳宜！”
祁总监倏地厉喝一声，把沈佳宜惊得愣在原地。
“我要的是结果！是你弥补过失的做法！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沈佳宜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解释在不容置疑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个真理，适用于沈佳宜现在的处境，同样适用于现在正和徐十指相扣的虞洋。
她紧紧抿着唇，眼泪浸湿了她低垂的眼睫，在眼眶里徘徊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来。
“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内沉重又尖锐的气氛。
祁总监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开口：“请进。”
“祁总监，听说沈佳宜的设计稿件还没交，我这儿有份备用的，先抵上吧。”
沈佳宜蓦地抬头向门口的身影看去，入目的是设计三组组长冷冰冰的脸。
“组长，我......”
来人随意瞥了一眼她电脑上还亮着的工作通知页面，毫不掩饰嫌弃的语气：
“行了行了，蠢死了。真没收到工作通知？”
沈佳宜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真的没收到......”
“行行行，赶紧走吧，只会添麻烦。”
她话还没说完，组长就无视掉总监警告的眼神，挥挥手把她赶出门外，随即“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祁总监不留情面的训斥追着沈佳宜传出来：
“这种玻璃心的实习生我们公司绝对不能收！你看看她！有一点责任意识吗！就只会推脱责任！……”
